黑眼镜不放心地又给了女尸几下，问警察要了汽油为女尸姐姐洗了个火浴。
“真的有鬼？”黑眼镜说的这些不太符合洛远安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比起鬼，她更认为是幻觉或者异物。
根据目前所有的已知信息，这个世界的奇诡事件分为两种，一种是由书的作者设定、世界树用力量创造出来的，另一种则是异物。
区分二者其实很简单，第一种因为是世界树创造的，所以会充斥着本源力量，这也是之前他们收集的碎片能量。第二种就像黑眼镜体内那个，非常排斥本源力量，本身能力很奇怪。
不过他们也不可能看见一个怪物就让张麒麟上手摸摸看。
黑眼镜听了那么多秘密，也知道世界上没有鬼，只有神奇的能量。
“估计是个肉眼看不到的能量团？”他尽可能试着用科学的方式来解释它。
洛远安笑了，“那还是叫鬼吧！”
“后来呢？那个鬼就这么不见了？”
“后来我就没关注了，当时也没发生其他事。不过安安我跟你讲，真的是气死我了！”黑眼镜摆出一脸的不可置信，“明明我帮了忙，那些不要脸的还把我搞上了通缉令！”
不然他也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身份证。
洛远安又笑，“可能是把你认成养小鬼的了。”
真冤，但也是真的好笑。
瞎子很气，但是毫无办法。
虽然黑眼镜、张麒麟现在已经不在陈皮手下做事，但多少有几分面子，地下的人见了，也愿意为他们通报一声。
“四阿公，黑瞎子、哑巴张在外面想见您。”一起来的那姑娘被伙计下意识忽略。
陈皮不知道他俩来干什么，不过这俩人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也就让人放了进来。
他们在的这地儿乍一看是个小港口，实际里面别有洞天。如今什么都抓得严，陈皮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搞倒斗。
洛远安没来过这儿，但看位置应该离以前的陈府很远。
几人到时陈皮正在处理人，现在是法治社会，下面的人做错了事也不能随随便便光明正大地杀了。
陈皮本是随意地扫了来人一眼，没想到竟看见了洛远安。
洛远安笑着挥手跟他打招呼，鼻子却有些酸涩。
经年不见，大家都老了。
“小师侄，好久不见。”
带路进来的还是之前传话那伙计，听了洛远安这话，差点儿没吓死。四阿公的脾气谁不知道，合着自己忽视这个才是人家正经的贵客？
不慌不慌，四阿公还没认呐，指不定他们关系其实一点儿也不好！
“上门拜访不知道带礼物吗？”陈皮见了洛远安两手空空，不仅不笑，反而开口就是不算友好地问道。
不止是洛远安，黑眼镜一瞬间也想到了几十年前的一个端午。
“你想吃明月楼的点心？”洛远安反问，做作且有些苦恼地挠挠头，“阿齐，明月楼倒闭了吗？”
“不知道啊！”他已经多年没去过长沙。
“那我们去明月楼看看再来？”洛远安试探性地看着陈皮。
陈皮哪里想吃点心？他素来就不是个好口腹之欲的。
丫头煮的东西除外。
不知道王阿娇煮的东西他喜不喜欢吃，洛远安也没见过。
陈皮哼笑一声，“我这儿还能少了你两块点心！”
“那你说没带礼物，我可不就得给你买两块点心嘛！”洛远安边贫嘴边往陈皮身边走。
伙计悬着的心总算是死了。
但陈皮心情难得好，只是把人屏退，也没秋后算账。
“你一天天除了吃，还能想些什么？”
“吃喝玩乐，能想的可多了！”反正没一件正事儿。
“你看看你，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还整这些打打杀杀的！”洛远安早就听黑眼镜说了陈皮这些年的情况。
陈雯锦去了海底墓之后连同考古队一起不知所踪，他们那批考古队活着的人只有吴三醒。
而上次无邪去海底墓就是找他失踪的三叔。
陈雯锦失踪后，王阿娇就一病不起，但她心里挂念着陈皮，硬是熬了五六年才撒手人寰。
昔日和美的家，转瞬又成了伤心地。
可陈皮不干这个还能干什么呢？他总得找些事来做。
更何况陈雯锦是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就不可能还活着呢？
“我比你年纪还大？”陈皮不服，虽然他的确是个老人了，但却是实打实的九十来岁。
洛远安看着年轻，但免不了快两百了！
洛远安遭受会心一击，一个脑瓜崩敲到陈皮头上。怕把老小孩儿敲坏了，还特地收了力。
“既然知道我比你大，怎么不懂尊老爱幼呢？”
陈皮白眼，你看看咱俩谁不尊老？
他俩旁边，张麒麟用眼神示意黑眼镜，翻译过来就是他俩一直这么相处的？
黑眼镜点头，陈皮阿四在外面多威风，在家里就有多皮。
不过他还是见过陈皮在丫头面前言听计从装小狗的样子，只能说辣眼睛。
聊过天自然就到了熟悉的吃饭环节。
“小师侄，你这厨子换得好！”洛远安吃了一口菜，当即夸赞道。
九门唯一一个府里饭很难吃的的大佬，她记到现在。
“好吃就多吃点。”陈皮嘴里向来没两句好话，“最好把你那张巴拉巴拉的嘴给堵上。”
黑眼镜在一旁默默为洛远安夹菜，也不搭话。
陈皮跟洛远安打嘴仗从来就没赢过，不仅没赢，她有啥要求还会照办，这不妥妥的嘴硬心软嘛！
不过这人换成黑眼镜就没那么好运了！
“怎么，你家吃饭不让人说话啊？”
“人老了，听不得烦人精在我旁边叽叽喳喳。”陈皮毫无畏惧，贴脸开大。
“那我就要说话，气死你！”随即她就转述了火车上黑眼镜讲的烧尸奇案的故事。
“听说你当时不方便去北平是因为背上了人命？前两个月没去也是因为这个？”她问的是二月红葬礼的事。
“不是。”只是没必要去。
人死如灯灭，他去了也没用。红家那些小子自然会打理好一切。
如果红家没人，他也自然会去主持后事。
“也对，你都这么老了，舟车劳顿也很痛苦。”洛远安妄自揣测。
“红瑜在，我去做什么？”陈皮知道她要听实话，也懒得绕弯子。
去见故人最后一眼？洛远安默了默。
不是两个人又起矛盾了就好。
“那岂不是我要是死了，你也不来？小师侄，你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