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区很美,每走一段路都能发现不一样的风景。薄雪压在针叶上,铺在岩壁上,马踩在上面,沙沙的,像是踩进白沙里。
顺着林区的山道一直往上,有一个湖泊,叫阿盖西湖。湖面薄薄地凝了一层冰,朦胧地映着四周的山峦。
为了不让顺子起疑,几人在湖边留了影才继续往上走。
越往上山越陡峭,地面已经斜得可怕,马几乎上不去。众人准备在山上的荒村里休息一夜,第二天再往更高的山,更深的雪里走。
他们所在的荒村以前是边防哨所,除了房子还算好,其他设施几乎没有。但在雪山上能有个遮风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没什么好抱怨的。
从他们的位置再看阿盖西湖,它已经只有水池大小了。
也就是这时,所有人都发现湖边出现了一只马队。
王胖子从包里翻出望远镜,朝下面仔细看了看,随即把望远镜递给自己身旁的无邪,“我们有麻烦了。”
无邪拿起望远镜一看,湖边大概有三十来个人,五十多匹马,那些人几乎有一半都背着枪,他还看到了卫星电话和许多先进的装备。
他们正在湖边搭帐篷,估计是想在那儿休整过夜,毕竟再往上就不好扎营了。人群中有个女人,无邪只是用望远镜一晃就认出了她。
在西沙坑了他们好些次的阿宁。
无邪骂了一句,他与这女人着实有些冤家路窄。
“是阿宁他们,这群人不是好相与的。”无邪把望远镜递给洛远安,洛远安边接过边问道,“你们之前在西沙遇到的那个?”
“对!安爷,你可不知道,这娘们儿心狠手辣,一肚子坏水儿。”一想到被阿宁坑了那么多次,王胖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他是五讲四美好青年,他一定会留阿宁在南海喂鱼。
洛远安拿起望远镜去瞧那传说中的阿宁,对方此时正在调试仪器,看起来就是个厉害角色。
“这小姑娘看着就厉害,难怪你们斗不过。”
“我们哪里斗不过?”王胖子撅嘴,“我们这叫好男不跟女斗!”
欺负小姑娘说出去多丢人啊!
不过他决定,把阿宁这个臭女人踢出小姑娘行列。要是这次路上再遇见她,胖爷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行行行,不愧是我们家胖爷,很有绅士风度。”
陈皮听她哄小孩儿,看着人冷哼一声。
洛远安笑着看向陈皮,“怎么,小师侄你吃醋了?”
她摘下一只手套,在兜里摸了摸,摸出两颗糖来。
洛远安把糖递给陈皮,“那师叔请你吃颗糖?”
陈皮扫了她一眼,又冷哼一声,“把你这哄小孩儿的把戏拿开。”
“你也是小孩儿嘛。”洛远安不退反进,直接把糖塞进了陈皮的衣兜。
“四爷行行好,别摆冷脸了。”
旁边的顺子看得一愣一愣的,虽然他听不懂这些人说的方言,但场面还是看得懂的。这群人里的小姑娘难道是这个老头的孙女?
“几位爷,别打趣了,现在咱怎么办?”潘子主打一个不出头,人家人多装备好,硬刚肯定刚不过。
“他们走到这儿,反而证明我们没走错路。干这行,人多可不顶用。”陈皮甩了甩手,到底没把那两颗糖拿出来扔掉。
这是实话,再者说,就算他们急也没用。总不能连夜往上爬吧?这不比遇见阿宁团队死得快?
一夜无话,在荒村凑活了一夜,几人一大早就起来赶路。
他们急着往上爬,天公却不作美,雪花洋洋洒洒,气温骤降。到了中午,四周除了白色几乎看不到其他颜色,雪深得没法走,全靠顺子牵着马在前面开道。
“几位,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我看这天气很可能有大风雪。”顺子这话跟神谕似的,他才说完,刺骨的寒风就从远处吹来,吹得发丝四扬,糊在脸上。
洛远安来了这么多次,对付这大风雪也早有了经验,帽子口罩、护目镜、登山靴、登山手套一应俱全,全搁身上穿戴着。
就连头发也全收进了帽子里。
“歇一会儿吧。”陈皮摆摆手发话。
众人寻了个背风的矮山休息,顺便吃点干粮。
天这么冷,再适合吃火锅不过,只可惜此时条件有限,几人只能吃泡面。
“小师侄,我们后面往哪儿走啊?”洛远安吃完泡面又啃了根肠,十分随意地问着陈皮。
“看到那儿的洼地了吗?”陈皮指着他们来时走过的路,“古代建陵往往就地取材,这一大片明显比旁边的奚落,肯定是被大肆砍伐过。”
“我们这一路上虽然走得艰难,但没有遇到特别难走的障碍。这附近一定有大工程,这里的山体都被修过。”
洛远安听得一愣一愣的,回头看去,就一个洼地和这破路就能推断出这些?
“你怎么知道这是你要找的那个?”
“以华夏大地为龙脉,此处正是龙头。”就算不是东夏皇陵也是了不得的大墓。
洛远安默默竖了大拇指,比不过,真的比不过。
有时候她真的想知道陈皮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灵光?
无邪听着陈皮的话陷入沉思。
以华夏大地为龙脉?龙脉可不是随处可见的,而且他怎么知道长白山是龙头?
无邪想到鲁王宫,想到海底墓,想到海底墓里的云顶天宫,想到秦岭和镜儿宫,倏地,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脑海里连成一条线。
这些地方在地图上连起来,不就是一条龙脉吗?
而且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们都有青铜铃铛和蛇眉铜鱼,因为汪藏海去过,这些东西很可能是他放进去的。
如此看来,蛇眉铜鱼里面真藏着一些巨大的秘密。
汪藏海,汪家人,果然是布了几百年的局。
短暂休息过后,几人商议了会儿,还是决定往前走。
前面的路不知道还有多远,身后还有阿宁,这时间是真的耽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