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咳嗽声将所有关注着比赛的人拉回了现实。
董墓捂着胸口,想要坐起来,可冰面太滑,他又摔了回去。
“郝楠,咳咳......没想到,你还藏着这么一手!不过......终究还是我赢了!”
终于,董墓勉强撑起身子,他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露出一股陶醉的表情。
“嘶......好疼,这种感觉,真美妙啊!”
似乎是听到了董墓的声音,郝楠无神的眼睛动了动,这个微小的举动并没有逃过董墓的感知。
“咦,你也没死,那简直是太好了......”董墓努力站起身子。
因为胸口的伤势,他衣着破烂,似乎抻到了伤口,整个人又弯成了弓形,血水顺着头发缓缓滴落,将他的脸部遮住,远远看去,仿佛是一只刚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两块浮冰本就距离不远,董墓脚下微微用力,冰块就朝着郝楠两人飘了过去,在刚刚恢复平静的湖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咚!”的一声轻微响动,两块浮冰都颤了颤。
胖子对于即将到来的命运似乎毫不知情,没有丝毫反应,郝楠的身体微微颤动,似是想要挣扎起身,也可能是无意识的抽搐。
董墓捂着胸口,步履蹒跚的来到两人面前:“没死就好,这样,我就可以放干你的血,然后一寸,一寸的掐碎你的骨头,让你在快乐中......安详的离开!”
拿起郝楠掉落的青色长剑,董墓没有丝毫留情,一剑刺入郝楠的肩膀。
“嘿嘿,这个位置很好,不会致命,血会流很久,你会感受到血液流出身体时那微妙动听的声音!”
“感受到了吗?这声音是不是很美妙?”
被刺了一剑,郝楠原本无神的眼睛似乎终于有了焦距,瞳孔似乎已经开始放大,没有挣扎,也没有痛呼,仿佛是陷入了无尽的死寂当中。
似乎是感觉到郝楠已经处于濒死的边缘,对于疼痛已经没有了知觉,董墓撇撇嘴。
“如果你就这么死了,那还真是无趣啊!”
他想要的是郝楠痛苦的惨叫和求饶,可此刻郝楠显然无法满足他变态的嗜好。
这就像是一些心理变态的罪犯,发现了一个目标少女,他们往往选择的是虐杀,可如果对方是一个充气娃娃,那对方就会失去兴趣。
董墓叹了口气,又分别在郝楠的另一个肩膀和大腿上刺了一剑,似乎是想用疼痛唤醒郝楠的意识。
没有等到郝楠的回光返照,董墓叹了口气:“真可惜,我还没玩够呢!”
说完,他将长剑高高举起,准备下一秒就砍下郝楠的头颅。
“你的脑袋,当个酒杯,似乎也不错!”
看到董墓的举动,外界很多人也已经炸开了锅。
观众们不忍直视,气愤者有之,怒骂者有之,惋惜者也有之。
反应最大的是北海武校,如果不阻止董墓,那么也许一两个呼吸过后,郝楠和孔胖,北海武校本届最优秀的两个学生就会命丧当场,这不止是北海武校的损失,同样也是大夏国的损失。
可要在这个时候阻止比赛吗?
当着全国观众的面,破坏巡回赛的规则,救下两个新生,到底值不值得?
有人认为值得,毕竟两个人都是少年天才,不认同的声音同样存在,天才年年都有,没成长起来的天才,最多也就只能算是一个不错的学生而已。
也有人提到孔胖的身份,他是京都孔家的嫡孙,救了孔胖,就等于卖了孔家一个人情。
同样的,破坏了规则,先不说的不得罪董家,就是巡回赛官方的威信力也会跟着下降。
这就好比有一个罪大恶极之人,他无恶不作,声名狼藉,但在犯罪的时候,总是将一切痕迹抹的一干二净,官家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你看不过去,直接将这人“噶”了,你会收到民众的青睐,会收到社会各界的同情,但同样,你也触犯了法律,如今巡回赛的规则就是法律,他或许不够完美,但决不允许被破坏。
同时,如果真的下场救人,那么北海武校,这个大夏国之名的四大学府,也会背上一个输不起罪名。
每年,北海武校接收的哪个人不是天之骄子,凭什么郝楠和孔胖是特殊的?
只要破坏了规矩,或许会得到一部分网友暂时的支持,但只要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那么等待北海武校的,将会是一场巨大的舆论风波。
哪怕是京都孔家,此时孔老爷子已经将身前的紫檀木桌子捏成了豆腐渣,可他还在忍着,保持着沉默。
在北海武校,张正义急的满地乱转,整个特训班,就属郝楠和胖子最不省心,但往往,和老师纠葛最深的也是这些“坏孩子”。
“院长,再不救人,就真的来不及了!”
相比于张正义的猴急,狄秋倒是比较淡定。
狄秋的双眼也紧紧的盯着董墓高高举起的长剑,手中的茶杯早已经被捏成了碎片,却丝毫没有察觉。
同样观看巡回赛的道圣一有些不解:“狄伯伯,既然你不想让他们死,那为什么不出手救他们呢?”
狄秋没有回答,而是放下手中已经破碎的茶杯,爱怜的摸了摸道圣一的脑袋。
嘴唇微动,似乎是在回答问题,又或者是在自我安慰:“人老了,有时候顾忌就会变多,但......应该还来得及......”
道圣一听不懂,但能感受到狄秋的纠结,她继续默不作声的看着直播画面。
终于,董墓的长剑借着夕阳,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寒光,自上而下,朝着郝楠的头领落下......
长剑在在颤抖,似乎有不愿,有不甘,有愤怒,有无奈,可那又怎样?它只是一柄尚未开封的剑而已.....
血液自剑锋流下,因为挥动的惯性,提前脱离了剑尖,一滴血,落在郝楠的眼睛之上,血液将瞳孔染红,再顺着眼角滑落,形成一滴血液,滑过他的下颚骨,滴落在冰面之上,炸开一朵血色的梅花......
“一切......都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