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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〇章 兄弟相见,快意恩仇
    经说书人老马提点的申公豹又重新遁出城外,几日后,果然在城郊西山之上的一处破庙当中,找到了自己的结义兄弟费仲尤浑!

    城郊西山之下,原本坐落着百十来户的一处小村庄,后因此地位置过于偏僻再加水利不便,绝大部分住户已经搬走,而山腰之上的那座山神庙,也自然而然香火凋零破败不堪。

    推开山神庙仅剩下半扇的大门,就见着四面镂空雕花的窗户千疮百孔,精心切割打磨的地砖被人偷偷撬走,神台之上香炉不再,烛台东倒西歪,而那原本应该位居正中,披红挂绿的山神像被人拖倒砸在地上摔断一条右臂。

    一位膀大腰圆满脸污秽,却仍旧遮掩不住那两腮横肉的乞丐,正就着地上堆积的柔软麦草,脑袋耷拉在山神像小腹位置呼噜震天。

    而多日不见的费仲,此刻正身着一件,不知从何处捡来,满那是补丁还不甚妥帖的粗布麻衣,抬手之间线头断裂的袖口当中,就看那虱子跳蚤顺着衣角缝隙爬向裤腿。

    视线一转,再看那尤浑,经过这两个多月的历练,原本好似冬瓜一般臃肿的身材也消瘦下去不少,乱糟糟的头发都能被直接当成鸟窝。

    只听那满脸横肉的恶乞打了个转身,嘴里边嘟嘟囔囔不知道正在说些什么,可这坐在地上的费仲尤浑,如是被钢针扎了屁股般从地上一跃而起,继而轻手轻脚的走上前来,熟练的开始替其揉肩捏腿。

    那仅剩半扇的庙门被推开,费仲尤浑二人下意识抬头看去。

    也不知此二人到底在这段时间吃了多少苦,待瞧清来人模样正是前来搭救自己的四弟申公豹之后,霎时间,眼泪如是断了线的珠子般,稀里哗啦掉个不停。

    而口中自称面对生活要百折不挠,时刻准备大展宏图的尤浑,顾不得擦掉那冲刷着脸上污垢的泪水,嘴角颤颤几下泣不成声。

    最后还是那本就被姬旦薅掉大半,这才刚刚养起来,结果遇人不淑,又被这群乞丐揪到七零八落的山羊胡,急促在胸口起伏不下,低声哽咽道:“贤弟,你咋才来捏!”

    而与之反应过来的还有山神庙中其余十数位乞丐。

    平日里他们以恶乞为首,好吃懒做欺软怕硬,组成一个小团伙能偷就偷,能骗就骗,即便为此挨上一顿打也在所不惜。

    有时遇到落单路人,看其神色良善着实可欺,便会瞅准时机一拥而上,抢夺钱财不说,见其反抗,还要围殴毒一顿这才作罢!

    此刻见这申公豹孤身前来,又是一细皮嫩肉瘦的跟个麻杆儿的主,想必定是一位初入江湖的雏鸟,听过他们的名头,结果一时间头脑发热想要做那为民除害的大英雄!

    到最后名利双收,说不定还有那佳人芳心暗许,素手研墨红袖添香!

    十余位乞丐放下手中活计,从地上站起身来,彼此眼神交流,很默契的从腰间抽出麻绳,木棍,石块,纷纷围堵上来,随即又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齐刷刷倒飞出去。

    接二连三撞向地面,如同下饺子般的声音,惊醒了正在午休养生的恶乞。

    一骨碌从这麦草之上爬起身来,见自己小弟悉数铩羽而归,顾不得骂上一句废物,抬头看向申公豹:“小兔崽子,居然敢找我们的不痛快!”

    而申公豹满脸无辜道:“是他们先动的手!”

    别管谁先动的手,自己要不再小弟面前找回场子,怕是这个老大,也就此做到头了。

    满身肥膘两腮横肉的恶乞大吼一声:“敢伤我兄弟,你活腻歪了!”

    随即抽出一把大自然附魔过,上边满是铁锈,被砍一刀绝对破伤风的菜刀冲上前来,却被申公豹一记侧身闪过。

    五指蜷曲似是鹰爪一般,抓住前者肩膀指甲扣进皮肉当中,顺势往下一拉分筋错骨,整条衣袖瞬间破碎。

    而恶乞只觉臂膀之上一阵麻木感袭来,瞬间遍布半边身体,失去战斗能力,被随手一甩撞向墙壁,半天爬不起身。

    又有几根木棍一左一右横扫过来,却正是受伤不重,又想着趁机偷袭的几名乞丐,却被申公豹两手一钳握在掌中,双臂发力瞬间抖动木棍。

    突如其来的抖动之力从木棒传递到乞丐全身,此二人还未来得及诧异,这瞧起来麻杆儿一样的年轻人,怎会有这样大的力气的时候,两根木棍已经从自己震裂的虎口当中被直接抽出,然后瞬间易主。

    “嘿嘿!”那两位乞丐勉强一笑正要认怂,然后想着瞅准时机从背后抽闷棍的时候,却被申公豹手中木棍挑翻在地,随即胫骨之上传来一阵剧痛,几人龇牙咧嘴抱着小腿惨叫连连。。

    自己老大一招败北,偷袭又没有得手,这群只会虚张声势的一群乞丐极为油头滑脑,一个个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躺下。

    一时间,揉肚子的揉肚子,抱头的抱头,求饶的求饶,全部躺在地上,鬼哭狼嚎开始卖惨。

    呆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费仲尤浑二人,此时见形势一边倒,这下也止住哭声。

    见这群往日骑在自己头上拉屎撒尿的乞丐,当下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心头的愤怒。

    捡起掉在地上的木棒,我费仲的小本本上,那可是都记得清清楚楚,一个个都给老子排好队,谁都不能放过。

    在一连串木棒敲打在身体上的沉闷声响当中,破庙当中的鬼哭狼嚎

    一个一个排好队,谁都不能放过。

    再看这尤浑,当即一屁股坐在这恶乞的肚子上边,抡圆了巴掌就是左右开弓。

    可怜那恶乞从昏厥当中幽幽转醒,又被这尤浑几巴掌扇的是眼冒金星。

    兴许是觉得还不够解气,又顺手抄起地上的香炉,双手高高举起,然后结结实实盖在恶乞的脑门上边。

    幸亏,这香炉是木块拼接而来,要是换成青铜或者石制,今天非得闹出人命不可。

    估计,这尤浑的确在这恶乞手下受了不少气,盖完香炉还不罢休的他,又抓出慢慢一大把香灰,就往这后者嘴里塞,一边塞一边哭,一边哭一边骂:“当时,你是怎么逼老子吃香灰的?来,你今天给老子吃个饱!”

    其残忍程度,就连这手中木棍抡的根电风扇一样的费仲都接连摇头,赶忙上前将尤浑拉住,这才作罢。

    朝歌四君子向来快意恩仇。

    只等援兵一到,大仇当场得报。

    今朝兄弟相见,自是泪眼相望。

    终于找到组织,熬到西望到来的费仲尤浑二人,缓缓走上前去,心中万般感慨,随即又是一场嚎啕大哭,其腔悲惨到,连申公豹都红了眼眶。

    四弟,我们等你等的,好幸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