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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章 前尘旧事,步步紧逼
    好端端的一个人,居然能在这大夏天得风寒?

    崇侯虎心中嗤笑一声。

    这老匹夫苏护在情急之下编造出来的这个拙劣谎言,其搞笑与荒唐程度,就好比是有人对自己说,侯爷啊,您这个体型也太瘦弱了,得多用些天材地宝进补一样。

    此时,正值仲夏时节,烈日炎炎。

    燥热的天气,对于满身肥膘如一肉山般的崇侯虎而言,自是极不友善。

    哪怕是到了这傍晚时分,偶有凉风穿堂而过,再加两侧侍女正为自己扇风纳凉,可却依旧难以消除这沉闷暑气带来的烦躁与不耐。

    只见那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两侧淌下,汇聚到肥腻圆润的下巴,继而消失进脖颈的数层肥肉堆叠的缝隙当中,最后又从缝隙当中流到胸口上边,实在受不了衣服粘连在皮肉上边,那股汗津津的黏腻感的崇侯虎,忍不住掀起胸口薄衫衣襟扇起风来。

    在这股燥热暑气的摧残下,人本来就容易生出邪火,再加上听到这个蹩脚的借口推脱,让近在眼前的佳人变成了远在天边。

    二者相互融合之下,产生了一股奇妙的化学反应,让崇侯虎心中的不满更甚邪火更猛。

    坐在主位上的他,视线扫过堂下的几位陪衬的苏府家臣,然后是为自己出谋划策殚精竭虑的两位贤弟。

    最后,将视线放到了这个极不上道的苏护身上。

    其阴沉视线当中,夹杂着难以言明的情绪,让坐在主陪位置强撑笑容的苏护为之一怔。

    自知失言的苏护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可话已经说了出来,想收回女儿风寒的借口已为时太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将这个谎言继续圆下去。

    “多谢侯爷关心。”苏护端起酒杯解释道:“妲己那孩子从小身体就弱,这一时半会儿怕是……”

    至于苏护剩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废话,崇侯虎已经全无兴致再听。

    行行行,我今天总算是知道了。

    你苏护就根本没把我这个堂堂的北伯侯,你的顶头上司,放眼里是吧?

    你想怎么应付就怎么应付,想怎么推脱就怎么推脱是吧?

    哦哦哦,我今天总算是明白了。

    我当这个北伯侯,你打一开始就不服气是吧?你觉得我就是一个酒囊饭袋是吧?

    那你说,普天之下除我之外,谁还有这个资格,能够继任北伯侯?

    这本不过就是崇侯虎心中的一句气话罢了,可好死不死在这个时候,就偏偏想起了这样一个,可以威胁到他地位统治的人选。

    自己父亲侯崇侯英雄一生妻妾成群子女无数,可嫡系却只有二人,一个就是现在崇侯虎,另一个则是他的弟弟崇侯豹。

    相较于从小作威作福只知享受,就差一句恶贯满盈来形容的自己,这个弟弟那可是天资聪慧心思细腻,而父亲也是有意无意,要将崇侯豹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

    若不是在其十四岁那年偶遇一位仙师,自此音信全无,这北伯侯的位子,还真不一定能轮到他崇侯虎。

    况且,崇侯豹与苏护年龄相仿属同辈,年幼之时私交甚笃。

    崇侯虎转念一想,自己弟弟已经几十年杳无音信,整个家族也只当后者早已去世。

    若自己想要拿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当借口去惩戒苏护,也未免有些站不住脚跟。

    可俗话说得好,一旦怀疑,罪名便已成立。

    再想想这些年,自己从未在苏护这里体验过身为顶头上司,那种崇高威严的感觉,有的只是这个老匹夫带给自己,那无孔不入的怠慢,蔑视与鄙夷。

    一时间,钻进牛角尖难以自拔,感觉像是受了莫大侮辱的崇侯虎,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下自己几近暴走的心情。

    既然这酒水了无滋味。

    那还喝个屁啊!

    既然你苏护全无诚意。

    那咱们还谈个屁啊!

    于是,在众人的视线当中,原本神色阴晴不定的崇侯虎,突然敛没脸上所有表情变化,整个人的状态如是一根逐渐被崩紧,且随时都会断裂的弓弦。

    只见他,一手磕下盛满酒水的杯子,其声响之大,直接盖过乐师手中的丝竹声音,引得一群正翩翩起舞的舞姬直接呆立当场,而另一只手,拇指和小拇指并拢,单单只拃开中间三根。

    堂下主陪位置的苏护心中自知不妙,可现在除了用无数谎言,将方才那个蹩脚谎话继续编圆之外,那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这边苏护刚刚起身,正要示弱服软,再求回旋余地,可已经没有多少耐心的崇侯虎,终于拿出身居高位之人那种一言九鼎不给下属丝毫反驳机会的雄浑气势,直接先声夺人拿捏全场。

    这边还不待那苏护说话,那边崇侯虎便将其直接打断:“别哔哔,你说的话,老子不爱听。”

    说着,从主位之上站起身来,俯视堂下正努力压制心中火气的苏护:“我现在只给你三个数的时间!”

    “在这三个数的时间之内,我要求要见到活蹦乱跳的妲己,出现在我的面前懂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苏护没有想到,堂堂的北伯侯竟然如此不要脸面,大庭广众之下竟然直接威逼下属。

    试问,这与那嚣张跋扈的富家公子强抢民女有何差别?

    费仲也没想到,自己大哥崇侯虎,竟然思慕佳人心切到了这种地步,直接单刀赴会直奔主题,一记无理手,打的在场众人不知所措。

    而其中最意外者,当属尤浑莫属。

    再一次感受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他,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况且从崇侯虎这一系列反常行为当中,他隐约觉察到,这件事怕是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他从一个设局者,似乎正变成了一副更加深谋远虑布局无数的棋盘之上的一颗棋子。

    可眼下更要命的事情是,表面上被苏护支走,实际上是要他远离酒席,以免闯祸,那个被费仲称为“彻头彻尾莽夫”一个的苏全忠,他真的带着两坛上好的酒水重新返回了现场。

    还没有领教过性格要比苏护暴躁无数倍的苏全忠厉害的崇侯虎,还以为自己已经震慑住了全场。

    脑袋高高昂起,恨不得将鼻孔抬到天上去的他,一手插在腰间,一手高高举起。

    几根白皙肥短的手指在空中比划几下,直接开始计!

    三。

    二。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