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搭话了。
温欢的手速很快,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对随机歌曲的要求很高,好像一定要指定出哪种类型似的,但是并不妨碍他超级好脾气的切换下一首。
“那我们听一下这个。”
这首歌的前奏几乎没有,前面一秒钟的反应时间都不给,歌词就冒出来了: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黑叔:“……”
程雷:“……”
祁来:“…emo加倍!”
怎么说呢,可能今天就是不易听歌,不然怎么听一个接着一个就没个好结局的。
程雷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他觉得这个随机听歌可能是刚才偷听他们说话了,他布置隔音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个手机也给布置一个呢。
“欢啊,要不咱们还是听一个喜气洋洋的歌曲吧,平时过年过节啥的时候听的歌,现在放挺好的。”
挺离谱的要求,但是温欢表示他喜欢。
“行吧,原来你喜欢这口,下次早点说。”
其实过年过节的时候一般会听什么歌曲温欢不知道,但是平时抽卡的时候会放些什么喜气洋洋的歌曲温欢很清楚啊。
大保底人每次抽奖必备神曲里面哪一个不喜气?哪一个不过年?!
当然都很符合,于是这次切歌总算没有人说话了。
大家都被这个喜气洋洋的氛围给震撼住了。
要不说现在的人为什么会这么的奇怪吗,温欢自己都很想知道这个问题。
因为他看见黑叔默默的将头从看向窗外转成了看向车内,程雷在前面开车倒是平静很多,只是感叹:
“还好我们开车的时候选了最贵最舒服的那辆,不然肯定不隔音。”
黑叔难得附和:
“是啊,还好你聪明,而且这个车玻璃也是防窥的,这样就算真的被外面的人听到了,也不会知道我们的脸长什么样子。”
程雷笑了笑,追评:“那你还将脸转过来干什么?”
他得到的是,属于黑叔的一个白眼加滚字。
温欢持续不在状态,点着歌曲的手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然后他就去问:
“那这个歌曲我要换掉吗?”
程雷和黑叔对视,异口同声的说道:“不!”
千万可别换了,听听前面都是些什么歌吧?!
现在这个歌,就算是比前面的那些歌震撼一百倍,他们都不会回到之前那个尴尬又奇怪的氛围里面去了。
反正尴尬要是分层次的话,这个歌曲的炸裂肯定比前面那种歌曲应景的尴尬层次要低上很多。
……
等到吃饭的地方的时候,车上的一车子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其实程雷他们刚开始选择自驾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希望一起出来玩一玩,然后好好的再度过美好的一段时间,大家都得有段时间见不到面了。
但是现在的这个情况,好像气氛特别的差,现在两个人都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带着他们朝前面走了。
或者直接飞机过去,长痛不如短痛是不是也可以?
一群人纠结跟纠结,但是吃饭的脚步倒是没停歇。
因为想着出门要吃点不一样的东西,程雷跟黑叔思考了一下定的是自助。
啊…对,说一下这个自助跟平时自助不一样的地方。
专门找了各种做不同菜系的厨师为他们服务,一起做出来的菜品呢分量虽然不多,但是种类很多,然后他们四个在这里吃。
这个就叫做自助。
温欢进来的时候很纯粹的将祁来还有车上的奇怪氛围给忘记了。
现在他满心满眼的都只有这一个问题,那就是——“哇塞这个看着好好吃啊,我现在可以吃了吗?”
很好很可以,看着就像是干饭人该有的吃饭状态。
而祁来到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抱着手机搜各种心理咨询了,他甚至动了念头要不要去找心理医生去看看。
不然的话,他就永远都学不会放手,温欢也永远没办法成为大人。
祁来再也不想看见,温欢小小的一个倒在血泊里面他却无能为力,但是再好的保护也没办法做到24小时永远都在,你要做的就是让你想要保护的人也强大起来。
这是祁来心里面琢磨着琢磨出来的。
所以他现在是要去看心理医生,但是呢,也会在这个时候去答应程雷叔他们的提议,会努力额劝说温欢去秋山塔试试看能不能拿到功法。
上车之前,大家去各自解决解决生理需求,温欢去上厕所的时候,祁来顺道去跟黑叔还有程雷叔说了一下他的想法。
前面两个家长还在为这个孩子做出的这样明智的决定而欣慰呢,听到后半句他说要去看心理医生来开解开解他的心理问题的时候,两个大家长人都麻了。
黑叔比出一个停顿的手势,他看着祁来的认真的样子实在没忍住问道:
“你现在的精神状态真的还好吧?”
怎么感觉现在这个祁来给他一种很疯狂的平静的感觉。
谁家正常人能够这么分析一通得出自己心理好像有问题了要去看心理医生,这个状态实在是太疯狂了。
你说他不像是正常人,那就又得听他的话送他去看心理医生,这个关系怎么就这么的扭曲呢。
旁边的程雷也补充:
“其实你要是真的觉得刺激太大的话可以跟我们说,我们去跟小欢聊的,你现在看着好像不是很正常啊…”
黑叔也点头说是。
只有祁来觉得他现在的思路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我明白两位长辈的担忧,但是我现在是真的很清楚我自己在想什么,我今天想了一天了,我想的特别明白。”
他一边说,一边将他自己的先前搜索的视频全部拿出来,然后展示给黑叔还有程雷叔看。
“您看,我搜了一下正常的家长状态跟我现在的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我现在这个情况可能光靠我自己想明白最多就是做到跟您们说的前面步骤了,但是心里面的关卡到现在还是过不去,我觉得既然这样的话,还是直接去看心理医生比较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程雷和黑叔对视一眼,然后达成了共识。
“那你去吧,要不我现在帮你问我哪里的心理医生比较靠谱?”
祁来不用:“我已经找好了,现在就过去,辛苦您们先瞒着点温欢。”
这个做法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不管是程雷还是黑叔此时只能说沉默以待,他们两个现在能做的相信祁来并给温欢一个合理的解释。
……
“坐飞机?”
温欢惊讶了,他不过是去上个厕所的时间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
“是啊。”
程雷一如既往的担任先决团队开始骗人,并且根本就没想好怎么说。
“我们之前不是说自驾吗?但是现在我开了觉得太累,所以改成做飞机了。”
虽然是随便说的,但是这个理由很真实。
“那我哥呢?”
做自驾的话,他哥的人去哪里了,总得有个说辞吧?
对上温欢淳朴的眼神不管是程雷还是黑叔都没想好怎么说,但是现在只能胡编乱造。
“那个我们现在去的地方有危险,我想这干脆让他过去帮我们拿点法器过来,你之前不是想看吗,正好我之前没事的时候买了点法器在这里存着,想着他去最合适。”
“哦。”
这个理由真的很离谱。
黑叔都忍不住瞪了眼程雷,觉得这件事还得靠他自己。
但是没想到温欢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相信了。
他甚至很理所应该的开始感慨:
“雷叔,我之前觉得你有钱,我现在还觉得你有钱实在是没地方花啊,既然有法器为什么不直接放到自己居住的地方,放到别的城市呢,你看现在我们还得过去拿。”
至于为什么是祁来去拿。
温欢也自动脑补了。上有老下有小的,不是祁来去拿谁去拿?
“我这不是保持着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面的规则?而且将法器放在不同的城市,要是在这个地方需要就能最快的去调遣,毕竟每次拿很多东西也很痛苦的。”
其实也就是欺负温欢这个刚入门的什么都不懂,要是重要的法器肯定是随身携带的。
但是程雷这么一说逼格什么的全部都提升上去了。
反正就这么心怀鬼胎的一顿乱说,说的所有的话全都依靠在温欢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的份上,但凡现在稍微换一个平时有人带着点的,或者是家里面有谁教的,都不至于现在被骗成这个样子还不知道。
旁边的黑叔看着程雷从战战兢兢的骗人生怕被人撞破,到现在越骗越觉得温欢的这个反应很好笑,于是乐呵乐呵的开始说各种听着就非常不着调的说辞,就是要看温欢傻乎乎的相信的样子。
逗的实在是没眼看,黑叔终于伸出解救的援手。
“走吧,不是先开了休息的房间吗,现在正好先去睡个午觉,咱们养精蓄锐之后再去坐飞机。”
其实比起来自驾要来来回回的开好几天,坐飞机的话只需要花上六个小时就能到了。
但是就算这样也可以称得上时间很长了。
当然,这个其实也跟他们自驾这个规格有关。
别人的自驾在路上的时候,着急忙慌那是一直开啊一直开。
但是温欢这个自驾就不一样了,他们家的自驾就是晃悠悠的开,中途还能去吃超级好吃的各种美食,然后还要提前去酒店享受,甚至在原本的计划里面出门去玩一圈泡泡温泉这种也都是可以安排的。
但是现在想一想,那是完全不一样啊。
这个还叫自驾去秋山塔吗?
这个已经不叫了。
这个叫做自驾出去玩一圈顺道去一趟秋山塔。
所以说呢,人家这个时间拖得长也不能怪路途的遥远,要不是车上气氛的诡异,说不定这场旅行半个月才结束呢?
至于开车久了不舒服这句话也很好笑,修灵的人还怕这个是不是有点白活了?
……
“你再说一遍?”心理医生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有点怀疑今天开工的时候是不是没看黄历。
祁来倒是没太大的反应,他甚至情绪平静的点头继续开口说道:
“好,我说我觉得我有病,想找您帮我看看,能不能帮我缓解或者疏通病情。”
“这样啊。”
心理医生摸了摸下巴,这个一上来就说自己有病的病人有点少,他觉得这个情况还是有点魔幻。
于是,祁来就很大方的讲解了他的心理问题。
“其实很简单,我有个弟弟,不是亲生的,我呢一直是想将他当我的依靠养着的,但是最近呢他要去上大学了,我们不得不分开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我知道这件事之后很难过,因为我也不能跟着他去读书,而且因为学校特殊,他去的是全封闭不能联系的学校,我想到这件事觉得心梗不舒服。”
一段话,说的速度快而且时间很短,但是这个心理医生硬是在大脑里面转圈三遍才将这个话给梳理清楚。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对你弟弟产生了独特的情感,很浓重的占有欲,是这个意思吗?”
祁来思考了一下点头。
“我之前来的时候观察过别的家长的情感,但是我对我弟弟的那样情感是跟他们不一样的,比方说他们其实很希望自己的孩子成家有一段新的生活,但是我不能接受我的弟弟谈恋爱之后我成为多余的那个。”
医生:?
“但是其实这样的案例倒是也有,你平时是只对你弟弟的占有欲这么重吗?我这边倒是有这种情况,兄控这个词会比较附和您。”
“符合倒是符合,我觉得这个跟我的家庭也有点关系,我是一个孤儿,导致我对我弟弟看的比较重要。”
这个心理分析其实放在正常一点的关系里面产生也算是有点源头的。
但是这个……
“我有个问题冒昧的问一下,请问您跟您这个弟弟认识多久了?我看您跟他的感情很深厚,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感觉跟亲兄弟也没什么区别。”
“是的。”
祁来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很炸裂的语言,他说:
“我们认识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