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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此乃朕之家事,岂容尔等置喙?
    乍一闻得昭文帝的话,御史郭怀安忙点头:

    “是!是!是!陛下,臣说的正是此意!”

    其余几个被点名的大臣闻言,也忙点着头,连声附和:

    “陛下,郭御史说的是啊!”

    “就是这么一个理儿。”

    “臣等虽修建了宅院,却是拿臣等自家的钱财,并没有动用公家的银钱。如此,便绝不是劳民伤财。

    望陛下明鉴啊——”

    高坐于龙椅上的李元珩,却并未接御史郭怀安、与附和他的那些大臣们的话,而是话头一转,自顾自道:

    “朕下令替皇后新建寝宫,只令内务府负责建造,断不会劳动宫外子百姓。

    而建造寝宫所用一应钱财,也是取自朕的私库,丝毫不动用国库的银钱。

    照尔等所说,用自家银钱修造别院、园子、修缮宅子,便不算是劳民伤财。

    那朕动用朕的私库,为皇后新造一座新寝宫,自也不算是劳民伤财!

    尔等说,是也不是?”

    闻言,以御史郭怀安为首的诸大臣,皆是一怔,似是没想到,皇上竟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陛下,这……”

    一时间,他们倒是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了。

    而就在御史郭怀安等人讷讷之际,李元珩又再次开口了:

    “怎么,尔等怎的不说话了?

    “这,这”个什么?

    莫不是,朕所言不对?

    嗯?”

    居高临下的冷眼扫视了众臣一眼,李元珩淡淡开口道。

    虽语气淡淡,却令得御史郭怀安等人听得莫名心惊,心里头不由直打突。

    然而,还不待他们开口,李元珩也再次开口了:

    “郭爱卿,你倒是说说看啊?

    你倒是说说,朕之所言,是还是不是?”

    李元珩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御史郭怀安的身上,目光如炬的望向他,沉声道。

    迎上帝王的目光,御史郭怀安莫名的不安又心慌,又被昭文帝如此点名相问,他禁不住冷汗涔涔,实在扛不住,只得一边作揖,一边一迭声的道:

    “陛下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啊!”

    眼见得郭怀安竟这么快就怂了,安国公邓城面上闪过郁色,心下很是不满。

    暗啐一口:

    呵,没用的东西!

    一旁几个与安国公邓城素有勾连的大臣,见状,还想置喙,然而,还不待这几人有所动作,高坐于龙椅上的昭文帝,便冷眼扫视殿中众臣,沉声开口道:

    “此乃朕之家事,岂容尔等置喙?

    众卿大可不必操心这些,还是将心思都放在差事上吧。

    只管好好办差,少打些个歪主意、想些歪心思的好!”

    闻言,包括那最早跳出来谏言的御史郭怀安在内的众臣,心中俱都是一凛。

    那正预备出列的几名大臣,心中也只突突,唬得缩在众臣中间,努力减少存在感,哪里还敢有半分置喙?

    而安国公邓城,则是冷汗涔涔。

    他总觉得,陛下适才,一直都在盯着他。

    尤其是,陛下最后那句——

    少打些个歪主意、想些歪心思。

    这句话,分明就是对他说的。

    莫不是……

    陛下知晓些什么?

    还是,他此番叫手底下的人发难,早已被陛下知悉?

    越想越是心惊,安国公深深的垂下头去,不敢再作妖。

    原本还想借题发挥,再由此引出宁皇后不贤不惠,不劝谏陛下,不堪为后的安国公等人,这番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便生生就这么,生生咽回到了肚子里头。

    此时此刻,谁还敢再继续说下去啊?

    莫不是傻?

    “众爱卿可还有事要启奏?”

    将殿内众人的举止、情态、与细微表情,尽数瞧在眼中,冷眼扫视了一眼殿内一众大臣,高坐于龙椅之上的李元珩,这才淡淡开口道。

    闻言,众臣皆是沉默。

    原本就无事启奏的一干大臣们,此时,自不会多言。

    而以安国公邓城为首的,预备搞事的众臣,此时,则是齐齐垂着头,努力减少着存在感,压根就不敢再言语。

    见状,李元珩于心中冷哼一声,淡淡收回了目光,而侍立在一侧的方进忠,则是再次高声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一次,倒是无人再出列。

    更无人有事启奏。

    于是乎,很快,早朝便就此结束。

    随着方进忠高声唱道:

    “退朝——”

    殿内众臣皆拜倒,山呼:

    “万岁!”

    而这众臣的山呼中,昭文帝缓缓于龙椅上起身,率先走下御阶,在方进忠与一众御前宫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踱出了金銮殿。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很快,今日早朝上发生的事,便传入了后宫。

    崇德宫内

    得知父亲事败,邓贤妃怒不可遏,心中暗道一声:

    蠢材!

    “父亲是怎么办事的?”

    还没有来得及直击要害呢,便被陛下三言两语给唬住了?

    就这,他也想做国丈?

    邓贤妃越想越气,就连一向在人前温婉和善的面庞,也不由得变得有些狰狞扭曲。

    侍立在一旁的如菊,显然被自家娘娘这副模样,给唬得不轻,瑟缩着垂着头,不敢言语,生怕自己被主子迁怒。

    而如梅,则是一脸忧心:

    “娘娘,这事儿……您说,陛下会不会已经知道咱们是在筹谋什么了?

    还有宁皇后那边——

    这件事,只怕很快也会传入她的耳中。

    她会不会怀疑上娘娘您?

    得知此乃娘娘您的手笔?

    如此,可就不妙了啊!”

    如梅分析得不无道理,也是实打实在为邓贤妃担忧。

    然而,闻言,邓贤妃却只是冷哼一声:

    “有什么不妙的?

    陛下他没有证据,光凭猜测,也不能拿本宫和我们邓家怎样。

    至于宁氏——

    呵,她不过一个白身庶女的出身,一无家世、二无背景,就算她知晓了,又如何?

    她能奈何得了本宫?”

    宁氏该不会以为她现在是皇后了,她邓惠仪就会怕了她吧?

    呵,没可能!

    从前,出身大胤顶级世家的谢氏也不能拿她怎样。

    何况是宁氏这么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庶女?

    皇后又怎样?

    身后没有背景、没有势力、没有家族做依仗,她就不过是个空架子。

    她邓惠仪才不带怵的!

    哼。

    “娘娘说的是!”

    闻得邓贤妃的话,眼见自家娘娘这般笃定,如梅遂也笑道。

    自家主子聪慧过人,一向算无遗漏。

    在这宫中,素来也是无往而不利。

    娘娘说没事,便应是不会有事的。

    不过,此番好似不同于往日。

    不知怎的,如梅这一次,却总有些心绪不宁。

    许是……她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