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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莫不是……咱们崇德宫进了什么脏东西吧?
    “娘娘,时辰尚早,您可要再午睡一会儿?”

    待到邓贤妃喝下清茶,眼见得她的脸色恢复了不少,面上却难掩疲惫,如梅瞅了眼不远处案几上摆放的更漏,试探着开口道。

    闻言,邓贤妃却是摆了摆手:

    “不必了!服侍本宫起身吧。”

    她的确还想要再继续睡,然而,刚才那个梦……

    邓贤妃宁愿不睡,也不想要再做那样的梦。

    晦气!

    闻言,如梅还欲再劝,如菊却已是恭声应是,作势开始替邓贤妃更衣。

    见状,如梅也只得不再多言,转而和如菊一起,伺候着邓贤妃起身。

    “把本宫的古琴拿过来,本宫要抚琴。”

    起身过后,邓贤妃看了会儿书,却总是精神恍惚,情绪不宁,看了半天,都没有看进去一个字,遂不耐的摆了摆手,对如梅吩咐道。

    书看不进去,那便抚一抚琴,转换一下心情吧。

    邓贤妃于心中如是想。

    闻言,如梅自是当即恭声应是,自去库房取了邓贤妃近些日子常抚的那把古琴过来,摆在了案几上。

    而如菊,则是和如梅一起前后脚走了出去,再回来时,便手捧了一炉檀香,同样将其摆在了那摆着古琴的案几上。

    邓贤妃自诩高雅,抚琴必是要焚香的。

    贴身服侍她的如梅、如菊,深知这一点。

    是以,不必邓贤妃刻意招呼,她们也会提前将一切给布置好。

    以期主子能够尽兴。

    只是,看似寻常随意之举,如菊做完这一切,退至邓贤妃身侧,垂下头去的瞬间,又是眸光一闪。

    与此同时,布置好这一切的如梅,也几步折返到邓贤妃身侧,屈膝一福道:

    “娘娘,琴已取来了!”

    闻言,邓贤妃轻“嗯”了一声,旋即自贵妃榻上起身,来到案几前的绣墩上落座,轻嗅了嗅清幽淡雅的檀香,微阖双眼,开始抚琴。

    见状,如梅和如菊当即疾走几步,一左一右侍立在邓贤妃身旁。

    袅袅琴声响起,邓贤妃的思绪逐渐放空,逐渐变得昏沉。

    恍惚之中,这些年来,她的所作所为,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其脑海中一一掠过,还有被她害过的那些人——

    谢皇后、夏才人、丽嫔、沈贵人……

    这些人的惨状,一一浮现至脑海。

    “嘣——”

    心绪不宁的邓贤妃手下一个用力,竟是将手中的琴弦直接弄断,发出一声巨响。

    而她这一用力,不仅绷断了琴弦,就连她一向保养得宜的指甲,也被折断,此时,断掉的指甲处,正咕咕冒着血。

    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那把断了弦的古琴上。

    “娘娘,您没事吧?”

    侍立在一侧的如梅见状大骇,张罗着要给邓贤妃包扎止血:

    “疼不疼?娘娘,您且忍忍。”

    见状,如菊也快步踱了出去,自去拿纱布、止血药不提。

    折腾了一通,替邓贤妃止住了血、包扎好了伤口,二人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瞅了眼自己缠着纱布的手,又睨了眼那把断了弦、染了血渍的古琴,邓贤妃面上竟是厌恶:

    “将这把琴给本宫扔了。本宫不想再看到它!”

    如梅闻言一怔,继而很是犹豫:

    “娘娘,这……这把古琴乃是国公夫人送予您的生辰礼物,就这么扔了,怕是不好吧。”

    如梅口中的国公夫人,便是安国公夫人于氏——

    也就是邓贤妃的亲娘。

    有道是,长者赐,不可辞。

    而长者送的礼物,又怎好随意丢弃的呢?

    这……

    不大好吧。

    如梅只觉如此行事,实在不妥。

    然而,邓贤妃闻言,却是皱眉,十分不耐的一挥手:

    “本宫叫你把它扔了,你没听到?”

    这般晦气的东西,留下来干嘛?

    如梅这贱婢,是想忤逆她的意思?

    “娘娘……”

    如梅还欲开口再劝几句,一旁的如菊则是抢先道:

    “是!娘娘。”

    说着,她便捧起那把,沾染了血迹,被邓贤妃视为晦气的古琴,快步走了出去,吩咐宫人,将这把琴给扔了。

    “记得把这琴扔得远远的。可别让娘娘再瞧见了。知道么?”

    如菊对小宫人叮咛道。

    小宫人闻言,当即恭声应是,捧着琴领命而去。

    从殿内而出的如梅,见得这一幕,冲着如菊投注过去不甚赞同的目光:

    “如菊,你干什么?怎能如此?”

    如菊见状,则道:

    “如梅,你没听到娘娘的吩咐么?

    我们是娘娘的奴婢,自当听凭娘娘的吩咐行事。”

    如梅闻言一噎,末了,又是一叹:

    “如菊,你说,娘娘这是怎么了?”

    自家娘娘这些日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如梅禁不住犯起了嘀咕。

    闻言,如菊也禁不住压低了声音,小声与如梅道:

    “莫不是……咱们崇德宫进了什么脏东西吧?

    所以,娘娘才会见天的精神恍惚、心绪不宁。”

    闻言,如梅则是没好气嗔了如菊一眼:

    “你莫胡说!”

    话虽这般说,如梅心中也颇有些打突。

    心中暗道:

    莫不是,真被如菊给说着了?

    他们这崇德宫,真进了什么不好的脏东西了?

    嘶。

    如梅心中一凛,再次回返殿中时,她的面色便与邓贤妃一样,有些不甚好起来。

    毕竟,作为邓贤妃的得力手下,这些年来,如梅也帮着邓贤妃干了不少隐私事,手底下也沾了不少血。

    被如菊这么一说,如梅不由也有些心虚忐忑起来。

    接下来的半天里,邓贤妃、如梅这对主仆,都有些心神不属,好不容易挨到晚上该就寝的时辰,邓贤妃却是夜不能寐。

    就在这时,如菊又捧了一碗牛乳,踱进寝房内:

    “娘娘,您用碗牛乳吧。

    奴婢听说,晚间就寝前,用碗牛乳,有助于睡眠,能够睡个好觉呢。”

    邓贤妃原本正欲摆手呵退如菊,乍一闻听她的后半句话,便是改了口:

    “嗯,将牛乳端过来吧。”

    邓贤妃挥手示意如菊将牛乳端到她榻前的小几上。

    闻言,如菊恭声应是,几步来到榻前,依言将手中那碗牛乳放置在了小几上。

    见状,邓贤妃二话没说,便捧起瓷碗,将碗中牛乳一饮而尽。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牛乳真的有效,才饮下牛乳后不久,困意便是袭来,邓贤妃以手掩唇,打了个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