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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枪!
    要不是二人躲得快,早就被烧成火人了。

    “邹振业,你别胡来!伤了人,你要被判刑的!”赵宇扯开嗓子,大声警告陷入狂躁的邹振业。

    “那就一起死吧!”邹振业狂笑着,似乎要把压抑已久的情绪全部爆发出来。

    他接连点燃三个汽油瓶,对着挖掘机就是一顿狂轰滥炸。

    司机们似乎早有准备,拿出灭火器,很快便将火势扑灭。

    邹振业的燃烧瓶扔完了,吴四宝使了个眼色,挖掘机再次蠢蠢欲动。

    “枪!”

    “他手里有枪!”

    一个司机喊了一句,众人纷纷后退。

    邹振业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猎枪,枪里面填满了铁砂,一轰就是一片。

    轰的一声巨响!

    上百粒铁砂激射而出,吓得众人抱头鼠窜。

    有两个跑得慢的,被铁砂射中身体,疼的嗷嗷乱叫。

    赵宇拉着张盟伏低身子,躲在一堵断墙后。

    铁砂打在断墙上,劈啪作响,力道十足。

    这种猎枪本来是打鸟的,力道没那么大。

    显然,邹振业对猎枪进行了改装,打出的铁砂力度大了两三倍。

    “王八羔子!来啊,别跑啊!”

    邹振业高举着猎枪,得意地骂着。

    “这个邹振业,之前是不是当过兵?”赵宇突然问道。

    张盟摇摇头,“没听说过。”

    “他能制造燃烧瓶,还会改造猎枪,这些都不惊奇。”赵宇眉头紧锁,仔细回忆着刚才的场景,“但是他扔燃烧瓶的手法,精准度,绝对经过专业训练。没有当过兵的人,绝不可能扔的这么准。”

    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赵宇用手机播放了一首《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

    只要是军人,一听到军哥,一定会肃然起敬。

    雄壮的音乐声响起!

    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听到熟悉的旋律,亲切的歌词,邹振业立刻条件反射般地立正。

    昂首挺胸,目视前方,泪流满面……

    赵宇举着手机,慢慢从断墙处站起身来。

    “赵主任,他有枪!”张盟蹲在地上,紧张地提醒道。

    赵宇轻轻摆摆手,目光坚定地朝邹振业的方向走去。

    邹振业很警觉,立刻端起猎枪,瞄准赵宇。

    “站住!你再往前走,我就开枪了!”邹振业双手紧握猎枪,随时击发。

    赵宇把手举过头顶,镇定地说道:“邹大哥,我也是军人!”

    赵宇“投降”的动作稍稍降低了邹振业激动的情绪,猎枪枪口放低了一些。

    “你也配做军人!”邹振业语调嘲讽,满脸不屑,“军人保家卫国,不是欺负老百姓的!”

    “军人也会拿枪指着自己的战友!”

    赵宇反唇相讥,一句质问把邹振业问懵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战友之情,对每个军人来说,都是生死之情。

    邹振业竟然缓缓把猎枪放下,冲赵宇行了个军礼。

    赵宇还手回了个军礼!

    在阳光照耀下,两个军人,如同雕塑一般,昂然屹立。

    张盟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不自觉地起身肃立。

    “这他娘的在演电影呢,真搞笑!”

    不远处,一个穿着城管衣服的拆迁队员嘲弄道。

    啪的一声,王全发一个大耳刮子扇在他的后脑勺上。

    “你懂个屁,这是军人!”王全发满脸轻蔑,指着他鼻子骂道:“没有他们,光靠你们城管,早亡国了!”

    不知何时,王全发悄然来到现场。

    吴四宝凑上来,在王全发耳边低声说道:“主任,按照你的指示,我已经报警了。特警在路上,一会就到!”

    “今天必须把邹振业的房子拆了!”王全发咬牙切齿地说道。

    一个钉子户,害的王全发被领导批评了好几次,他心里窝着一肚子火。

    “主任,这个赵宇有点本事,邹振业好像被他说动了,情绪缓和不少。我们要强拆,恐怕找不到恰当的理由。”吴四宝摸着自己的光头,有些担心地说道。

    王全发冷笑一声,“待会你拱点火,激怒邹振业不就行了。”

    吴四宝会心一笑,“还是主任高明!呵呵呵。”

    “邹大哥,我叫赵宇,是新来的拆迁办副主任,专门解决你的房子问题,你有什么诉求,都可以跟我讲……”

    赵宇一边说,一边缓慢地向前移动。

    “我的诉求说了无数遍了,就是不能拆我的房子!”

    一说到房子,邹振业情绪又开始激动,不自觉地握紧了手里的猎枪。

    “邹大哥,我会向文物局申请重新鉴定你的房子。只要你的房子被鉴定为文物,就不会被拆除。具体事情,我们坐下来聊聊行吗?”

    赵宇已经走到了二层小楼外的壕沟处,仰着头和邹振业商量。

    邹振业犹豫了一会,最终下定了决心,开门把赵宇让了进来。

    青石的地面,古朴的石井。

    院子不大,但被邹振业收拾的干干净净。

    邹振业提枪上了二楼,赵宇紧跟在后面。

    二楼阳台上,摆着一张简陋的木床,床上放着被子。

    黑不溜秋,散发出阵阵臭味。

    看来邹振业平时就住在这里,随时监视下面的一举一动。

    邹振业倚着栏杆,很警惕地瞅向拆迁队的方向。

    赵宇递给他一支烟,帮他点着,“邹大哥,你是哪年的兵?”

    邹振业猛吸了几口烟,自豪地说道:“八六年的兵,打过越南!”

    赵宇肃然起敬,“您是前辈!我三年前参军,在藏南服役,打过敌人!”

    “你参加了当年的那场冲突?!”邹振业瞪大眼睛,满眼放光。

    赵宇沉重地点点头,“牺牲了好几个战友,打死了对方二十几个人。”

    邹振业双拳使劲一挥,苍老的脸上绽放出兴奋的神色。

    “干得好!敢欺负我们中国人,就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当年越南侵犯,我们也是迎头痛击!”

    邹振业想起了当年的对越作战,神情激愤。

    两个人找到了共同话题,越聊越投机。

    “邹大哥,作为战友,我得劝你一句。暴力对抗政府,是没有好结果的,你已经触犯法律了。还有,你得为孩子考虑吧,你要是被判了刑,孩子的前途可就全毁了……”

    趁着热乎劲,赵宇苦口婆心,劝说邹振业放弃抵抗,走正常途径解决问题。

    “老弟,我是气不过!”邹振业使劲拍了拍栏杆,满脸无奈,“他们像土匪一样,强迫签协议,不同意就打砸威胁。大家敢怒不敢言,我也是被逼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