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毫无修为，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能弄到这些灵草估计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而且山里时不时有妖兽出没，危险重重，这么点利益何至于她这般费力？
“老奶奶，这灵草怎么这么便宜。”
老妇人见到来者是刚才那位行侠仗义的“好人”，顿时低下头，有些不敢看他。
“我这灵草品相不好，年数也不大，自然就卖这个价了。”
周玄墨遥遥望去，卖灵草的还有许多人，像她这样的不在少数，皆是无修为的凡人。
他们可能不知道，像这种年数低品相还不好的灵草，不如让它在多长些时候，价格就可以翻几倍，而且这种灵草对于修士的提升简直是凤毛麟角。
只是平平无奇的灵草，不似灵参那种，它的作用只能是用来炼制一些寻常丹药，而且因为杂质过多，年数太小，一次要炼制好几根，杂质太多对炼丹炉会有很不好的影响。
而且要炼制的时间也不短，炼出来的丹药也就八九品而已。
不过，这些都是凡人，寿命也就一百年，哪能天天看着这灵草呢？
周玄墨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思索片刻才缓缓开口。
“就算如此，这灵草的价格也太低了，万年的寻常灵草已经能够卖到几万灵石，那这接近百年的怎么说也能卖个几十吧。”
老妇人摇摇头。
“哪还有人在乎这东西啊，我们不过是为了活命，才会来卖这东西，现在什么东西，都要跟修炼沾上，凡物不好卖，这东西又不好拿，这一片山里的年数比较大，都被你们给拿走啦，我们只能捡捡剩下的了。”
老妇人说这话似乎还有些怨气。
周玄墨回头看着那小花妖的摊子，已经围了不少人，其他人的摊子原本就清冷，现在更是无人问津。
自己帮了小花妖，是不是却也害了这些人呢？
“老奶奶，不是有些商会专门收灵草吗？怎么……”
老妇人又叹了口气。
“你说的是哪个商会啊，哪个商会都一样啊，他们只收品相好的，还能活的，年数小的，他们收了去会种在自家山头，年数大的则收了去卖到远处去，只是近几年，那价格是越来越低了啊。”
商会，一般都是那些修仙世家开的，为的就是更好的从民间搜刮修炼资源，并大力鼓吹灵草的药效，虽然灵物制作的食物确实对身体更有好处，但是如果是完全不懂修炼的人服用，效果只能是牛奶加了糖。
但这价格却是天壤之别，灵物制品的价格往往都是凡物的好几倍。
现在人们不管年数多少，见到就是拿，现在这山头都快薅秃了，如果不加节制，灵草绝种也不是没可能。
偏偏之前陈古那老东西还说过什么灵气复苏，我看这分明是修仙陌路。
老妇人看着小花妖的摊位，眼睛里流露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
自己那样插手，究竟是对还是错呢，救了一只小花妖，是否也杀死了许多其他普通人呢？
“老奶奶，你这些灵草我全要了，而且是三倍的价格。”
闻言，老妇人直接惊的呆住了。
“三……三倍价格啊……诶呦呦，我的老天爷啊，大侠，您可别吓我啊。”
周玄墨点点头。
“没吓你，我全要了，三倍价格。”
老妇人开心的手脚都利索起来了。
“大侠啊，您是真正的好人啊！”
这样，是否平衡了呢？
周玄墨继续走，但很快，就有人招呼他。
“大侠，也来看看我的吧，买点吧，不用三倍价格，您正常买点就行。”
“大侠，求求你了，我家小子生病了，得用药呢，您看着买些吧。”
周围其他的摊贩全都抱着灵草围了上来，一时间把周玄墨堵了起来。
有些平衡一旦打破，想要恢复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往往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周玄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但看着这些人那副哀怨的眼神，还是心软了，周玄墨只能再掏腰包，把这些人的灵草全买了下来，虽然对自己毫无用处。
脱身之后，周玄墨立刻跑到没人的地方，换了身衣服，还戴上了面具。
重新回到街上，那些摊主都撤了摊子回家去了，小花妖的摊位反倒更加火爆了。
“算了，反正这一世自己这么有钱，帮帮他们也无妨。”
平衡，不知不觉间，周玄墨成了那个付出的人，如果周玄墨没有买下那些人的灵草，那些人有的很可能会就此饿死，或者，小花妖被打成重伤。
介入命运，就要付出代价。
周玄墨走在街上，本来下山是打算从说书人口里听点奇怪故事的，结果这说书人还不知道跑哪去了。
“是你？”
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周玄墨不敢回头，因为自己只是戴了面具，换了装束，还没有变声。
周玄墨撒腿就跑。
帝明雪见此立刻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穿梭在人群中，周玄墨一个跃身跳上房顶。
帝明雪也跳上去紧追不舍。
周玄墨加快脚步，但始终甩不掉她，现在也不能往宗门跑，只能往山里跑。
周玄墨边跑边用化金咒布下阻碍，但都被帝明雪看穿，依然紧追不放。
周玄墨看着还有些距离，急忙拿出一颗变声丹药悄悄吃了下去。
等到药效发挥，这才停了下来。
“你跑什么？”
周玄墨清清嗓子，双手背在身后。
“你追什么？”
闻言，帝明雪嘴角一抽。
帝明雪眼神凌厉，双手抱胸：“你每次都这么神秘，我好奇追你不行吗？再说，你是有多怕我？听到我的声音就跑？”
周玄墨轻咳两声：“怕你倒不至于，只是我们之前不是有些小插曲嘛，我怕你要对我不利。”
帝明雪眼神微眯：“对你不利？你想多了，我对你这种无门无派的散修不感兴趣？”
散修？她怎么突然把我判定为散修了？是因为我没参加武道大会吗？
“姑娘对我没有图谋，那再好不过了，毕竟我一介散修，不指望能仰仗什么靠山，也不想树敌太多。”
帝明雪感觉得到，眼前的人已经是元婴境修为了，但是什么小境界，尚不清楚。
“你修为长的挺快，放在散修里，也是个天才了。”
周玄墨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哪里比得上你啊，许久不见，你的气息更加不同了，下次再让你逮到，恐怕我都不是对手了。”
帝明雪歪嘴一笑：“你现在就是我的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