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李小鱼笑着摸摸小家伙的脑袋,督促他:“快写,我还要回去忙呢。”
顾麟一边写一边在心里嘀咕。
难怪他们会相爱,疯起来能吓死人。
等他写完,李小鱼把圣旨卷好,跟小家伙说了两句话,随后离开了这里。
洛峰要保卫皇宫的安全,王妃来宫里的事瞒不住他。
看着她离开,他装作有事禀告顾麟,跟小家伙报告完,他装作不明的问话,被顾麟几句话敷衍过去。
答应过大姐姐要保密,那他必然不会说。
小家伙傲娇地离开了。
一看他这模样,洛峰忍不住腹诽:看来只能等王爷回来了。
在椒长县安定下来以后,李小鱼每天除了去衙门报道,有事的时候做事,没事的时候她就去向附近做灯笼的人家家里打听。
做盒子灯的工艺比较难,只有极少数人会。
李小鱼向其中一对老夫妻学习,老人家几个孩子都成家立业,家里也有田地。
对钱财需求不大,只收了很小的银子当作学费。
她白天去衙门做事,下午早早离开衙门去老人家家里学习做灯笼,隔三差五就带些吃食上门。
在人情世故这方面,她维持的很到位。
小王本想帮忙,李小鱼拦住了他:“你不必每日围着我转,其余时间你去做些你喜欢的事。”
“我喜欢的事?”
这话把小王问住了,他一脸懵逼地望着女子。
“可我...没有喜欢的事啊。”
“那你就去找。”
从那以后,李小鱼学灯笼,小王就去找自己喜欢的事,年夜饭他们是在皇宫吃的,跟小皇帝一起过年。
年后,许久家人都丢了东西。
看着排队来报案的人,衙门的人忙到水都没喝一口。
一忙就到了大年十五。
元宵节有灯会,担心发生事件,衙门的人全员出动,李小鱼也穿上特制的衣裳,手拿一把剑跟着大家一起巡逻。
椒长县有一位女画师,县里的人都知道。
所以看到神情的女子,他们一点没有意外,甚至还有女子投来羡慕的眼光。
察觉有人在看自己,李小鱼侧首看了过去。
见是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看着像是府上的千金小姐,她勾唇向对方投去一个礼貌的微笑。
见状,女子微微闪过一抹惊讶,随即也向她笑了笑。
街上有人猜灯谜,还有表演杂技,看着那高高喷起的火焰,李小鱼把剑夹在腋下,微笑着一起鼓掌。
转眼二月。
她又恢复白天工作,晚上学灯笼的生活。
盒子灯跟普通灯笼不一样,复杂又繁琐,工艺要求很高,大多还是纸上工程。
这日是个阴天,她到老夫妻二人家里学习做灯笼,她坐在小板凳上,背对着门口,双手拿着长长的薄竹片,借着油灯埋头钻心学习。
看她这般认真,老婆婆在她身边放了一杯热水。
和蔼地说道:“小鱼啊,别光顾做灯笼,也停下来歇一歇喝口水。”
李小鱼抬头对着她笑:“阿婆,我知道。”
看着如此乖巧的女娃娃,阿婆也很喜欢她,就连笑起来的皱纹好似也很开心,像对自家孩子一般。
帮她理了理耳边垂下的碎发。
慈祥地道:“我和你阿伯去给我家二女儿送点东西,你要是累了,等会走的时候把门关上就好。”
闻言,李小鱼望了眼似锅灰白一般的天空。
关心地说:“阿婆,天快黑了,你们要不明天再去送,或者我帮你送。”
对她的好心,阿婆心领。
笑着摆摆手,“她生孩子了,这鸡蛋啊必须今天送过去,我和你阿伯身体还很硬朗,我俩去送就行。”
阿婆和阿伯人很好,李小鱼说了好一些话。
试图劝他们,或是她陪着一起,都被二位给拒绝。
他们二位主要觉得这孩子很好,他家二女婿不是个东西,担心到时为难这孩子。
所以不管李小鱼说什么,他们都拒绝。
为此,李小鱼只能作罢,送他们到门口,望着他们远去,她抿紧唇沉了口气,双手叉腰摇摇头,然后虚掩上门。
回到堡坎上,喝了一口水,继续干活。
这一忙,便是半个时辰过去。
二月,天凉,傍晚更凉,风一阵阵吹,李小鱼干活太专心,她反而没有什么感觉。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吱吖的响声。
听到缓慢的脚步声,她以为是阿婆他们回来了,便没有回头。
低头看了眼手上只剩不到一指的竹片。
唇张,沉稳的声音热情地喊道:“阿婆,麻烦在院子拿根竹片给我。”
说完,院子里响抽竹片的声音。
随着脚步声靠近,一股凉风袭来,忽然感觉有点渴,她侧首拿起一旁早已冷掉的凉水喝了一口。
这时一只从身侧伸了过来。
她放下杯子,一边往左边看去,一边笑着准备说谢谢。
谢字刚到嘴边。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大手落入她的视线,恍然间,一股熟悉的冷冽气息扑入鼻腔。
她脑子霎时一白。
那颗平静的心蓦然加速,不受控制地跳动。
空气在这一瞬间,似乎停止。
安静的氛围下,李小鱼甚至听到了自己加重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眼眶忽然有些泛酸。
吸了吸鼻子,抿着唇快速眨了眨眼睫,咬着下唇,轻声说了两个字:“谢谢。”
看着她伸过来的手,察觉她食指在抖。
顾绯垂眸直勾勾地凝着她的侧脸,一股难以言语的复杂心情涌上心头。
他想问很多话,这一刻,他却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
沉默了片刻,他捏着竹片的手靠近她。
那只纤细的指接过竹片,不小心触碰到了男人的指腹,她的指腹很热,而他的很冷。
触碰的一瞬间,像羽毛在心尖扫过一般。
让她心口狠狠一颤,泛起了酥麻的涟漪。
与她不同,顾绯呼吸一重,他想狠狠将她抱进怀里,可他不能这么做。
只能将五指一点点蜷缩。
然后将手背在身后,用拇指重重摩挲她方才接触的那寸肌肤。
一点点碾压,直到指腹泛起了白。
李小鱼猜到迟早会瞒不住,没想过他会回来的这么早,两人谁都没开口说话,气氛安静却并不尴尬。
最后,不喜欢沉默的女子打破了这股怪异的氛围。
她浅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