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半道上,赫连玥突然一拍脑门儿,暗自嘀咕:“哎呀!我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方才在实验室的时候,分明是分明是要找另一道追踪符的人,咋就给忘了呢?”
她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路,不禁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自己瞎忙乎了半天,竟把这事给忘了。
事已至此,也不可能再返回去抓人了。
好在那符咒并不会凭空消失。
以后总会有机会找到那个人的。
其实并不是赫连玥太过执着。
实在是那个人能够带着别人一同遁地的本事让她感到无比好奇。
据她所知,通常情况下,拥有土系异能的人,最多也就能凝聚出实实在在的物体罢了。
这些由土形成的实体,可以被当作保护自身的屏障,亦或是用于发动攻击的利器。
如:土刺、土墙、土块......
即便是土系异能者本身,似乎都无法像此人一样遁入地下,藏匿身形、逃脱危险。
他所展现出来的异能,显然和常见的土系异能大不相同,而且明显要更为高级一些。
难道说,这种特殊的能力是出自于实验室的研究成果吗?
一想到那些表面上道貌岸然的人,背地里却残害着帝国本就为数不多的异能者。
赫连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
她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刚才已经果断地将他们全部解决掉了。
至于剩下的那二十多人,从他们的表现来看,很容易便能判断出他们根本接触不到核心机密。
顶多也就是些打下手的小角色而已。
所以赫连玥也就没有痛下杀手,对他们赶尽杀绝。
夜擎天自然不会知晓她的小脑袋里有着如此多的念头和想法。
当他看到小家伙刚才毫不犹豫地出手击杀那些可恶之人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欣慰。
这些人就是渣滓,如果不将他们及时铲除。
将来必定会有更多无辜的异能者命丧在他们手中。
只是,这小家伙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杀人与救人上,却未曾留意到存于那实验室主脑中至关重要的实验数据。
而就在她琢磨着如何偷门之时,夜擎天已然悄然发动异能。
精神力如同一股无形的风暴一般席卷实验室的主脑。
刹那间,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噼里啪啦”声响起,原本坚硬无比的主脑瞬间被彻底搅成粉碎。
无数细小的粉末和碎屑纷纷扬扬的洒落满地,留下了一地的狼藉。
原先存储于其中的所有数据也随着主脑的破碎而化为乌有。
如此一来,这个实验室等于是废了。
此时,地下实验室已经被士兵们全部包围。
这些士兵虽身着军装,但只要细看,就能发现,他们的军装与真正士兵所穿的有异。
带头的军官面色凝重地朝着罗科将军所在的手术室走去。
当他抵达门口时,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他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军官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一幕。
只见原本洁净的手术室内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
粗略一数竟有三十多具之多。
而这些人中,只有躺在手术台上的罗科将军还尚存一丝微弱的气息。
但也是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再看其他的人,他们无一例外的遭受了极其残忍的对待。
每个人的脖子都好似被利刃割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鲜血汩汩的从伤口处源源不断地涌出,汇聚成一滩又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有些死者的状况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的脖子几乎被完全割断,仅剩下一层薄如蝉翼的皮肉勉强连接着头颅与身躯。
整个地面早已被鲜血浸染得湿漉漉的,形成了一片暗红色的血洼。
血迹四处飞溅,就连墙壁和天花板上也溅满了斑驳的血点。
此景,简直就如人间地狱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罗科将军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无法动弹。
被开膛的身体由于被注射了大量的麻醉剂,已经麻木,也无痛觉。
他转动眼珠,眼神哀求的看向驻足在手术室门口的军官,希望他能救自己。
但来人见到他这副惨样,心知这一定是先生的意思,打死都不敢出手相帮。
可心里也有了一丝对自己的担忧。
想不到先生手段如此狠辣,就连对像狗一样忠心的罗科,说虐杀就虐杀。
不禁有些兔死狐悲的悲哀。
这时,他听到身后有一丝动静,警惕的转身。
发现竟是先生亲自来到了这里。
军官恭敬地朝着他行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先生,属下已查看完毕。
实验室内并无外人的踪迹,想必是已经逃离。”
一阵沉默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把剩下的活人全部都羁押到基地审讯。”
军官立刻指挥一队士兵押着那些还存活的人走了出去。
自己则是跟着先生走进了满是血洼的手术室。
他们面无表情地走向到罗科的手术台前。
在先生身后快速的走出一名戴着黑色口罩的短发女人。
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器,罗科见到她,还以为是先生派来救自己的人。
嘴唇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但他死寂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却没发现那支注射器是支空管。
女人来到手术台前,动作麻利的把人拎起一甩。
罗科整个人一下子就趴在了手术台上,胸腔的血就像被倒了出来,溅得老远。
虽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但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女人手中的针头戳进了他的脊椎,随着浓浓的脊髓被抽出满满一针管。
罗科也在不甘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
他至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忽然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境地。
“尼尔,你准备一下,明天就去联盟,接替罗科的位置。”先生语气淡然,好似眼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军官尼尔丝毫没有即将登上高位,手握重权的喜悦,而是全身发冷。
他知道先生之所以在这里告诉自己这件升迁的“喜事”,也是在敲打自己。
同时也在告诫自己,不管是什么人,在他手里都只是蝼蚁,甚至蝼蚁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