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已经很久没见到江罗了,寸头离开之前说江博士在中心区最高楼的顶楼,他闻言更愉悦了,难得的对黎宁以外的人笑,温声道了谢。
黎宁在打扫自己房间,她扬声问道:“江眠认识江罗博士吗,感觉你对他很在意。”
江眠走进房间坐在黎宁旁边的凳子上,点了点头:“是的,他是我爸爸。”
爸爸?
黎宁顿住了,她随手把床单扔到床上坐在江眠对面,“要去拜访一下他吗?”
“当然。”江眠温声道:“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黎宁搓了搓指尖,“那你去吧,我帮你收拾房间。”
江眠俯身轻轻拥住了黎宁,“谢谢姐姐,我一会就回来。”
江眠出去了。
黎宁感觉怪怪的,江罗就是教他受了伤不能反抗的人吗?
梁晓优安静的在收拾房间,江眠走了之后屋子归于沉寂,黎宁也没有说话默默的做自己的事,不一会寸头又去而复返了。
“我是来给你们送物资的,这些都是秦哥交代的,之后你们需要物资就得自己做任务去挣了。”
寸头解释道中心区的最高楼里面每天都会定时刷新任务,不过大部分的任务都是出去搜寻物资。
“秦东回是做什么的,怎么进他的队伍?”黎宁问道。
寸头挠了挠头发,犹豫道:“秦哥是负责基地外物资搜寻的,不过他的队伍已经满员了,你们也算熟,和他商量商量应该可以加上你。”
小白:[要是宿主加入了秦东回的队伍你家小孩肯定要生气了。]
“不然怎么办?别忘了我是来做任务不是谈恋爱的,秦东回不能死。”
[好吧好吧,可怜的江小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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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江眠来到了中心区楼顶的研究所,研究所刚刚建成,已经初具规模,各种上面写着外文的大型仪器整齐的摆放着,里面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不过这味道对江眠来说再熟悉不过。
他曾经就是研究对象中的其中一员。
他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顶楼,江罗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他了,他手里拿着一份血液和血液分析报告,友好的张开双臂:“欢迎回来,我培养最成功的孩子。”
江罗博士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年纪,不过与江眠长的并不相像,他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身上是穿的干净的一丝不苟的白衣。
江眠闻言摇了摇头,绕过江罗的怀抱,“我是来杀了你的。”
“杀了我?”江罗有些诧异,他大笑出声:“江眠啊江眠,别忘了是谁把你创造出来的,昔日里最弱小的小树藤也会反抗了吗?”
他的笑声有些诡异:“我记得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只是个拇指粗细的小树藤。”
他伸出手指比量了一下:“是我赐予生命、意识,如今你说你要杀了我?小江眠,外面的世界把你教坏了。”
“你带给我的只有痛苦,从前的我宁愿结束生命。”
江眠身上分裂出了数十条藤蔓,蓄势待发的围住江罗,江罗拍了拍身上白大褂上面不存在的灰尘,淡定的道:“从前?那现在呢?”
江眠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她教会了我很多,所以我决定要杀了你。”
忽略掉漫天飞舞的藤蔓,两人的对话似是普通父子叙旧般平淡,江罗靠在靠背上,感叹道:“不可否认你是我最成功的实验体,可小江眠,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换而言之,你喜欢的人知道你是个怪物吗?要不要打个赌?”
江眠面色不变,藤蔓却粗了一圈,它们盘踞在江罗身侧,“没兴趣,我和姐姐的事不劳你费心。”
江罗不紧不慢的拿出个防毒面具,打趣道:“原来还是姐姐,要加把劲了小江眠。”
透明的雾状气体打入房间,藤蔓们感觉身上发麻纷纷跑回主体,江眠正想亲自动手的时候身体一麻,被江罗伸手扶住。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江眠面前轻轻摆了摆:“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打个赌吧,看看你这个姐姐会不会认出你这个怪物。”
江眠不知道想到什么放松了身体,任由江罗把调配好的针剂打入自己的体内。
黎宁来找江眠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她在别墅里迟迟等不到江眠回来,有些担忧的出门了,她根据记忆里寸头描述的地方找到了研究所。
与江眠一样,一路上畅通无阻,但与江眠不同的是黎宁已经有了警戒心。
按道理说这么重要的博士研究所附近怎么没有人把守?连个研究员都没有,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个江博士把人支走了。
黎宁缓步走进最后一个房间,如果她开了上帝视角,就会发现这个房间与白天江眠进入的房子是同一间。
江罗已经在那守着了,他看到黎宁后行了个绅士礼,拉开旁边的凳子:“请坐。”
黎宁绷紧了身体坐了上去,江罗见此笑了笑,倒了杯水递给黎宁:“怎么称呼?”
“黎宁。”黎宁没有喝,她身体前倾,盯着江罗:“江眠呢?”
研究所的灯光白的刺眼,显得屋内也冷寂一片,江罗一侧头,镜片也跟着反光,他哼笑一声答道:“他?他已经被我回收了。”
黎宁搓了搓指尖,总觉得心慌:“回收是什么意思?他说你是他的父亲。”
江罗闻言大笑起来:“是了,我确实教会他们称呼我为父亲,不过他们并非我的骨肉,不知道黎小姐看没看过我曾经出版过的一本书。”
想起寸头说的话,黎宁试探的答道:“植物的语言?”
江罗满意的点点头,他站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拿起那本书,轻轻抚了抚,“书末尾的最后一句话是,每种植物都有它特定的语言,性别,只要掌握了其中规律,就可以与它们沟通甚至可以让它们学会人类的语言。”
黎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呼出一口气:“所以呢?江眠在哪?”
江罗没有在意黎宁的态度,他按下遥控器,一整面墙升起,露出墙后面的玻璃墙,墙后是一条条错综复杂的藤蔓互相交错,它们攀在墙面上缓慢的爬动。
他的目光带着痴迷,像是在看一个完美的艺术品,他伸出手轻触玻璃墙面,叹息一声:“黎女士,这便是我最完美的实验品,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