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守卫看不到的死角放下了盘着的金色长发,整理了一下仪容后就挺直腰背走了出去。
守卫们好像得到了什么吩咐,他们接连跑进圣殿内,黎宁刚要走出圣殿的范围,却被一道声音叫住了,“西维娅!”
黎宁的脚步顿住了,她嘴角挂着笑回头道:“洛芙执事,怎么了?”
洛芙打量着黎宁:“你来这里做什么?”
黎宁低下头喃喃道:“我想试试看能不能碰到圣子,抱歉,我知道这样不对,给你添麻烦了洛芙执事。”
黎宁的面上有些羞涩,脸上还有些淡淡的潮红,对圣子殿下的爱慕非常明显。
洛芙看出了这点,可她并没有因为黎宁的道歉而掉以轻心,她看着黎宁有些褶皱的衣角:“你进到圣殿里面了?”
黎宁摇摇头:“没有的洛芙执事,我只是在外面守着。”
一个守卫压着声音唤道:“洛芙执事,有发现。”
洛芙顿了顿,挥了挥手:“你走吧,以后不要来这周围乱晃,尤其是晚上。”
似乎是觉得这么说话有些不近人情,她又说道:“如果圣子殿下不想的话你是见不到他的,这里虽然是圣子的府邸,但并不是绝对安全的,尤其你一个不会魔法的漂亮女孩。”
一个人会不会魔法是可以从身上的魔力波动看出来的,洛芙看到黎宁身上的魔力波动为零。
黎宁在心里叹着气,嘴角却挂着笑:“那就谢谢洛芙执事了。”
洛芙放黎宁走了之后就跟着守卫去了书房,书房内被使用了探测魔法,按理说只要使用了这种魔法进入这个房间之人的脚印就会显现,信奉光明神的人会显现出金色的脚印,若是黑暗神殿的‘虫子’则会是黑色的脚印。
他们将黑暗神殿试图来伤害圣子的信徒称作虫子,意为渺小奸诈,但可轻易踩死。
但探测魔法只在地上发现了羽毛笔的印记,并没有任何脚印出现,印记上面散发着黑色的浓雾,看起来像是邪恶的黑暗神殿流传出来的魔法。
洛芙朝着守卫使了个眼色,守卫安静的退了出去,洛芙看向书桌上的空位:“大人,您在吗?”
书桌上的空气波动了一瞬,洛芙低下头行了个礼:“您有看到是谁进来了吗?”
没有人回答她,等洛芙再次抬头询问时书桌后椅子上的人已经人去楼空。
洛芙暗忖着圣子的意思,半晌她沉默的走到密室里面,检查了里面的白骨没有被挪动后就又重新关上了门。
黎宁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第一件事就是将羽毛笔藏了起来,这一路上羽毛笔一直没有动静,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出现了。
她走到了房间里的浴室里面,微热的热水倾洒而下,金色的染料从肩背自后腰流下,最后汇入下水道的缝隙里,染料洗净之后只留下湿漉漉的黑色头发,黎宁的美瞳也被摘了下来,露出纯黑的眼瞳。
这是对于皇都的人来说人人都要避之不及的发色和瞳色,黎宁擦了擦脚底的水又拧干了发丝,门口的敲门声传来,她顿了顿:“是谁?”
没有人说话,门被继续的敲响,黎宁手忙脚乱的打开染发膏向自己的头发上涂抹,漆黑的发丝又变成了灿烂的金发,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她就拉开房间的门。
实在是因为门外的敲门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响起,好似敲门的人断定房间里面是有人的,与其说是敲门倒不如说是催促。
门外是身穿一身黑色执事服的男人,他一头金色短发,胸前别了个胸牌,上面写的好像是他的名字——利厄斯。
“你是?”
那人没有说话,他指了指自己的胸牌,黎宁突然想到维真说今天会分配仆人,这就是给她分配的人?
黎宁了然道:“好吧利厄斯,我叫西维娅,你是执事长分配过来的执事吗?”
利厄斯点了点头,黎宁问道:“你不能说话吗?”
利厄斯又点了点头,他收获到了黎宁怜爱的目光,黎宁犹豫道:“我现在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可以去做你的事情。”
一个哑巴能做的事情不多,且沟通困难,黎宁有意让他的工作轻松一些,利厄斯摇了摇头,好似在拒绝。
对黎宁来说身边多了一个人做事反而会束手束脚,她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那你愿意帮我晾被子吗?”
黎宁很喜欢太阳晒过的被子,那种味道让她安心,利厄斯点了点头,黎宁侧过身看着利厄斯将被子卷起拿出去晾晒了起来。
这次没有塞瑞亚的脏水,晾被子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天空的有形似大雁的鸟类飞过,可自己一看这只在天空中翱翔的鸟竟然有两对翅膀。
注意到黎宁的视线那只鸟落在了距离黎宁不远处的树枝上,它低下头轻啄着自己的羽毛,黎宁这次清晰的看到它了。
两对翅膀,浑身呈黑色披散,尾羽带着些银白色的绒毛,它的爪子很细,却能牢牢的抓住枝干。
黎宁又走近了一点,晾好被子的利厄斯搬了个椅子坐在被子周围发呆,没有向这边看来,黎宁觉得他个执事当的太称职了些。
那只尾羽银白的鸟看到黎宁的视线移开,不满的“咕咕”了两声,黎宁又看向它,它骄傲的伸展双翼,黎宁看到后轻轻的惊呼了一声。
“好漂亮。”
双翼的羽毛不仅是纯粹的黑色,羽毛边缘带着些流光溢彩的银,黎宁试探性的走近,这只鸟没有飞走,她伸出手探向这只鸟,指尖一阵痛意。
她被划伤了,伤口不算大,只有浅浅的一条线,血珠从指尖滴落到地面上。
黎宁的肩膀被戳了一下,她回过头,利厄斯拿着干净的纸递给了黎宁,黎宁顿了一下轻声道谢:“谢谢你,利厄斯,你是个细心的执事。”
利厄斯摇了摇头,又坐回了椅子上看着被太阳照射的被子,那只黑色的鸟好像知道黎宁受了伤,原地跺了跺脚又歪着头看着黎宁,黎宁按着已经止血的手指对它笑了笑。
“没关系的,是我不小心。”
黎宁话落,那只鸟才如释重负般的拍了拍翅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