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岸的哥哥也看向走进病房的两人:“不是说了不用特意来看我的吗?工作很忙吧。”
“想带她来见见你。”
没有针锋相对,甚至算得上和睦,黎宁随着林岸走到床边,坐在看护椅上:“你好,我是黎宁。”
“林启。”
他的眼眸中还带着笑:“我听说过你,林岸总和我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
和林岸不同,林启是从小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遭遇到了如此的变故也没有觉得世界对他不公,而是积极的接受治疗。
他是个很温柔的人,毫不避讳的和林岸说着公司的事:“三叔怎么样了?”
林岸回答的模棱两可:“还活着。”
林启摇了摇头,光是这简单的动作就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艰难的喘着粗气不再说三叔,而是说起了安宁:“安宁做错了事,我代她向你们道歉,说来也巧,她们两个的名字都有一个宁字,而且是同样的年龄,或许有什么缘分在呢。”
安宁笑不出来,她看着黎宁和林岸十指相扣的手,觉得无比刺眼。
倒不是她多喜欢林岸,早在林启确诊患病之后她就投靠了三叔,虽然和林启谈了几年恋爱,但她实在接受不了一个瘫痪的丈夫。
林岸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对于这个长相身材优越的人,她怎么可能不起别的心思。
如今三叔倒了,自己又被林启“警告”了一番,她就算是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了。
摸着自己手臂后肘刚刚包扎好的伤口,看着其乐融融的两个人心里嗤笑一声,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不一样,没缘分。”林岸道。
他的宁宁是独一无二的。
林启顺着他的话说:“好好好,不一样,不一样。”
他很容易疲倦,才说了几句话就肉眼可见的没精神了起来,林岸直起身,看向安宁:“照顾好他。”
林启艰难的摆了摆手:“不用管我,就算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她也亏待不了我。”
这话说的安宁面上无光,她却无从反驳,看着两个人道了别离开,她问林启:“林岸要是结了婚成了家,公司里可就彻底没有你的位置了。”
林启轻叹一口气,他和安宁在一起这么久,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性格,他也不恼:“我这副身子,拿什么争呢?”
安宁抿了抿嘴:“可是...”那么庞大的家业...
“安宁。”林启的声音里暗含警告:“我只保你这一次,再管不住自己的嘴,后果自负。”
他闭了闭眼:“就算我没有生病,只要我这个好弟弟在,公司早晚是他的,别再做多余的事,该得到的钱少不了你的,至于别的,你也没资格乱想。”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林启知道这个弟弟的手段要远高于他,能活着,就已经是很好了,他看向窗外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树,闭上了眼:“我睡一会,去送送他们两个吧。”
安宁应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黎宁和安宁一样,也有差不多的疑惑,“你对你哥这么好,就不怕他身体好了之后和你抢位置?”
林岸按了一下电梯下行的按钮,侧头看向他:“如果他能抢得走,尽管拿去就好了。”
他是私生子,本来就不应该出现,是被亲爸找上了门他才继承公司的,这能是谁的错?林岸又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林启也是,父亲早早就在外面养了情人,年纪尚小的他怎么能知道,又能怎么阻止呢。
林岸摩擦了一下她的手:“哥哥很可怜,但他并不弱,如果他有朝一日能康复,那就来争吧。”
他的母亲被送出国了,但好吃好喝的养着她,想必过的也十分快活,把自己带回来的父亲其实内心里还是偏向林启的,不过林岸不在乎,他只想确保一个人的心在他这。
最近的天气开始降温了,黎宁出了医院就打了个喷嚏,对面的奶茶店的招牌显眼,还未等黎宁开口,林岸就把车钥匙递给她:“去车里坐着,我去买杯奶茶。”
黎宁弯着嘴角笑:“好哦。”
林岸离开后黎宁转身向停车场走去,“弟妹!”
她脚步顿了一下,她转头:“有事?”
安宁挤出一抹笑:“林启叫我来送送你们。”
黎宁懒得对她笑,冷淡道:“哦,你不用送了,谢谢。”
“你以为林岸会对你好一辈子吗?”
黎宁正欲迈开的脚又是一顿,她轻哼一声:“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她看着黎宁的背影扬声道:“男人都是会变的。”
“我和黎宁的事,就不劳嫂嫂费心了。”
安宁回过头,“林岸?”
她看到了林岸手上拿着的奶茶:“弟妹好福气。”
“这就福气了?嫂嫂可真容易满足。”
他越过安宁时睨了她一眼:“别再让我知道你打扰她。”
安宁站在原地,出了一身冷汗。
车里黎宁已经提前把空调打开了,她接过林岸递过来的奶茶捂手:“现在我们去哪里?你要不要回去工作啊?”
“回家。”
她没想到林岸所说的家是一个独栋别墅,门口种的花枝干修剪的整齐,看来是常有人打理。
她下了车,跟着林岸走了进去,里面像是早早就装修好了,她拉开一楼的落地窗,看着院子里的景色。
“宁宁。”林岸从背后圈住她:“这是用我来到这里挣到的第一笔钱买的,喜欢吗?”
黎宁翘着嘴角,她拉住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两年的时间林岸的手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粗糙了,她轻轻摸了摸:“喜欢。”
“几公里外我还有一处房子,可以把伯母和黎小芽接过来后安置在那里,你妹妹年纪还小,可以送她去上学。”
林岸的小心思很明显,明明周围有很多空置别墅,可他偏偏选了有些距离的,显然不想被人打扰。
“那林奶奶呢?”
“奶奶在村子里生活了一辈子,让她走出村子有些难,但不是没有办法。”
黎宁有些好奇:“什么办法。”
林岸垂下眼睫,眼底是不易察觉的柔和,他揉了揉黎宁的脑袋:“总不能我们的婚礼她都不参加吧?”
乍一听到婚礼这个字黎宁还有些怔愣:“婚礼?”
他低下头侧过脸亲了亲黎宁:“那天晚上,我听到了。”
她说她愿意。
但黎宁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她仰头看他:“听到什么了?”
林岸轻笑,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里带着一丝暗哑,“那我再问一遍。”
他走到黎宁面前,掏出早早就准备好的戒指下跪,“宁宁,你愿意...”
黎宁突然伸出了手,她掌心朝上,露出一直握在手里的戒指。
被打断的林岸愣神了片刻:“这是...做什么?”
“我愿意,我说过的,我愿意啊。”
“可...可我还没求婚。”
黎宁蹲下身和林岸对视,她也在笑,手上的戒指向前递了递:“那林岸,你愿不愿意娶我?”
她未等林岸回答,把戒指戴到了林岸手上:“事先声明,我没有多少钱啊,这个戒指是在一个百货店里面买的,你会不会嫌便宜啊。”
林岸摇了摇头,把戒指盒里的戒指拿了出来,上面的全美方钻上在阳光下闪着碎光,他小心翼翼的为黎宁戴上,如获至宝:“安宁说的不对,我会对好你一辈子。”
至于承诺的真假,那要用岁月流逝后眼角的细纹和苍白的鬓发来证明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