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池只看了一眼,就摇摇头:“我不想吃,妈妈,我从来不吃甜食。”
濯母的手心有些汗湿,闻言她啊了一声:“抱歉,是妈妈疏忽了。”
“没关系的妈妈。”年幼的濯池说话很直接:“这些都是由保姆阿姨负责,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濯池的母亲脸色僵住了,她咬咬唇:“濯儿...”
濯父放下甜品叉,用手帕擦了擦嘴:“你也是,整天就知道你的那些瓶瓶罐罐和美容院,什么时候能照顾照顾孩子?濯儿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都不知道,以后空出些时间多关心关心他。”
“以后?”濯母嘲弄的笑了一声:“你应该没有以后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之后黎宁就看到濯池的父亲突然口吐白沫,几乎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就倒地不起,身体肉眼可见的变的僵直。
濯池面色慌乱的想要去看看父亲的情况,可他被刚才那个服务员用力按住了,他抬起头,就见那个服务员摘下口罩后得意的笑道:“别去看了,早死了,保证救不活,那可是你妈专门从国外买回来的药。”
濯池有些呆滞,他焦急的看向自己的母亲,想要求证什么,却得到了母亲发狠的目光:“这甜品,你是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吃?”
小濯池不是傻子,见状自然知道了是这甜品里面有毒,他眸中含泪:“妈妈为什么要杀掉爸爸?”
“为什么?”答话的是男服务员,准确的说是伪装成服务员的人,他拍了拍濯池的脸颊:“还能为什么?你妈妈爱上了我,想要和我双宿双飞喽,所以小崽种,你也去死吧。”
他怂恿濯母杀了这父子足足用了半年的时间,他爱的不止是濯母,更是濯池这个身价百亿的父亲的资产。
若是濯池还活着,就多了一个分钱的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好了,濯池死了那拿到钱的就只有他的莲儿了。
拖延的时间越多,风险越大,他带上可以防止沾染上指纹的手套,端起桌子上的甜品不顾濯池的阻拦就要往他的嘴里塞:“吃吧,吃吧,我保证你不会痛苦。”
濯池的泪已经连成了线,他一边躲避着喂到嘴边的甜品,一边看着冷漠盯着自己的母亲:“妈妈,妈妈。”
“别叫我妈。”
她忽略掉心底的那一抹不忍,道:“你只是我嫁给你父亲的一个工具而已,若不是因为怀了你,他会娶我吗?你们父子俩,就去地狱里团聚吧。”
黎宁身在濯池的梦中,以旁观者的视角目睹了这些,她有些不解。
不会有母亲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的,怎么会呢,肯定不会的。
奇怪,这太奇怪了。
她没有落泪,静默的看着面前的一切,林医生讲的关于濯池小时候的事几乎都是美化后版本的,所有人都觉得他有一个愿意保护自己和情夫同归于尽的母亲,这个母亲出了轨但保护了自己的孩子,没有人知道,濯池的管家,爷爷不知道,纪医生也不知道,只有濯池知道事实的真相。
他闭上了嘴,掩盖了真相,任凭那个虚假的故事被警察串联起来,从未反驳过。
无论是美化后的版本,还是如今黎宁看到的真相,都离不开一个东西。
钱。
濯池的母亲为了钱,她的情夫陈锋也是为了钱,可他们美化了自己,宣称这一切只是为了和自己真正爱的人能够在一起。
濯池尚有反抗之力,他恶狠狠的咬上了陈锋的手,在对方吃痛之际挣脱了他,陈锋反应的很快,举起一旁的凳子砸向他,濯池躲开了,被凳子砸中的玻璃碎裂开来,飞溅的玻璃划破了他的手臂。
他顺着碎掉的落地玻璃跑了出去,陈锋说了句脏话,正想追上去濯池的母亲抓住了他:“甜品,吃下去了吗?”
陈锋皱了皱眉,想着刚才胡乱塞到濯池嘴边的甜品,想着应该喂进去了,他点头,确定的道:“吃下去了。”
“那就好,别追了,他跑不远就会毒发。”
陈锋不赞同的道:“斩草要除...”
话未说完,胸口刺入了一把餐刀,陈峰不可置信的看向濯母:“莲儿,你做什么?”
濯母疯魔的笑了起来:“斩草除根,我刚刚学到的。”
她很聪明,手上同样戴着一个棉制手套,而这个餐刀是濯父用过的,陈锋若是死了,那他也是被濯父弄死的,和她一个弱小的女人有什么关系呢。
都解决了之后那丈夫的钱不都是自己的了吗?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只有身体关系的情夫一起共享丈夫的遗产呢。
他凭什么?
她的计划并不周密,只是临时起意,但如今自己亲生儿子都能下得了狠手,更何况是陈锋呢。
她刺的方向并没有正中心脏,陈锋还有可以活动的余地,他拽着她的头发:“臭娘们,你敢背叛我。”
濯母像是被刺激到了,她不管不顾道:“我们两个说什么背叛,都是个烂货而已!”
她为了钱设计自己怀孕嫁给了自己的现任丈夫,又为了钱在陈锋的怂恿之下杀死自己丈夫和孩子,再死一个陈锋,她就能得到所有的钱。
死吧。
都死了好了。
陈锋目眦欲裂,他拖拽着她,因为出血过多地上出现了一地的血痕,餐厅附近的湖走几步就到了,他拽着濯母跳进了湖底,濯母并不会水,她挣扎着,却被陈锋一次一次的按了进去,挣扎间她好像看到了湖的那头是正在催吐的濯池,她意识已经模糊了,又觉得那可能是自己的幻觉。
这孩子...还能活着吗。
陈锋哈哈大笑:“贱女人,臭婊子,一起死吧,一起死吧。”
不大的湖面逐渐被鲜血染的通红,陈锋张狂的笑声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濯池并没有将甜品咽下去,他催吐后就开始漱口,满身是汗,在缓和了一会之后他跑到餐厅的后厨想要寻求帮助,见到的却是几个同样被毒杀的服务员。
他无助的蹲下身,嗷嚎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