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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流民×风光霁月世子(4)
    王荣以为黎宁已经悄悄出了府,因此他撒了个小谎,清远侯嫡子的品行是出了名的不好,就算他说了谎或许也不会被发现,他非常相信清远侯的公正廉洁,但是不知道他的眼底容不下沙子。

    清远侯将茶杯摔到他面前,到底是个侯爷,就算在百姓的口中是个顶顶好的人,可发起怒来还是自带一股威压,王荣本就心里有鬼,这茶盏的热水溅到了他的手上,他更是抖如筛糠。

    “王荣,你可认罪。”

    王荣一脸青灰,他哆哆嗦嗦的磕头,为自己辩解:“大人,我先前并不知晓那人是细作,而且我一介草民,说谎只为自保啊。”

    清远侯怒斥:“好一个自保。”

    他已至不惑之年,但身体硬朗,至今只娶一位妻子林氏,林氏生下了楚应枕之后就撒手人寰,清远侯之后放言今生只有林氏一妻,如今他也只有一个儿子。

    当今皇帝的江山,是他随着皇帝打下来的,手下握着踏白军的兵符,在军中声望无人能及,世人都猜测清远侯是害怕皇帝忌惮自己,主动投诚保证今生不会再有子嗣,才表现的对林氏如此专情的。

    可传言种种,有真有假,黎宁唯一知道不假的是清远侯非常宝贝他唯一的儿子,清远侯皱着眉开口:“王荣,你背后议论王公贵族,又污蔑我儿,罪无可恕,念在你因灵州水患无家可归,也算是个可怜人,领了十个板子自行离去吧。”

    十个板子不多,清远侯总是拿这个罚楚应枕,基本上楚应枕疼个一两天就又生龙活虎了,不过这十个板子是对着王荣的。

    楚应枕体格健壮,可王荣不是,这十个板子怎么也得把他打个皮开肉绽。

    不过王荣还是松了口气,这比他原本预想的惩罚要轻多了。

    可这十个板子打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错了,清远侯身边的侍卫都是和他上过战场的人,因为身体原因不适合再上战场,手劲不是一般侍卫能够比拟的。

    打到第四个大板,王荣就疼的昏厥了过去。

    清远侯抬手:“可以了,我左右不过是吓吓他,晕了正好,等他醒了就把人扔出后门吧。”

    清远侯确实是善心,黎宁想着他本可以直接把人扔出去的,却不知清远侯虽有怒气,可若是直接将人扔了出去,让百姓看到这些,实在太过有辱颜面。

    下人又端上来一杯茶,清远侯嗅着茶香,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黎宁:“既然你说你只是路过,那便是无罪,站起来吧。”

    黎宁瞥了一眼楚应枕,见他把胳膊放在桌子上托着脸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黎宁这才站起身,写过清远侯:“多谢大人,不过世子殿下已经在来的路上罚过我了。”

    “不得无礼,面对侯爷要自称草民。”

    说话的是刚才打了王荣板子的侍卫,他生的人高马大的,一道长长的疤痕贯穿了脸颊。

    清远侯摇头:“无妨。”

    他饶有兴趣的问:“那你说说,我儿究竟伤你哪了?”

    黎宁侧了侧头,让清远侯看她的耳朵,清远侯放下了茶盏,吩咐小厮:“去取十两银子来,当做补偿。”

    黎宁欣喜的道:“我...草民谢谢侯爷。”

    清远侯本想放她离开,可立刻表态:“草民想继续留在这里做事。”

    清远侯坐直了身体:“在这里做工一月才得一两银子,你是如何想的,何况我儿误会了你,你不怨他?”

    黎宁摇摇头,她不想出府唯一的原因就是想避开周家与叶家的筛查,实话是不可能说的,她嘴上说着漂亮话:“世子殿下虽看起来行事冲动,但实则个性率真,难得的赤子之心,既已误会解除,草民又得了不少的补偿,草民并不怨。”

    她又拍了清远侯的马屁:“大人其实可以在城内对着百姓招工的,可招工对象大多数是流民,草民曾听人说京城的官都是高高在上的,可草民一见到大人,就知大人是个真正的善人,草民愿意为大人做事。”

    清远侯欣慰的点头:“善人倒谈不上,你可知我在战场上杀过多少人?我刀下亡魂无数,做这些也不过是为了心里好受些罢了。”

    很难得的,他觉得面前这位身形有些瘦弱的少年并不坏,虽有些小机灵在,但无伤大雅,在与他说话时透露了些许的真心话。

    黎宁又重新跪了下来,正色道:“草民不知道大人杀过多少蛮夷,但草民知晓大人拯救了千千万万个百姓的性命,在草民看来,大人就是真正的善人。”

    马屁清远侯听过不少,但他不得不承认,黎宁这马屁拍的他无比舒坦,连他身边的侍卫听得都有些动容。

    尤其是刚刚下板子的那位,他的脸就是在战场上伤到的,可一旦单独出门,路过的百姓无一不是惧怕他的,他们都忘却了他曾经是一名士兵,曾经保家卫国,保护了无数人的生命。

    清远侯感叹:“你倒是个不错的,既如此,你便去我儿的院子里做事,我们要在这青州待上三月有余,三月过后我再额外付你十两银子。”

    黎宁的脸上扬起了笑,她皮肤白皙,目若璀璨,换上男装的她看来年岁不大,但讨喜极了:“多谢大人。”

    门外有侍卫来报本地知府求见,清远侯颔首:“带他进来。”

    他叫醒了楚应枕:“楚应枕!光天化日之下打盹,荒唐!”

    黎宁在心里默默腹诽,他都睡了好一会了,这清远侯说的荒唐是不是晚了点,分明是有意纵容。

    心里这么想着,她跟着被赶出来的楚应枕走了出来,清远侯告诉她跟着楚应枕就好。

    她跟着楚应枕的步子:“世子殿下,我该做什么活?”

    楚应枕没有说话,上下打量了黎宁一眼,又着重看了她耳边还未消退的红色,轻嗤了一声:“倒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马屁精。”

    黎宁睁大了眼睛:“您没有睡着吗?”

    “没有,我还听到你说本世子性格率真,一片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