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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流民×风光霁月世子(27)
    从青州到京城,再从京城调动踏白军到梁洲,足足多用了十几天的时间,若是皇帝当初当机立断派了朝廷的兵过来,钱将军早就将那群蛮夷打得落荒而逃了。

    一旦在踏白军没有赶到的时候蛮夷进犯,梁洲失守,皇帝一定会把这份责任算到楚应枕还有踏白军的身上。

    说到底,皇帝只在乎利益,但并不在乎梁洲的百姓,但还好楚应枕带着踏白军赶到了,他千里迢迢的来到了这里,第一件事就是调动踏白军去到梁洲的边界加固防线,钱将军心里欣慰,又觉得怜惜,他知道自己这个好友的儿子的名声不太好,他原本半信半疑,如今那些谣言却不攻自破。

    他也明白了楚应枕的用意,他只能平庸,否则受难的将会是整个清远侯府。

    内心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但又不动声色的被他压了下去。

    楚应枕离开之后黎宁松了口气,刚才的氛围太奇怪,她总是多想自己会不会暴露了些什么。

    入夜,月色在乌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梁军的营地里灯火通明,每隔几步就有一处亮光,士兵们巡逻时的脚步声让人心中莫名的有安全感。

    楚应枕还没有回来,黎宁连着打了几个哈欠之后就不再等他,她已经在心里无数次的催眠过自己是个男子了,就算与楚应枕同床心里也没有什么波澜,她只占了一小半的地方,想着白日里楚应枕的怪异,想着想着就被困意裹挟,睡了过去。

    楚应枕回来的时候已至丑时,他看到在床上平静呼吸的人动作一滞,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

    他脱衣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黎宁觉察了,她不知道楚应枕什么时候回来,帐篷里面留了根蜡烛,此刻在昏黄的光线下,黎宁的发丝凌乱,兴许是睡得热了,黏腻的粘在了额头上,让她觉得有些痒。

    黎宁抬手将额头上的发丝拂开,嘟囔道:“你回来了啊...好晚。”

    说罢又睡了过去。

    她没有用尊称,但楚应枕没有在意这个,见到这样的黎宁他心中泛起一丝柔软,虽知道黎宁已经睡了过去,但他还是轻轻应了声:“嗯,回来了。”

    他拿着外袍走了出去,不多时又带着一身湿气的回来,待身上的体温回暖了一些,他才合衣躺在了床上。

    营地没有足够的热水,刚刚用凉水沐浴过后的身体还是带着凉气,黎宁正好睡的有些热,下意识的转了个身,将脸贴在了楚应枕的手臂上。

    唔...凉快多了。

    楚应枕身形一僵,他将手抬了起来,正准备推开黎宁叫她好好睡。

    只有翠花知道楚应枕的一个小习惯,他睡觉从不喜身旁有人,饶是翠花在楚应枕睡觉的时候也只能在外间。

    床足够大,楚应枕原来想着挤挤也不是问题,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身边有人是为了防备,可黎宁...楚应枕不知道,不知道她究竟是何身份,也不知道她的目的究竟为何。

    可他还是把她留了下来,为了自己脑中闪过的,黎宁也许是个女子的想法,不想让翠花冒犯了她,把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他是相信黎宁的,没有缘由。

    楚应枕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了两秒,而后他轻轻挪动身体,让自己以环抱的姿势把手虚虚的搭在她的腰上。

    他喟叹一声,心里有些淡淡的痒。

    他认真的用眼神描摹起了黎宁的脸,想起黎宁很久之前搪塞过他的一句话。

    “我若是个女子,也一定会为少爷动心的。”

    想到这,他突然轻笑了一声,不知道当初黎宁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黎宁的警惕性很高,在睡梦中主动凑近楚应枕完全是因为她觉得身边的东西完全无害,但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不舒服的感觉立刻传达给了她,她突然抬手拍开,转身背对起了楚应枕,不再留恋刚才那副有些凉的身体。

    楚应枕无言,他闭上了眼睛,悄声道:“晚安。”

    黎宁累坏了,第二日早楚应枕醒来的时候她还在睡,楚应枕早晨没有事情做,干脆也没有起床,躺在床上支起脑袋看黎宁睡觉。

    黎宁动了动身体,转了个身,从背对楚应枕变成了平躺,楚应枕突然把视线移到她的颈间,想起昨日见过白皙光滑,没有凸起的脖颈,他试探着抬起手,伸着指尖摸了摸她的脖颈。

    他咽了咽口水,不是唐突,自己只是想确定一下,确定一下就收回手。

    他指尖一颤,昨天那些都不是幻觉,也没有看错,手上的触感温热柔滑,不长胡子的男人他见过,没有喉结的男人...

    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视线就和黎宁澄净的目光交汇,黎宁的睫毛颤了颤:“少爷,您在做什么?”

    被发现了。

    楚应枕的身体一僵,有些不知所措。

    他坐起了身体:“我看你...脖子上有个蚊子,帮你赶走了。”

    好假的借口。

    饶是黎宁再迟钝,也意料到了什么,她也坐起身体,犹豫了一下从坐姿换成了跪姿,试探的问道:“世子殿下,您...您真的是赶蚊子吗?”

    楚应枕懊恼自己的举动冒失,见黎宁的样子他下意识提高了音量:“不要跪我!”

    黎宁瑟缩了一下,他又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他放低了音量:“我不做什么,你什么也不用说,不要怕,不要跪,也不要称呼我世子,叫我的名字,好吗?”

    楚应枕知道了,他知道自己不是男人了。

    黎宁沉默了一会,开口问他:“是昨日在猪场您碰到了我,所以发现了什么。”

    不是疑问,是肯定。

    楚应枕轻轻的点头,见黎宁承认,他松了口气,也不再装傻,承认道:“是...我知道了,你是个姑娘。”

    黎宁的面色看不出喜怒,明明是她处于下风,可紧张的却是楚应枕,他一双润泽乌黑的眼认真的看向黎宁:“别怕,我不会责罚你的。”

    黎宁心里有一块紧紧吊着的大石轰然落地,这样也好,不用惶惶不安的害怕有朝一日会被楚应枕发现了。

    她启唇:“可您说过,您最讨厌欺骗。”

    楚应枕摇摇头,为黎宁开脱了起来:“一定有原由的对吗?阿黎不会故意骗我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