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意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但他收回了放在黎宁后颈上的手:“你以为你虚情假意的说这些,我就会心软吗?”
黎宁仰起了头,不再从镜子里面看他:“你会读心吗?”
“什么?”
“既然不会,那你又干嘛说我虚情假意呢,你明明已经心软了。”
隋意说不过他,他看了眼黎宁,而后原地消失了。
又是这样。
黎宁叹了口气:“喜欢装死玩消失是吧。”
“第一,我不喜欢听到叹气的声音,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到。”
“第二。”
黎宁感觉自己伤到的耳垂被捏了捏,带来一阵痛意。
“第二,我已经死了,你说的装死不成立。”
他尝不到味道,可神奇的是,口中鲜血的味道尤其明显。
他能尝到黎宁的味道。
从他隐去身形之后,黎宁便也不与他说话,隋意就坐在窗沿上自顾自的思考。
能尝到味道是好事,他虽然不喜欢血液的味道,但这味道让他突然感觉到了鲜明...隋意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觉得这个味道并不讨厌。
不然把她吃掉好了,隋意感受着身体里越来越稳固的力量,说不准吃掉她过后直接一劳永逸了,不用再忍受陌生人住进自己家,也不用听她明里暗里的怼自己。
就这么办好了。
被鬼弄出的创伤很难愈合,王兴就是个典型的例子,黎宁的伤口愈合的速度倒是超出隋意的想象,可被他刚才捏了一下之后,又重新流出了血。
他看着黎宁一边按压着伤口,一边在拖地,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隋意凝神去听。
哦,现在知道了,她在骂自己,骂得很难听。
是谁给她的胆量呢。
他在心里策划,关于吃掉黎宁的可行性。
他从未吃过人,不知道这样会不会伤到自己的身体。
他又打量着黎宁,她的伤口好像止住了血,小巧的耳垂上面还带着自己的牙印,伤口周围有些红肿,原本白皙的耳垂漫上了一层粉晕。
隋意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人类确实弱小,隋意不想记起做人时候的事情,那会影响他如今的心情,但看到黎宁,他突然想到小的时候被哥哥拿着剪刀不小心划伤了自己手臂。
而那个女人只是一直在训斥哥哥,她拎着哥哥的耳朵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可以一个人玩剪刀的年纪,这对他很危险,会让他受伤。
受伤...可是他也受伤了啊,那个女人为什么不能好好看看自己呢。
他自然而然的就被忽略了,伤口不深,但还是有血液从伤口流出,那时候的隋意只呆呆的按住了伤口,站在原地愣神。
这种感觉...确实不好受。
隋意有些忘了他记忆里的不好受的感觉是什么样了,无非就是那几种,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那个女人为什么对自己与哥哥的差别那么大。
现在的他突然想到黎宁的状况是不是和当初的自己一样。
她会不会委屈啊?
不过又关自己什么事呢。
他决定不吃她了,这算是对黎宁的补偿,他已经足够仁慈了。
因为刚才警察来了的原因,黎宁不得不里里外外的,将家里的地都重新拖一遍。
在这间房间里,刚干完活的她罕见的觉得有些热,于是向窗户的方向招了招手:“过来一下。”
隋意现出身形:“干嘛?”
“我有点热,过来让我凉快凉快。”
隋意最终还是没有像个冷气机一样让黎宁凉快,因为她刚放下拖布不久就不再热了,直到看着黎宁睡过去,隋意才缓和了脸色。
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敢把自己当成纳凉的工具。
他动了动舌尖,有些不开心的躺在了黎宁的身侧。
看着黎宁因为自己带过来的冷意下意识的蜷缩起来,他才好受了点。
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虽然这对黎宁来说可能算不得是什么报复。
他躺在了黎宁受伤的耳垂的那一面,黎宁的耳垂还是有些粉粉的,他轻轻抬手碰了碰,但黎宁睡得很实,并没有察觉。
他也不知道她究竟还疼不疼。
舌尖又泛起了痒意,从他咬了黎宁的耳垂开始,他就有些不对劲,不知道是为了验证还是什么,他轻轻的低下头,又以极轻的力道咬了黎宁一下。
没有出血。
好软,好香。
要控制一点,千万不能把她吃了。
黎宁又做了梦,不过这次。应该不算是噩梦,它梦到自己被一只狗扑倒了,这只狗异常热情,舔得自己浑身上下湿漉漉的。
颈侧湿凉,黎宁有些不适应的动了动身体,这只狗好像察觉到了自己的唐突,老实了一阵子,看黎宁没有动作,又欺身向前。
她难得的感觉到有些热,酥麻感蔓延全身,唇角有些刺痛,舌尖也有些不舒服。
微弱的电流感自身体里出现,黎宁说不出是好受还是难受,有些无措的发出了一道很轻的声音。
小猫叫的声音,惹得那只狗舔得更兴奋了。
她醒不过来。
好难受。
好奇怪。
她终于夺回了手的控制权,下意识的抬手挥了一下,听到了清晰的巴掌声。
对方好像生气了,啊,这么清脆的声音,不是狗吗。
下一秒黎宁就知道了对方没有生气,唇角又变得湿热,被啃咬的感觉愈发明显,她嗓间干渴,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放大版的脸。
她有些害怕,短促的惊叫了一声。
嗓子好痛,她好像发烧了。
更让她难受的是隋意唇边的涎水,他紧盯着黎宁,见她醒来后若无其事的坐直了身体。
黎宁有些生无可恋的盯着天花板。
好变态的鬼。
这场病来得来势汹汹,就算是灵力也于事无补,身上忽冷忽热,到了早晨的时候身上的沉重感越来越明显了。
有些奇怪,灵力也不管用了吗。
隋意看她病殃殃的样子,就坐在窗边坐着,他知道为什么。
黎宁察觉不到,可他却明显的感觉到了她身上的那种气息越来越虚弱。
而自己的身体变得愈发充盈。
他有些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