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不出几秒,电话就被接通。
那端传来了一阵冷冽的声音:“是谁?”
细听,声音中夹杂着几分焦灼。
也不知道怎么了,光是听到声音,周柠的鼻子就有些酸酸的,忍住哽咽,小声地回答:“是我,周柠。”
那端的人明显愣了片刻,才询问她在哪里。
周柠如实说完,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归还给陈远时,就对视上了他疑惑的眼神。
周柠没多说什么,只是道了声谢。
陈远忍不住问:“刚刚……你给谁打电话?”
周柠闻言,低头抠了抠指甲。
“我看电话那边应该是个男人,听着还挺年轻,应该不是你父亲吧?”陈远继续小心翼翼地问道。
气氛莫名变得尴尬起来。
陈远察觉到了,干笑:“你要是不想说,就不用说,今天晚上你受惊了,一定要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参加比赛呢,我很希望你能获得好成绩。”
周柠听了,刚准备点头,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一道刺眼的光亮。
她追随光亮看去,只见一辆车快速往这边开来,靠近时,那阵光亮也越来越刺眼。
周柠不禁眯起了眸,一时半会看不到车牌。
眼看着车快要靠近他们,陈远下意识地拉住了周柠的胳膊,将她往旁边拉了拉,说:“小心点。”
周柠往后退了几步,站稳脚跟。
那辆车在他们跟前停了下来。
周柠嗅到了不寻常,等看清那辆车时,眼神也是一变。
她才挂断电话没多久,没想到霍倾州这么快就来了,让她觉得,男人一直在附近等着一样。
车门打开,一道颀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陈远好奇地看着,当看到面前突然停着的那辆豪车,价值千万,他就已经震惊无比。
当看到车上走下来的男人时,他更为惊讶,男人身上透着的气场太强大,看着就是个厉害的角色。
他觉得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但大脑短路,他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即便很震惊,他也没将这男人跟周柠联系在一起。
周柠跟他一样,都是家境普通的学生,甚至比他的家境还要惨,不可能会认识这么厉害,这么有钱的大佬。
只是看到那人的目光落在周柠身上时,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男人眼神犀利如刀,当落在他拉住周柠胳膊的手上时,更加黑沉。
陈远冷得瑟瑟发抖,因为忌惮,他立马松手。
周柠也是局促地站在原地,不知怎的,觉得霍倾州的身上冷得结冰,全身透着一股寒气。
她张嘴想说点什么,霍倾州清冷的声音先一步传来:“上车。”
是极具命令的语气,不容半分拒绝。
周柠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就在她准备往前走时,陈远更加觉得不对劲,鼓起勇气拉住了她的胳膊,着急询问:“周柠,他是谁,你要是不想上车,就别去。”
他面色担忧,很担心周柠遇到危险。
霍倾州瞥见他的这一动作,眼神骇人得可怕。
就在周柠摇头,想跟陈远解释时,他长腿一迈,走了过来,直接拽着她往车的方向走去,将她拽上了车。
关上车门,霍倾州寒冷地看陈远一眼,冷声道:“我们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陈远嘴唇哆嗦,愣站在原地,一时慌了神。
虽然很担心周柠会遇到危险,他很想做点什么,但是面前的男人,身上的气场太强大了,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霍倾州没有多停留,直接上了车,大力关上车门。
沉闷的声响,让周柠身子微颤。
车厢内的气氛急促。
周柠的心也一直都是紧绷的,坐在霍倾州的身边,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车子快速往学校门外行驶,她扣着指甲,酝酿措辞。
忽而,霍倾州突然将车停在了路边。
由于惯性,周柠的身子不禁往前倾了倾,心也是错跳几分,余光瞥见霍倾州不耐地扯了扯领带。
车厢内响起了他冷沉的话:“没什么要跟我解释?”
周柠紧张地继续抠着指甲,张了张嘴,想解释时,男人又先一步不悦地开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他先前给这丫头打了很多个电话,但是都无人接听。
他的情绪自然受到了影响。
周柠低着头,小声回答:“我手机坏了。”
霍倾州哂笑:“你觉得我相信么?”
他才给周柠买的新手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坏掉,很快就断定这是周柠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
他眼神逐渐凌厉,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欺骗他。
“周柠,我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大,这么晚在外面跟别人勾搭也就罢了,还敢骗我,我早就警告过你,让你来这是继续完成学业,不是跟不三不四的人勾搭。”
冷冰冰的话,如同一把把剑,直接刺到了周柠的心里。
她的心狠狠一疼,尤其是听到勾搭两字。
本来今天的心情就已经很糟糕了,也很累,但是她一直都强忍着,也自认为是个坚强乐观的人,相信一切都可以过去。
只是听到从霍倾州口中说出这些误解她的话,还很难听,她的情绪像是撞到了一个临界点,酸楚纷纷涌上心头。
忍住泪水,她生气地拿出手机,放在霍倾州跟前。
“我没撒谎!我的手机确实坏掉了,不小心摔坏了,所以根本无法联系你。”
霍倾州看着她摔碎的手机屏幕,表情微微一愣。
周柠嗓音沙哑:“我之所以这么晚没回去,是因为宿舍的门坏了,我根本就出不去,还是陈远学长偶然发现,我才能出来,不然我就要在里面呆一晚,甚至都不能参加明天的比赛,
你没了解清楚,凭什么要断定我在外面勾搭!”
她一时没多想,情绪上来了,一股脑儿地将心头的埋怨与苦楚都发泄了出来。
至于没说出具体实情,是杨曼故意这么做的,周柠有着她自己的考虑。
她知道就算说出来也没用,霍倾州不会帮她的。
就算这次大发慈悲帮了她,那下次呢。
总有一天他们要分开的,他护得了一时,能护得了一世?
她只能靠自己。
尽管有时会萌发出可笑的想法,想将霍倾州当成她的依靠,比如先前看到霍倾州从车上下来,她就很想过去委屈地抱住他。
但是看到那道投射过来的凌厉目光,她被迫止住了。
她知道,霍倾州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让别人依靠的人。
她一说完,车厢内如死水般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