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墨眉峰轻挑,缓缓张口。
宁星棠看他吃下鱼肉,缩回手准备继续慰劳自己的五脏庙。
下一秒,下颌被人轻轻捏住。
她不由疑惑地看向商墨:“怎么了?”
商墨轻捏着她的下颌,弯下身子。
唇与唇的距离近在咫尺。
温热的呼吸,裹夹着淡淡药草香洒落在唇侧。
男人声线撩人:“嗯,真的很好吃。”
宁星棠只觉一股酥痒感,从唇角蔓延至四肢百骸。
心跳,越来越快。
商墨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怎么弄的?”
宁星棠又眨了眨眼。
“疼吗?”男人的嗓音,带着浓如实质的心疼。
宁星棠这才反应过来。
商墨问的是她额上的碰伤。
本来已经不疼了,但被他这么一问,又疼了。
宁星棠眨着水汪汪的眼眸,声音委屈极了,“疼。”
商墨取出药膏,轻轻涂抹在她额间,“身上哪里还有伤?”
凉意从额头传来,宁星棠歪头瞅着商墨,摇了摇头,“不疼了。”
她伸手勾住男人脖颈,艳丽的眉眼染着浓浓的心疼,“你呢?有没有受伤?”
商墨摇摇头:“没有。”
宁星棠皱了皱鼻子,轻哼一声,“骗纸。”
怎么可能没受伤。
他浑身的气息都变了。
肯定是经历了痛苦的磨炼,才能脱胎换骨。
商墨指尖摩挲着她白嫩的脸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比起小海棠受的罪,不足一提。”
他撑着窗沿,翻身进来。
身子矜雅的男子,单膝跪在宁星棠身侧,伸手轻轻掀起她的裙摆。
看到她小腿上青紫的痕迹时,眼中流露出浓如实质的心疼,“怎么撞成这样?”
宁星棠撇撇嘴,委屈巴巴,“技不如人,陷入幻境了。”
商墨眉头微微拧着,动作轻柔地给她擦药。
宁星棠一边吃,一边时不时夹起一块鱼肉喂给商墨。
巴掌大的鱼,不一会儿就被二人分食完。
恰好商墨也将她腿部和手臂的伤擦完药。
商墨收好药膏,偏了偏头,“去睡会?”
宁星棠小小打了个哈欠,骄矜地伸出手,“脚疼。”
商墨看着她恃宠而骄的小模样,喉间滚落低低笑音。
他单手稳稳抱起宁星棠,另一手拎着她绣着东珠的布鞋。
宁星棠双手搂住男人脖颈,乖巧地靠在他胸口。
正在院中整理药草的何婉柔,看着二人感慨一声,“年轻真好。”
“你们悠着点啊,现在不是生娃的时候。”
宁星棠听到何婉柔的话,小脸一红,娇嗔地喊了声,“奶奶!”
何婉柔摆摆手,继续整理药草。
回到屋内。
商墨将宁星棠放在床上,指尖刚勾起她的腰带。
宁星棠小脸微红:“奶奶说了,现在不宜造娃。”
商墨动作微顿。
他垂眸,眼底晕染着笑意。
他冷白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宁星棠精致的锁骨。
最后,落在她的小腹,轻轻点了点,“夫人想要孩子了?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宁星棠羊脂白玉般的手指猛地攥紧被褥,脸颊飘起桃色,“我……我才没有这样想!”
商墨视线灼热:“可为夫想要一个孩子,像夫人一般漂亮的女孩儿。”
宁星棠眼睫颤动。
她黑白分明的灵眸,恍若被雪水洗过般干净清艳,姝色撩人,“这种事,又不是说想要就能要。”
商墨盯着她,眸色很深,“那小海棠想要?要一个我们的孩子?”
宁星棠抿了抿唇角,低低嗯了声,“但不是现在,要找到爹娘,为秦家平反后。”
商墨散漫地勾了下唇:“证据已经找到了,太子最近就会公示。”
宁星棠微怔:“陛下同意?”
当年这两件案件是陛下圣手裁断的。
如果翻案,相当于打他的脸。
会被谏官记入史册。
商墨唇角笑意变淡,目光微冷,“他只求长生不老,被苗蛊钻了空子,以蛊虫控制他。”
“而二哥发现及时,暂时用药物控制住了他体内的蛊。”
宁星棠眨了眨眼:“二哥控制了陛下?”
商墨点点头:“嗯。”
宁星棠眉峰微挑:“你和太子,还真是大孝子。”
商墨纯当夸奖:“父慈子自然孝。”
言外之意,父不慈,子也没必要孝。
宁星棠眼底透着担心:“能给陛下下蛊,蛊虫之术必然极为厉害,只有二哥一个留在京中,真的可以吗?”
商墨:“颜青已经回京了,必然不会让大哥二哥出事。”
他话音落下,窗边传来咕咕声。
宁星棠侧眸看去,只见一只浑身雪白的鸽子,正站在窗沿上优雅地踱步。
商墨站起身,从鸽子脚上取下字条。
快速扫过后,他懒懒啧了声,“宁月瑶带走了宁老夫人和宁夫人。”
宁星棠并不觉得奇怪:“宁月瑶本就是极端利己之人,她带走宁夫人和宁老夫人,估计是想逼宁府站在她这边。”
商墨轻嗤:“她在做梦。”
他捏起字条。
再度摊开掌心时,字条已经化为飞灰,飘飘扬扬落下。
宁星棠眼尾微眯:“臭墨汁,你现在内力到了什么境界?”
商墨双手环胸,稍抬下巴,“夫人觉得呢?”
宁星棠歪头瞅着他,不太确定问,“比奶奶厉害了?”
商墨点点头:“多亏了奶奶的帮忙。”
他朝宁星棠扬了扬下颌:“夫人呢?”
宁星棠骄矜地抬着下巴:“再遇白轩,谁抓走谁,尚未可知。”
“花燃对你说了什么?”说曹操,曹操就到。
白轩鬼魅般出现在门口。
宁星棠眼波流转,瞅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清软语调中满是嫌弃,“我又不是她,怎么可能知道。”
白轩眼白微微充血,紧紧盯着宁星棠,“你肯定知道。”
宁星棠眼珠一转,扬着精致的下颌,姿态矜贵,“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白轩紧紧抿着唇角,眼神带着不自知的悲伤,“请你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宁星棠最讨厌这种生前不懂得珍惜,死后装深情的渣男。
她语调很冷:“重要?那她活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问她?”
白轩双手紧紧攥住。
好一会儿,他才失魂落魄道:“我不敢问。”
他不敢知道答案。
他怕花燃说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