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呼呼啦啦地挤满了屋子。
不知来人是敌是友,云皎将拿出来的葫芦又放了回去。
为首的是一位拄着龙头拐杖,面色严肃,不苟言笑的白发老者,他沉着脸,不发一语。
自然有人兴师问罪。
“哎呀呀!这是谁干的!这不是想要段昭的命呀!”
盘着头发的中年妇人,尖着嗓子指着一地七扭八歪的法器开始指责,
“老爷子,我就说吧,他们两口子一点都没把您放在眼里,完全把您的话当耳旁风!”
来人正是段老爷子,他刚刚接到一通电话,说云家那位九小姐回京了,段昭有希望醒过来了!
只要找到九小姐,求她出手,段昭的命就有救了!
救活段昭,他们段家也能在玄门斗法大会上扬眉吐气一回!
那位传说中的九小姐,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玄学大佬,只要她出手,玄学界就没她摆不平的事。
没想到没来得及高兴,段老爷子就听见管家向他报告,
“刚刚段五领了两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去小院。”
段书丞在族谱上同辈排行第五。
段老爷子急了,这关键时刻,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什么来历不明的人?怎么还能放进来?”
管家为难地说道,
“我已经让人赶出去了,谁知道段五亲自领进来,还说是他请来的贵客。”
什么人能称得上贵客?还领去段昭的院子,段老爷子当即想到,没准是段五从外面请来的玄门中人。
现在就等着找到云九小姐,求她出手,哪能让别人乱治!
段老爷子坐不住了,
“快!扶我去小院!拦住他们!”
我们段家的这一代的荣耀啊,可千万别砸在我手里了。
此时,段老爷子坐在花厅主位,旁边围着一群人,他环视一圈,看着一地横七竖八被破坏的法器,用龙头拐杖重重地敲地,
“段五,你干的好事!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想不想救你儿子了?”
刚刚那妇人又尖酸地开口,
“还能怎么回事,明显是不相信我们段家的实力,不相信老爷子您,我看五弟呀,这是打算另请高明呢!”
这人是段老爷子的亲儿媳,原本家里一切都是给她儿子的,她儿子在玄学方面小有成就,在外面也被人尊称一声半仙。
可是横空出现一个段昭,让段老爷子青睐有加,无形中她觉得自家地位不保,处处挤兑段昭一家人。
段家这样的家族,漏下的一个铜板,都比外面沉几两。
段书丞试图讲道理,
“堂叔,我比任何人都希望阿昭快点醒来,所以才请了云大师过来。”
云?段老爷子正眼看过来,
“你请的大师姓云?”
段书丞让开身后的云皎,
“这位就是云大师,我请了好久,她才答应过来。”
言外之意,你可别给我得罪了。
段老爷子眯起浑浊的老眼,打量着云皎。
多年前他有幸远远地见过云家那位九小姐,冷若冰霜,气势凛冽,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如今多年过去了,女大十八变,他不记得云九长相,还记得那姑娘身上慑人的气质。
可是眼前这年轻女人,看起来年纪对得上,穿着柔婉的长裙,面色和气,眉目如画,气质清冷如仙,却不及当年云九小姐十分之一的凌厉。
云皎大大方方任他打量,面色波澜不惊,心中疑惑,他认识她?
段老爷子忽略段书丞频频使眼色,斩钉截铁地断言道,
“段五,你被人骗了!”
段书丞摸不着头脑,云皎一分钱没收,怎么就骗他了?小声解释道,
“堂叔,云大师不是那样的人。”
段老爷子现在一心想着找云九小姐,他不耐烦地摆摆手,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段昭的事,交给我吧。
等我们找到真正的云大师,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
什么真正的云大师?莫非玄学界大师这么多姓云的?
段书丞回头看了看云皎,眼神表示歉意,段老爷子毕竟是长辈,他不好翻脸。
云皎有几分不耐烦,在京城拖一天,不但段昭危险,她也危险。
倒不是生命危险,就是嫌麻烦,她多耽搁一会儿,被人找到的几率就越大,到时候想走可不一定走得成。
“不知你们请的那位云大师,什么时候到?”
云皎是念着旧情,为段昭走一趟京城,只要段昭平安无事,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她想着趁旁人不注意,把一魂一魄给他塞回去,自己就功成身退了。
什么功名利禄,都没有她的自由重要。这救人的名声,让给那位云大师未尝不可。
段老爷子都不正眼看她,骄傲地说道,
“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了。”
实际上,他还没有找到门路,该怎么找到云九小姐。
云皎才不管这些世家的弯弯绕绕,她转身回段昭的房间,想直接动手还魂。
走到半路就被人拦住,
“段昭少爷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段书丞急得直转圈,一边担心云皎不高兴,一边为段家傲慢无礼的行为觉得羞愧。
“堂叔,您怎么能这么对待客人。
再说,就让云大师、云姑娘先试试,万一阿昭醒了,我们也不用再找别人了。”
段老爷子闭目养神,装聋作哑,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