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的事,怎么能落下万籁,好不容易见殷未曦那张死人脸吃瘪,当年盛景至今记忆犹新。
月牙正好带着小星星赶过来集合,也仰起猫头听着。
那时候它还没跟云皎结契,不知道她还有这光辉事迹。
万籁想起当年的场景,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当年,云皎拉着殷未曦站在怡情阁大堂高台上,吆喝着让大家伙作证,
“走过路过的各位,麻烦大家帮我做个证,免得一会儿你们冥王大人输了不承认!”
小姑娘口气挺大,听着像一定会赢的样子!
鬼域之主亲自下场,这热闹还能不凑!台下熙熙攘攘挤满了鬼域居民。
万籁爱凑热闹,主动承担起这场赌局的主持人,他向云皎邀请道,
“开始吧!”
小姑娘神气地指着殷未曦,高声说道,
“我赌你的裤衩子是白色的!”
原本吵吵嚷嚷的声音戛然而止,刹那间鸦雀无声,众鬼龇牙咧嘴,不敢多言。
她怎么敢的啊!
堂堂冥王大人,岂是她一个黄毛丫头能戏弄的?这场赌局殷未曦必输。
果然,殷未曦短暂的错愕后,无奈地打开折扇,遮住半张脸,叹道,
“我认输。”
云皎赌殷未曦裤衩是白色的,无论是不是,他不可能当众脱裤子给大家验证,只得认输。
云皎赌得就是他脸皮薄,不敢在大庭广众面前宽衣解带,验明正身。
“我赢了,快送我回去,火锅米线大盘鸡我来啦!”
云皎兴高采烈地催促殷未曦赶紧放人。
殷未曦气得脸色惨白,骂骂咧咧地将云皎送回阳间,
“粗鲁!”
临走前他还教训道,
“你一个女孩子开口闭口裤、裤、”他说不出来这个词。
小时候的云皎无所畏惧,大咧咧地说出来,
“苦茶子,你可以用谐音代替。”她还教他读。
殷未曦对此嗤之以鼻,“我才不会像你一样粗鲁!”
慕临川听完这个赌局,开怀大笑,他揉了揉云皎的头发,
“哈哈哈哈,不愧是你!”
慕临川表现出终于吃到瓜心满意足的样子,心中却涌现一丝心疼。
由于殷未曦的私心,她迎来无妄之灾,为了自由,步步为营地算计。
当年云皎抖机灵之前不是没想过另一个结局,殷未曦愤怒自己被戏弄,把她关在阴间,或者直接杀了她也未尝不可。
但是云皎短短十几年的岁月,逃脱一个个囚笼枷锁,是靠一场场豪赌赢来的。
她深知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她与殷未曦表面上赌的是自由,实际上赌的是自己的命。
看似轻松地在高台上说出赌局,实际上云皎在暗地里戒备,她知道怎么逃回人间,就看殷未曦肯不肯放人。
能不起冲突,他送自己回去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幸好,她赢了,殷未曦言出必行,出于莫名的缘分,不计较她的冒犯。
一堆人在这讲究的当事人殷未曦,终于出声赶人,
“封印完赶紧走,看见你就烦。”
云皎将手中金印拍到慕临川脑门上,这次他没有拒绝,只是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云皎。
云皎在他的识海中搜索着记忆片段,本来打算只封印鬼域这段。
稍作迟疑,手指向前一滑,掩埋起他在阴阳列车上一些告白话语。
主要是,他在车厢上点出云皎在害怕和他相恋这件事。
云皎承认他说中了自己的心结,可是大佬不喜欢被拿捏住的感觉,顺势将他这段记忆也封印。
最后一步,留下觉醒的契机做为开启钥匙,封印完成,慕临川最后的记忆是云皎的低语,
“睡一觉吧,睡醒就到家了。”
虽然她留下了钥匙,理论上人人都有机会觉醒,但是觉醒者相比较普通人的庞大基数仍是小部分。
没有云皎解封,慕临川靠自己,很大可能永远遗忘这些记忆。
注视着他缓缓闭上眼睛,云皎接住他倒下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别封了,再封成浆糊了。”
殷未曦叹息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解除他的封印?”
“再等等,还不是时候。”
殷未曦提醒道,
“四次。”
“嗯。”云皎应道,算这次,她总共封印了慕临川四次记忆片段。
“走了。”云皎向后面三人挥挥手。
没有神奇瑰丽的场景,就像平常逛公园一样,迈步走出鬼域,踏入人间。
重返人间时,外面是个大晴天,天朗气清,日光正盛,云皎眯起眼,享受炽热的阳光。
慕临川悠悠转醒,又被阳光晒得闭上眼睛,他用手臂遮挡住眼帘,语气中带着睡醒的慵懒,问道,
“这是哪啊?”
他刚才睁眼时将云皎坐在一旁的身影映入脑海,知道她在身边就放心了。
云皎没有马上回答他,试探道,
“我们上了一辆奇怪的列车还记得吗?”
封印后,慕临川的记忆只有他和云皎上了列车,中间虽然有些小插曲,但是他一觉睡到下车,还不自知。
“记得啊。”
适应强烈地光照后,他坐起来,环视四周,他们此时身处一个破败荒凉的小院子里。
“我怎么这么能睡,你怎么带我下车的?猫呢?”
他吐槽道,
“这车怪站点也怪,居然在这么荒郊野岭的地方下车。”
云皎侧目看他一眼,半晌没说话,心中暗自后悔,还是不能撒谎,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
说多错多,大佬懒得应付他,答一个就要回答下一个。
她拿过他的笔记本电脑,指给他看时间,
“现在距离我们离开京城已经过去十天了。”
人间和鬼域时间略有差异,在云皎看来二人刚出来,外界事实上已经过去十天了。
十天足够事件发酵起来。
他还有闲心问东问西,估计家底都不剩了,还夺什么家产。
俩人手机早就没电了,云皎从鬼域出来后找到这个破败的小院子,没人住,也没通电。
慕临川揉了揉眉心,怎么感觉这一觉睡得格外长,他居然睡了十天?
十天在这个小院子里,云皎怎么解决吃饭问题的?
她身上奇怪的事情不是一件两件了,想不通慕临川就不再纠结。
他确定,云皎一定有事情瞒着他,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忘了点什么?”
“没有。”云皎干脆地否认。
慕临川心态一向好,他打趣道,
“咱们俩像不像亡命鸳鸯,估计我们俩在外界已经凉透了吧。”
想起在晏城小旅馆和云皎的密谋,他得回去看看,慕家对他的事故是怎么个态度。
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要是有心继续找,以慕家的财力耗得起,没心的话,直接办葬礼,省事还能收一波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