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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花圃主人
    “白蘅”根据以往的记忆,摸到一处花圃。

    一个人穿着破旧的棉袄,弯腰侍弄花草,人长得五大三粗,胡子拉碴,花倒是生机勃勃,含苞欲放。

    十二月的江城朔风凛凛,他的花圃内温暖如春,玻璃暖房房门紧闭,“白蘅”轻敲了门。

    “滚滚滚!没有花再给你薅了!”

    花圃主人头也不回地骂骂咧咧,

    “没用的小崽子,薅那么多花也不见把人追到手,白白浪费我的鸢尾。”

    “咳,老林,是我。”慕南柯顶着白蘅的脸叫了一声。

    果然,对方满脸疑惑,仔细打量,也没认出来,问道,

    “你谁啊?小崽子叫来的跑腿?”

    林栖隐嘴上埋怨,心中默默惦记着,怎么这几天不见小崽子叫跑腿过来拿花,数落一通转身嘟囔道,

    “等着,我给你薅去。”给他准备好的鸢尾花,打算等他来了现薅。

    “不是跑腿,是我,慕南柯。”慕南柯在旧识面前主动亮明身份。

    林栖隐瞪大眼睛,沉默好一会儿,摸摸自己脸,已经有了皱纹,看着“白蘅”年轻光滑的模样感叹道,

    “监狱里还有保鲜剂啊。”

    慕南柯无语,转移话题,

    “我以前的设备你这还有吗,我想要香料制一份香。”毫不客气报出一串原料,

    “白芨、陈皮、茱萸子、干姜、苏合香......”

    “停!”林栖隐打断他,大手一挥,

    “你们爷俩逮到我花圃使劲薅是吧,没有,一样都没有!”

    往事不可追,林栖隐觉得自己见面不揍慕南柯一顿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居然好意思开口要这要那!

    他的花圃不仅有奇花异草,还有各类珍稀药材。

    不过林栖隐人如其名,隐居在江城城郊,过着与世隔绝的自在日子,他的原料只定向供给几个老客户,以此换取生活来源,他本人却从不露面。

    “老林,都是为了孩子。”慕南柯做作地扶额,可怜兮兮道,

    “你也知道,我这么多年不在家,没尽到父亲的责任,我这不是想着为阿川的终身大事尽一份力吗。”

    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的事,林栖隐不会松口,但是涉及慕临川,林栖隐眉头一动,

    “小崽子的事?他不是有心上人了吗?你可别学你家老头子,硬棒打鸳鸯。”

    “哪能呢。”慕南柯见有戏,继续说道,

    “还是他那个心上人,人家现在不和他好了,他就要死要活的,想让人姑娘为他停留,感情不够,那就利益来凑。”

    他这几天默不作声地观察众人,尤其是云皎,初见时发现她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然而诡异的是,不过几个小时,便恢复得面色红润,精神奕奕。

    香药同源,调香师本人对药理和病理都有研究,观望下来,慕南柯初步判断,云皎身体时好时坏,一副外强中干之象。

    现在看起来厉害,不过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跟她本人全盛时期相比,还差得远呢。

    送礼要送到点子上,所以他打算为云皎特制一款香,按君臣辅佐进行配伍,达到合与天地而益与人,借助山川日月的力量,以香料为引导,帮她调理身体。

    “又是她?”林栖隐不悦地吐槽,“红颜祸水。”

    还没见面,他就觉得这女人非常难缠,贪得无厌还爱拿乔,又是鲜花又是香料的,结果慕临川还没追到人。

    要是追到了,慕临川一定会像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来和他炫耀,而不是只闷声叫跑腿来取花。

    慕南柯制止他,

    “老林,知道你心疼你的花花草草,不过东西是我们爷俩要的,也是我们自愿给她的,怎么能这么说女孩子。”

    林栖隐翻了个白眼,不过他仔细一想,慕南柯说得有道理,他确实在迁怒那女人,毕竟慕临川是他亲外甥,不好责怪自家人。

    不情不愿地去给慕南柯选料,林栖隐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听说是帮外甥助攻的礼物,都选上好的原材料。

    慕南柯打算用古法制香为云皎做香料,十三道工序,选料林栖隐帮他完成了,接下来慕南柯自己进行净料、粗碎、修制、焙料、醇料……

    到醇料的步骤,需要暂停一下,烘焙料散热后,装在紫砂香窖中密封起来,醇化三天。

    “三天后我再来。”

    慕南柯打了个招呼,“还得麻烦你帮我注意点。”

    制香的过程中,需要专注静心,二人都没有闲聊,现在有空了,林栖隐问道,

    “你这算出狱了?”不是说二十年,还差五年。

    “没,我借了这位小友的身份出来放放风。”慕南柯直言不讳,

    “你可别举报我哦。”

    他知道,谁举报,林栖隐都不会去举报,他隐居就是想避开那群人,

    “切,老子才不和联盟那群狗东西打交道。”

    孙家老宅。

    孙伯仁看着跪在地上一夜的弟弟,于心不忍,帮他向父亲求情,

    “爸,这次的事确实是二弟不对,可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您小作惩戒后就放他一马吧。”

    孙德龙面色阴沉地怒喝,

    “你根本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我听手下的人说了。”孙伯仁还为弟弟辩解,

    “您要理解他,四十岁的人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好不容易有心仪对象,不就是手段激烈了点嘛。”

    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孙仲义和怒气冲冲的孙德龙都望向他。

    “怎么了?”孙伯仁毫无所觉,见父亲和弟弟态度奇怪,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手下人说得含蓄隐晦,他的想法就是男婚女嫁,以为弟弟看上了别家女孩子,完全没想到强取豪夺的对象是已婚的年轻男人。

    “没、没问题。”孙仲义面皮抽搐,这么一说,可不就是大哥说得那样,不过是换个性别而已,

    “爸,不就是那回事嘛,又不是第一次了,您就饶了我吧。”

    他膝行至孙德龙腿边,又是捶腿又是捏肩,赔笑卖乖,希望老爷子能揭过这篇。

    “老大,你先回房休息,好不容易养好身体,别劳心劳神,为你这混账弟弟瞎操心。”

    孙德龙是一家之主,说一不二,孙伯仁只得先行回避。

    “老二,你知道你错哪了吗?”

    “不该觊觎慕临川。”孙仲义认错态度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