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局长激动地湿了眼眶,上前想握住云皎的手,被慕临川挡开了,他颤抖着声音求证道,
“您是说我的好好吗?”
“她叫好好呀。”云皎闭了闭眼,根据所见画面回忆,
“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我看见她在河边洗衣服,很瘦,过得不好。”
说好要请人家吃饭的,可是郑局长找女心切,他女儿十几年前被拐卖了,他和妻子苦寻多年,再也没见过。
自他上任以来,江城打击拐卖人口格外严厉,但是他始终没得到任何关于女儿的线索。
根据江炽的科普,他已经知道了,云皎这位玄学大佬的厉害之处,迫不及待想去找女儿。
可是又不好意思提,云皎善解人意地摆摆手,
“没事,我不介意,你尽管去吧。”
郑局长点点头,后退一步,由衷地向云皎鞠了个躬,
“谢谢您!”
他拔腿要走,云皎出声叫住他,提醒道,
“你家孩子不是被拐的,是被卖的。”
旁人听不懂,郑局长稍作寻思,心如明镜,重重地点头,“我知道了。”
语罢,便握着拳头匆匆离去。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十几年前元宵节,是他妈带孙女看花灯,随后孩子就丢了,当时他妈哭天抢地,说对不起他们两口子。
不久便劝着俩人再生一个,还从老家弄来可以生儿子的偏方。
后来又过了好几年,实在找不到好好,郑局长夫妻俩才生了二儿子。
当时只以为母亲是抱孙子心切,没想到居然这么狠,为了一个不存在孙子,卖掉亲孙女。
那时候计划生育抓得严,他和妻子都是公职人员,超生要丢工作的。
有了好好之后,夫妻二人便想这辈子只有一个独生女就好,可是他妈一直念叨,“好好要是个男孩就好了。”
他也没当回事,只以为是老人家表示遗憾。
可怜他的好好,不知道在穷乡僻壤受多少罪,她本应该锦衣玉食,在父母身边成长。
郑局长雷厉风行,担心扑空妻子失望,只和家里人说出差几天,便独自西行找女儿去了。
他联系当地的老朋友,同时谨记云皎的提醒,沿着水边找。
可是桑城算上周边村落也不大,偏偏找不到一个小姑娘。
郑局长犯愁,在河边点上一支烟解忧。
突然,身后传来怯生生的声音,带着哭腔,跪在地上扯着他的裤腿,
“叔叔,你带我走吧,我很勤快,会干活,吃得也少,求你带我离开这里,让我干什么都行!”
郑局长为了打听消息,这几天出手阔绰,买好些吃的喝的,向遇见的人聊天,旁敲侧击地打听。
十五前几天刚因为衣服没洗干净,挨打又挨饿,同龄人都去上学了,她大字不识几个。
听说来了个出手阔绰的外乡人,总喜欢沿着河边散步,十五便壮起胆子为自己争取一番。
郑局长心中咯噔一声,低头一看,那是一双长满冻疮的小手,干枯瘦削,像个营养不良的鸡爪,冬天里穿着单薄的破棉袄。
就算不是他女儿,他一想到好好,就不忍心看小姑娘受罪,拉着人带走了。
带回江城,做过基因检测,正是他失踪多年的女儿,郑好好。
郑局长一家人抱头痛哭的同时,还不忘感叹,云大佬真神!
当年亲奶奶卖掉孙女的事,郑局长无法释怀,而且好好回来后,郑奶奶总给她脸色看,孩子本来就怯生生的,总是自卑地坐在一角,不说话。
郑局长当机立断,不顾外人眼光和母亲的谩骂,将她送回老家,请人照顾,
“我会定时回来看您,这么多年,是我们欠好好的,我会好好弥补她。”
找孩子的事,都是后话,郑局长走了,云皎和慕临川跟着沈家兄妹去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沈遇殊也提起云皎的预言,夸赞道,
“云小姐还真是料事如神,我刚到监狱的时候,正好是您说的午时一刻。”
慕临川也很好奇,
“可以这么精确吗?你什么时候算的,我怎么不知道?”
“心算的。”云皎简要地解释,
“那天我们办离婚的时候,慕乘风炫耀他的结婚证,我正好看见他们俩的出生年月日。
当时我们都在同一个监房,算清楚他俩什么时候出去,我们也是那时候出去。”
“为什么算他俩的,直接算我们的不行吗?”慕临川好奇地发问。
沈遇殊解答他的问题,
“慕先生有所不知,玄学界有句话叫‘易者不卜’,类似医者不自医,算命者无法算出自己的命运,至于慕先生,应该也是和云小姐牵连过多,所以算不出来。”
“是这样的。”云皎点头认同,这些事在玄学界属于常识,不是秘密。
过后,趁着沈家兄妹不注意,慕临川悄悄地秋后算账,
“之前孙老六被巨石砸死的那天,你应该是故意磨蹭到那个时间出门,吓唬我的吧?”
瞧见云皎眼神游移,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追问道,
“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