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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可真是威风得紧呢!
    他不过是犹豫了一瞬,便听着妻子调侃道:“哟,侯爷是连证据都不敢看了吗?”

    “腊月初一,早膳:鸡蛋饼、鸡丝粥、黑豆浆。午膳:蒜香排骨、香煎河鱼、炒白菜、豆腐肉汤。申初点心:白玉糕、燕窝粥。晚膳:羊肉粉、银耳红枣羹。腊月初二,早膳:猪肉白菜水饺、热牛乳。午膳:……”侯爷细细地瞧过去,一连瞧了五日,膳食都未见重样。

    从菜色上来看,正如膳房那丫鬟先前所说,皆是按照的侯府妾室的份例。甚至不知是膳房的无意为之,还是因着因着江姨娘有孕在身,掌家的儿媳特意安排,膳食皆是以滋补为主,绝未从膳食上苛待了偏院这边。

    “啪!”的一声,他将册子合上。

    还未想清楚说些什么,侯夫人先是冷笑着开口道:“不知侯爷瞧了之后是何感想?”

    “这事儿……”

    “若是侯爷打算就这么算了,妾身可是不依的。侯爷不知该如何处置,那便去请母亲来。”侯夫人敛住神色,脸上再是认真不过了。

    “不过是小事一桩,何至于劳烦母亲!”侯爷深知若是请了老侯夫人来,今日这事儿哪还能轻易收尾?

    “小事一桩?”侯夫人对着旁边的桌案拍了下去,“嘭”的一声闷响,她的手掌都拍红了,面色却未改。

    她朝着江姨娘望过去,“她这番算计是想要作甚,我不信你想不明白。先是这院子里的婆子、再是那不知是真是假的大夫说的话语、还有她那假模假样的言论,不就是想要说我或者念儿苛待她吗?今日若不是刘太医正巧在府上,便是换做旁的大夫,你怕是也会对大夫的话语有所怀疑。若不是膳房那边准备每日膳食的册子,便是这事儿掩下了,你的心中仍是会有疙瘩。今日有着你的维护未将揭穿她的面目,她便还会有下一次的算计,这次我们躲过去了,下一次呢?”

    侯夫人甚少有如此咄咄逼人的时候,她寸步不地直击要害,让侯爷烦躁不已。

    “她毕竟怀有身子……”

    “怎么?那还未出世的一滩血水,还真是免死金牌不成?”侯夫人连个眼神都未再看向侯爷,而是对着身后的嬷嬷说:“让外头的婆子进来,给我将江姨娘带到母亲面前去,既然侯爷拿不定主意,便找个能拿主意的。”

    总之她可不沾手了,倒不是怕侯爷记恨,而是不愿在这事儿上耗费精力。

    “你这是作甚!”侯爷拧着眉瞧着侯夫人。

    先前觉得再是温婉不过的人,此时也变得难缠起来。

    他是她的夫君、是侯府的侯爷,什么时候他在府上维护一个人,还需要征求她的同意了?

    许是之前便是太顾及这她的脸面,才让她忘了该如何对他这个侯爷。

    “本侯倒要瞧瞧今日谁敢从这儿将人带走!”侯爷的眼神一瞬不移地望着侯夫人。

    江姨娘已从最初的惶恐中恢复过来,也是,被侯爷不惜和主母闹翻也要维护着她,她何至于还惶恐着呢?

    “侯爷为了一个屡次犯错的妾室,可真是威风得紧呢!”侯夫人的声音弱了下来,连先前神气十足的劲儿也像是卸下来了一般,脸上只剩下一个颓废的笑容。

    见着侯夫人这样,侯爷心中总算是升起了一丝不忍。

    因着妾室,而全然置正室的脸面于不顾,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再说还是当着儿媳的面儿,倒像是他色令智昏,有些拎不清了似的。

    但是天地良心,他不过是觉得这充其量也只是小事儿一桩,又未对她们谁人造成伤害,再说这还是大过年的,而且江姨娘还怀有身子呢。

    这一层层下来,他觉得息事宁人是再好不过的安排了。

    偏偏侯夫人是全然不在意他的想法,只顾着和他较劲儿,他这才气不过,摆起了侯爷的架子。

    江姨娘如今可是整颗心都吊在了侯爷的身上,自是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侯爷的松动。

    她拉了拉侯爷的衣袖,小声道:“侯爷不必为了妾身和主母置气,妾身不碍事儿的,只要能让主母消气,妾室随主母处置!”

    侯爷叹了一口气,安抚地拍了拍江姨娘的手后,对着侯夫人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怎你如今气性这般大了?江姨娘腹中的胎儿,母亲说过会抱去给你抚养,你便当是为了未来的孩儿积福,这事儿便让它过去了吧!”

    他的语气放软了不少,像是在轻哄着侯夫人一般。

    年少时,侯夫人常常被他这样的语气逗得面红心跳,这些年过去,她早就不吃他这一套了,甚至今日听着他这样的语气,一阵反胃的感觉直往喉头上涌。

    “母亲说的是若是我愿意便抱给我养,现在我告诉你,我不愿!”侯夫人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孩儿的天性是从母胎里便定下来了的,它有这样的母亲,难保以后会如同它母亲一样。我不愿精心抚养一把往后或许会刺向我的刀,而且为何她屡次算计我,我却还要将她腹中的肉抚养长大?”

    不光是侯爷,便是连江姨娘同样也是震惊地看向侯夫人。

    孩子对于当家主母来意味着什么,后院生活的女人谁能不知晓?

    好些府上的当家主母是不愿让妾室抚养孩子的,只有从小养在身边,主母才能放心。

    现在侯夫人却说她不愿养她腹中的孩儿,江姨娘一时不知该是高兴还是忧心。

    高兴的是孩子不会从小在另一个女人身边长大,忧心的是哪怕主母不愿养,定然是不能让她养着的。

    “话也不能如此说!”侯爷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但是侯夫人话已是到了这个份上,他便是想要劝解都没有了方向。

    侯夫人问道:“这下侯爷可以来说说该要如何处置犯错之人的事儿了吗?”

    事情已是到了眼下的局面,侯夫人便没打算再顺着侯爷的意,就此轻飘飘地将事情揭过去了。

    而侯爷却是左右为难,既担忧侯夫人真会惊动母亲那边,又不愿让江姨娘怀着身子还要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