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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亡晟之乱
    乾至二十九年,大晟明道帝崩于长安,时太子九岁,身处浮屠城,未能见明道帝最后一面。

    然,明道帝灵柩尚未下葬,右相朱余和康王周戈炎勾结匈奴,出卖北境边防图,匈奴长驱直入,北境失守,王朝大乱。

    朱余和周戈炎则于皇城之内,夺权专政,妄图李代桃僵,夺取江山。

    大晟女将南锦衣临危受命,奉旨抗敌,死守北境第一防线浮屠城。

    其夫文臣之首沈柳章,则秘密护送九岁的太子归于长安,与之同行的还有他与南锦衣的一双儿女,长子沈云起年十岁,幼女沈宜夭年仅四岁。

    回都一路遭遇伏杀不断,同行护送一行人的南家军死伤七八,幼女沈宜夭死于途中。

    终于历时月余太子归于长安,守护大晟南境的林家及时北上护驾,剿灭乱党,诛杀朱余及其党羽,平定长安之乱,于大乱中辅佐幼帝登基。

    康王周戈炎趁乱逃脱,不见踪迹。

    与此同时,南锦衣守浮屠城月余,弹尽粮绝,援军未至。

    携剩余两千南荣军以命守城,与匈奴王同归于尽于浮屠城。

    匈奴王死,其子拜陀正欲一鼓作气南下,然南荣大军至,匈奴军队节节败退,拜陀继承王位,被迫签订条约,承诺二十五年内不入中原。

    南荣军主帅南绣山,封爵武安侯,乃南锦衣之父,南荣军至浮屠城时,只见沙场月色寒,尸横遍野,女儿白玉鞍染血,银甲破败,羽箭穿胸。

    披头散发,手握长枪立于尸骸之间,至死未跪。

    四十多岁的南绣山,跪地仰天,嚎啕大哭,他南绣山驻守北境二十余年,世人称之为北境战神,却让自己的女儿死在了北境的战场上,无能为力。

    不久,外孙女死于归都途中噩耗传来,南绣山终于难抵心中悲痛,吐血昏厥,瞬间苍老。

    此乱乃大晟立国以来最危急存亡之时,史称亡晟之乱,以警惕后世。

    九岁幼帝登基,奉先帝临终遗命,左相沈柳章兼任帝师,贤宣王任摄政王,辅佐幼帝。

    幼帝年号圣则,世称雍湛帝。

    ………………

    圣则十一年,雍湛帝二十岁,摄政王于其成年后渐渐还权,在这一年辞去了摄政王这一身份,做回了曾经的闲散王爷贤宣王,于长安偏居一隅。

    自此雍湛帝独当一面,此间大晟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军队强盛,无外敌敢来犯。

    传闻这位年轻的帝王紫气沉稳,铁血手腕,是完全不同于摄政王和左相这两位老师的存在。

    圣则十三年,七月,金陵水患,长江洪水伴随大风满溢金陵城,大风拔树三千,水深八尺溺死数百人,尸沉江面,船艘摧毁千余,百姓苦不堪言。

    朝廷拨款一百万两赈灾银,两月后贤宣王的车驾却于长安街头被一女子当街拦下,她自称是金陵知县苏棠之女苏倾月。

    她求摄政王看一看金陵百姓疾苦,声称赈灾银百姓未用分毫,皆被当地官员收入囊中,她父亲意图陈书长安,已达天听,却满门被灭,只剩她一人逃出。

    街道一片死寂,无人敢应声。

    片刻,车架内传出近侍的声音:“冲撞摄政王尊驾,关入刑部大牢。”

    此事就此再无后文。

    九月初的金陵,秀绿渐黄,秋意四起,东郊的钟山美不胜收。

    山顶的悬崖边上有人燃起了火,两女一男,看打扮应该是谁家的丫鬟侍卫。

    那名男子正在烤鱼,其中那个年纪小的丫鬟念念叨叨:“呆子,你到底行不行?”

    男子摆弄着手里烤的金黄的鱼,面无表情道:“我只能保证它看起来好看。”

    说完他认真的补充道:“如果你没有忘记带调料,我也能保证它是好吃的。”

    那名丫鬟听后努了努嘴:“你剑借我用一下。”

    “干嘛?”男子忽然警惕起来

    小丫鬟耍宝似的拿出一个包裹:“我给小姐带了荷叶鸡,用你的剑切一下。”

    惯来面无表情的人嘴角抽了抽

    小丫鬟催道:“你快点,你是想让小姐抱着整只鸡啃吗?”

    侍卫一听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把自己的剑递了过去。

    旁边忽然传来无奈的声音:“好了,银燕,你别逗破坤了。”

    说话的是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女子,她朝火堆边走过来,把手里的匕首递给银燕:“用这个。”

    银燕接过匕首,叫了一声:“玉佛姑姑。”

    然后视线越过玉佛姑姑看向悬崖边上靠在躺椅上晒太阳打盹的女子,问道:“那里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让小姐坐了这么久?”

    悬崖边上的女子,身着一袭水蓝色广袖华服,面朝悬崖,身前即为万丈深渊,却不见胆怯,目视无垠青山,周身气质如罕见人际的幽谷中的一汪清泉,婉约安宁。

    微风扬起她如墨的头发,衣袖和裙摆。

    水蓝色的丝绸上用银线勾勒出海棠图案,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银燕用匕首把荷叶鸡切好,朝她唤道:“小姐,你快来尝尝。”

    听到她的声音,悬崖边的女子从座椅上起身转了过来。

    身姿婉约,容颜如月。

    五官柔和,面颊饱满温润,肤白胜雪,饱满的天庭,恰到好处的弯月眉,鼻梁纤巧挺立,丹唇外朗,皓齿内鲜,长相柔中带韧,不犀利,不妩媚,缓缓走来,举手投足间尽显端庄正统,高贵得体。

    只一眼便可知晓,不是一般人家能教养出来的女子。

    中规中矩的内敛,却有无法掩饰的高贵。

    唯一不足的是一身金贵,也难掩这副身子的瘦弱,细眉间可见一丝病气。

    银燕把荷叶鸡盛在玉碟里,递到她面前:“小姐,你快尝尝。”

    接过碟子的手娇嫩白皙,瞧着是一点瑕疵茧子都没有。

    温婉的声音如琴声悦耳:“玉碟,玉箸,琉璃盏。”

    “调料没带,你尽记得带这些了。”

    银燕嘟囔道:“侯爷说了小姐要用顶好的东西。”

    “吃穿用度一样都不能马虎。”

    破坤面无表情道:“别的你不聪明,侯爷的话你倒是记得门清。”

    “谁家丫鬟像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