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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随春生
    “杜大人未见过本世子,不了解我的性情,初次冒犯也是可以理解。”

    “早已听闻金陵富庶,本世子此行是为姑母挑选生辰贺礼而来。”

    “接下来,还要请杜大人多多照拂。”

    杜广升从地上爬起来,连连点头:“世子放心,下官定好好筹备,不负世子所望。”

    说着他小心道:“那下官带世子去准备好的府邸休息?”

    一直沉默旁观的随将军却忽然开口了:“将军府位于钟山脚下,流水潺潺,虽不精致华丽,倒也安静怡人,世子不若去我府上暂住?”

    谢洛书神色淡淡的看向随将军,随将军坦然接受他眼里那抹纨绔之后的审视。

    “随将军这样,我们准备的府邸岂不是作废了?”杜广升忍不住出声道

    语气里阴阳怪气:“再者,随将军不是向来喜静,不喜外人打扰吗?”

    心里暗骂,平时清高的不可一世,原来都是装的,现在还不是要和他们抢功劳!

    随将军面色不悦,却没再反驳,因为他知道选择权只在谢洛书一人手里,多说无益。

    片刻,只听谢洛书笑道:“巧了,本世子也喜欢安静。”

    他看向随将军道:“那就叨扰了。”

    说完他看向杜广升道:“杜大人辛辛苦苦准备的接风宴,我也不好辜负。”

    “那便放到两日后吧。”

    杜广升连连点头:“全听世子安排。”

    到手的肥差被随锡满两句话就截胡了,杜广升恨的牙痒痒,却只能带着笑,亲自把人送到将军府。

    心里暗骂老匹夫。

    将军府,随将军领着人进来的时候。

    恰好碰上一袭红衣的姑娘拿着剑从里面跑出来,后面的丫鬟追着她:“小姐,你慢些。”

    “给我站好!”随将军板着脸大嗓门一吼,少女吓的一个哆嗦,连忙站住脚。

    不情不愿道:“爹。”

    “像什么样子?”随将军呵斥道

    但显然对面前的少女没有什么威慑力:“哎呀,爹,我着急呢,你等我回来再训。”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走之前还打量了旁边的人一眼。

    随将军看着她跑出去的身影,恨铁不成钢道:“这小兔崽子。”

    格将和凌山对视一眼,还真稀奇,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当爹的骂闺女“小兔崽子”

    随将军这才看向身旁的人道:“诸位见笑了,我家这丫头从小就是脱缰的野马。”

    格将笑着附和道:“虎父无犬女。”

    这句话倒是说在了随将军的心里,他只是嘴上嫌弃,心里可满意他这女小子了。

    说话间,一中年女子从里面朝众人走来,穿着和刚刚的少女颇为相似,不同于其他女子服饰的繁琐精致,衣袖收口束腕,衣着服饰干净利落,尽显武将风范。

    随将军和谢洛书介绍道:“这位是我家夫人。”

    随夫人抱拳行礼:“见过世子。”

    谢洛书浅笑道:“夫人免礼。”

    随夫人直接道:“将军消息传的突然,院子还在收拾,委屈诸位在前院稍坐片刻。”

    要是别人,这话是万万不会说出来的,定是要找旁的理由搪塞过去。

    显然随将军也有些尴尬,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人家,让你过来住,不过是临时起意。

    谢洛书凤眼划过玩味,这将军府挺有意思的。

    面上却不显,嘴角依旧挂着笑意:“叨扰了。”

    随将军忙转移话题,问自家夫人:“丫头刚刚着急忙慌的跑出去,是去做什么了。”

    随夫人笑道:“她那厨子今日做了红熬鸠子。”

    “迫不及待的想让儒珍尝一尝。”

    随将军了然点头:“好些日子没见着儒珍那丫头了。”

    随夫人让下人帮忙把东西搬进屋里,道:“前几日说染了风寒,也不知道好些没。”

    “赶明儿我去瞧瞧。”

    随将军点头,道:“那院子这边你先瞧着。”

    说完抬手和谢洛书示意:“世子请随我来。”

    前院,下人备好茶,两人面对而坐。

    谢洛书品了一口茶,再普通不过了,没什么滋味可言。

    放下茶盏,他道:“早闻金陵富庶,姑母的生辰礼,将军可能给我提些意见?”

    随将军豪爽的笑着摇了摇头:“世子找错人了,老夫就是个粗人,不懂这些。”

    话中意有所指:“但要说这金陵富庶,却也有不富庶的地界。”

    “世子若是得了闲,可以往南边走一走。”

    他话中的意味太过明显,谢洛书平静和他对视,眼眸含笑,却不达眼底。

    沉默间,有下人进来:“将军,院子收拾好了。”

    诡异的气氛被打破了,随将军起身:“世子请。”

    谢洛书视线一转,又变成了那副温和有礼的模样。

    给他们安排的院子在东边,离主院不远不近。

    随将军道:“世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面的人。”

    “一路舟车劳顿,老夫就不打扰诸位休息了。”

    随将军一走,洛书看向屋里站着的丫鬟道:“出去吧,这里不用伺候。”

    很快屋内就只剩下他们自己人。

    原本温和有礼,面上一直挂着浅笑的人,顷刻间变了神色,冷漠沉稳,不苟言笑,凤眼抬落之间都是威压。

    格将上前道:“公子,随将军似乎知道我们为何而来。”

    “要不要让他帮我们查一查刺杀一事,毕竟那暗器出自龙鳞水师。”

    “他来查会方便很多。”

    谢洛书抬眸看向他,淡淡道:“不要越过我,做不该做之事,信不该信之人。”

    格将立刻下跪:“是属下失言。”

    头顶传来吩咐:“传书给子玉,问他与这随将军是否有过交集。”

    格将震惊抬头:“公子是怀疑……”

    触及他的视线后,低头领命,不再多问:“属下这就去办。”

    格将出去后,谢洛书指尖轻敲桌面,码头上,他并没有错过随将军那一闪而过的惊讶。

    没多久凌山就进来了,他将手里的东西双手奉上,声音死板冷硬:“王爷来信。”

    谢洛书接过后,打开很快看完,满满两页纸却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只是在反复强调,以安危为重,早日归于长安。

    嘴角轻扬,这信一看就不是皇叔写的,只怕是沈相逼着皇叔写的。

    把信递给凌山:“处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