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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南家禁忌
    隐约察觉小小姐和这位谢世子之间怕是有过不愉快,思索了一会,他斟酌道:“我家小小姐自幼体弱,少现于人前。”

    “她的身份还请诸位……”

    海渡一听立刻明白了,摇着折扇,十分体贴豪爽道:“你放心。”

    见他承诺,燕管事也就放心了,起身道:“后续事情与我商议便可。”

    “今日商会里事务繁多,我便不招待了。”

    燕管事走后,海渡立马凑到谢洛书跟前:“你和他们少东家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谢洛书凉凉一瞥:“你对劫持你的人会有好脸色吗?”

    “弄死他还来不及。”海渡快速脱口而出

    然后后知后觉的看向身旁人的神色。

    想到什么他又问道:“那她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痛快?”

    “不知。”谢洛书起身再次回到窗边,看着下面绵绵细雨里穿廊而过的人。

    墨发及腰,乌黑如云,头饰素净,只戴了一支银鎏金累丝点翠的碧蓝色莲花纹步摇。

    上有垂珠,步则动摇也。

    为何答应,回想起那日城南施粥的场景,也许是为了城南百姓。

    目送南善宜的背影重新回到正院,格栅门再次紧闭,没一会原本打开的勾栏槛窗也从里面关上了。

    眼中之景,只剩下满院金黄的银杏。

    方才只觉满地银杏意味金落满堂,可就在这刹那间,他忽然想起来,少时南下,也曾于建福斋见过百年银杏。

    寺中有诗曰:胜似菩提不染埃,慧果停生今又发,听钟听鼓拜如来。

    就如从窗中窥见的,她端坐在那里的模样,明明很寻常,却想再看一眼,或者一直看下去。

    窗户被玉佛姑姑关上,隔绝了那如有实质的目光,南善宜紧绷着的后背才放松了下来。

    把热茶递到她的手里,玉佛姑姑不解道:“小姐为什么要答应?”

    捧着温热的杯盏,暖着微凉的手指。

    南善宜看着眼前香炉里升起的青烟:“恰逢时艰,我没有资格替城南的百姓拒绝。”

    “没有资格替他们放弃这可救他们于水火的机会。”

    “他为赈灾银一事而来,我愿尽绵薄之力。”

    “可是小姐不是不喜他吗?”玉佛姑姑担忧道:“答应了此事,日后只怕少不得要与他有交集。”

    南善宜明白玉佛姑姑的顾虑,毕竟他是长安来的人,又是皇族亲信,若窥见端倪……,只怕于己不利。

    侧目看向紧闭的窗户,不知那人是否离开,她平静道:“我不喜他。”

    “但我愿意信他。”

    “为什么?”一直沉默的破坤问出了声

    南善宜眸子里染上了朦胧,失了焦距:“因为他叫谢洛书。”

    “是贤宣王最看重的学生,也是他亲自选定的帝王伴读之一。”

    “外公很欣赏他,他的眼光不会错的。”

    破坤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却被玉佛姑姑用眼神制止住。

    破坤终是压下心底对谢洛书的不满,无奈泛滥心头。

    他想问,她愿意信贤宣王,到底是因为侯爷欣赏他,还是因为他选的另一位帝王伴读姓沈。

    而那人,唤贤宣王一声老师。

    但他知道不能问,在南家,这是禁忌,提都不能提。

    …………

    海渡动作很快,他和燕管事一起筹划,不过数日,城南难民的生活便没这么艰难了,但为了掩人耳目,不敢太过张扬,怕引人怀疑。

    只能按部就班慢慢来。

    夜里,谢府东院。

    海渡把事情回禀之后,两人静坐喝茶。

    格将亲自将过长的烛芯剪去,又添了几盏灯,屋里比方才更亮了一些。

    “现在查到赈灾银贪墨一定和杜广升脱不了干系。”

    “但奇怪的是,我们的人将他近年的家底查了个底朝天,没有明显多出来的部分。”海渡疑惑道

    与他有关,甚至从赈灾银入库到所谓的修缮河堤屋舍都是经过他的手,可偏偏这赈灾银他却没沾分毫,怎么想都奇怪。

    谢洛书轻晃着手里的茶盏,看茶末在水里翻浮:“赈灾银没在他手里,于我们是好事。”

    “你的意思是……”海渡喝茶的动作一顿,灵光一闪,看向他

    “近年来国库多次流失,最后都指向了金陵。”谢洛书面露嘲讽

    “好不容易查到这,一个杜广升给不了我想要的。”

    “赈灾银不在他手上,却是经他手流出的。”

    “我更在乎的是他在为谁卖命。”

    他看向窗外,眸子里幽深犀利:“我等了十三年,早该收场了。”

    从登基到现在,整整十三年,他从未停止过追查,他等不急了。

    海渡随着他的视线落在窗外,认真道:“要在金陵行事,还是要得龙鳞水师助力。”

    “随满锡是否能信任?”

    谢洛书闻言,将一侧的书信递给他:“今日清晨,子玉的回信。”

    海渡伸手接过,打开看完里面的内容之后,面色严肃。

    按子玉信中所写,随将军十之八九是见过他的。

    也就是说随将军只怕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宁国公府世子了。

    把信重新还给谢洛书,海渡严肃道:“依子玉信中所言,似是对随将军颇为赞赏。”

    谢洛书将信纸置于烛火之上,化为灰烬,眸光幽深不明:“看来是时候会会这位龙鳞水师的主帅了。”

    书房里,随将军坐于书桌前一脸黑沉的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随春生。

    又无奈又生气:“起来!”

    随春生梗着脖子:“我是不可能和那小畜生道歉的。”

    随将军被她气的不轻,拿起一旁的棍子就要抽她,

    一看自家老爹这架势,随春生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了,一边往外跑一边不服气的喊道:“我没做错。”

    “是那龟孙先欺负小娘子的!”

    “就是他爹来了我也揍,再让我遇见,我把他往死里揍。”

    书房前面的院子里父女俩就这样一个追一个躲,随将军的呵斥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我今天逮着你,先把你往死里揍,看你还出去惹祸!”

    “行,你揍就揍了,非要下手这么重吗!”

    “天天给老子惹祸!让那群长了十张嘴的玩意来烦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