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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心脉有损
    观望之人皆瞠目结舌,天子脚下长安城,有生之年他们都未曾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

    世家子弟倚窗惊叹:“南家好大的手笔。”

    微风扬起凤驾侧边的帘子,众人的视线从殇魅身前越过从那被风掀起的一角看进去,想窥见一些什么。

    可惜风去帘落,一路再未被掀起。

    眼巴巴望着的人皆惋惜不已。

    临窗的雅间,温雨桐的视线还未从刚刚车驾路过的地方收回来,从那掀起的一角,她窥见了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正抚摸着趴在膝头的狸奴,垂在膝边的广袖上是展翅翱翔的金色凤凰。

    车驾最后停在了平康坊华阳居前。

    府里的下人早早候在门口,见车驾停于府前,皆下跪行礼。

    沈云起翻身下马,身后几人紧紧跟随。

    帘子被掀开,珠串碰撞的清脆声悦耳动听,让人忍不住想抬头去看,却碍于慈壶之颜不敢冒犯。

    沈云起走至脚踏边上,抬起了自己的手,

    他微微仰头看着上面的人,目不转睛,他不会再逃避,他会直面她的恨和怨,她不认他也没关系,但他永远是她的兄长,是她永不坍塌的后盾。

    他对她向来上心,哪怕分开了十多年,依旧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目光落在她有几分苍白的面容上,有些担忧。

    原本半披的青丝全部绾起,红宝石缠凤金冠戴于头顶,两侧的流苏以珍珠做链,红宝石做坠,配着身上黄色系的广袖华服,尊贵华丽,端庄雍容。

    杏眼平静如水,婉约安宁。

    南善宜看着他伸出来的手,片刻失神却无人察觉,众目睽睽之下她没有拒绝,抬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在他的搀扶下慢慢走下车驾。

    绣鞋一落地,她没有停留很快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一旁的玉佛姑姑快速上前取代了沈云起的位置,抬起了自己的手臂让南善宜搭住。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里,由府里的嬷嬷引着路,她目不斜视的抬脚走进了府内,从始至终无论是脚步还是眼神都没有停留,甚至没有和一直看着她的沈云起有过片刻的对视。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内,沈云起眸中隐痛,片刻他收回视线,转身面向神策军时已经是与平时无二的肃杀沉稳。

    “严加防范。”

    “若有疏职者,杖八十,除军籍!”

    在场的神策军身躯皆是一颤,却知兹事体大,高声领命:“是!”

    屋内,南善宜坐在美人榻上,双手轻放于膝上。

    青翠的珠帘相隔,几位嬷嬷丫鬟站在珠帘外行礼问安。

    在听见那句“奴婢们奉相爷之命来照顾小姐这几日的起居。”时,

    南善宜低垂的眼睛缓缓抬起扫过跪在地上的人,其中几个有些熟悉,也许曾经见过,可是……那又如何。

    收回视线,清雅的声音柔和悦耳:“姑姑。”

    玉佛姑姑立马看向少女低垂不甚在意的神色,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鬟嬷嬷道:“我家小姐喜静,身边已有伺候之人,几位负责照看院外事宜即可。”

    几位嬷嬷皆是一愣,却不敢说什么,只能应是,心中却疑惑不已。

    小姐幼时活泼开朗,与她们最是亲近,怎么如今……

    等人都出去后,南善宜抬手搭在一旁的矮脚桌上,指腹揉了揉脑袋。

    唇上的口脂色红如鲜,面色却有些苍白,额角覆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玉佛姑姑抬手给她把了把脉,面上担忧。

    她自幼体弱,这段时间本就身心俱疲,再加上这一路舟车劳顿,现在怕是染了疾。

    奈何辛明先生腿脚不便,不能和他们一起,要晚些时日才能到。

    正欲出去叫人传唤大夫,到门口时恰好和走进来的殇魅碰了个正着。

    殇魅指了指身后的大夫道:“将军让我带人过来看看。”

    她解释道:“信得过的。”

    玉佛姑姑看向她身后的大夫,微微屈膝行礼,侧身抬手请他进去。

    把了脉,开了方子,玉佛姑姑把人送出来,那大夫问道:“娘娘可是素体有弱?”

    玉佛姑姑略微点头:“幼时早产月余,后来又伤了心神,便一直多病。”

    大夫点头道:“原来如此,舟车劳顿又体弱,所以比别人更易染疾。”

    “除了祛这暑疾,下官再开几服药给娘娘将养身子。”

    “有劳了。”玉佛姑姑客气道

    殇魅手里握着那柄剑,面无表情的站在床榻边上。

    华服已经被换下,繁重的金冠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床榻上的人闭着眼睛,许是身体不适,眉心微微蹙起。

    屋内没人,殇魅弯腰将她被中的手拉了出来,垂眸给她把脉,眸光轻闪,有些严肃。

    片刻将她的手重新放回了被子里,正准备起身却看见她额角有冷汗滑落。

    取出袖中的帕子,伸手轻轻擦去。

    玉佛姑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见她回来,殇魅将帕子收回了手中。

    “多谢姑娘。”玉佛姑姑轻声道,这些时日她看的清楚,这姑娘面冷心热。

    殇魅没说什么,往旁边退了一步。

    玉佛姑姑上前理了理被子,又将黏在颈间的头发挑开。

    看着她的动作,殇魅忽然出声问道:“她心脉有损,是先天胎弱?”

    玉佛姑姑看着睡着的人,眸中慈爱,摇了摇头:“不是。”

    眸中悠远:“十三年前损了心脉。”

    此话一出,殇魅不再多问了。

    没有停留多久,她便告辞离开。

    给南善宜诊脉的大夫出了华阳居,就遇见了一直候在外面的沈云起,他恭敬行礼道:“将军。”

    “如何?”沈云起看了一眼府邸,收回视线。

    大夫如实回禀:“娘娘素体虚弱,这一路舟车劳顿,染了暑疾。”

    闻言,沈云起剑眉紧锁,那大夫见状,安慰道:“将军不用担心。”

    “我观娘娘脉象,这些年应该有仔细调养,只要不遭大难,想来定是能百年无碍。”

    沈云起没有说什么,平静道:“下去吧。”

    没多久殇魅就从里面出来了,见他站在这,她有些惊讶:“将军?”

    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在巡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