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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慢慢遇故人
    城外的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五六天都已过去,桂树上的花由来时的繁盛变成了如今的逐渐凋萎,陆伯早已回府,如今他们也该离开了,凌潺走时仍不忘摘了一些带花枝的玉桂回去,而愉娘则是在马车里装了两

    竹篮花瓣,准备回去晾干,日后做糕点用。凌潺的马也算是学会了,这次回去,就与陆景行他们一起骑马而行。直到城门口,见人逐渐增多,才上了马车。

    凌潺回到府中竟有一种淡淡的归属感,这让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回来后的她依然将习武放在了第一位,没过多久,那套剑法的第一式她已掌握,而这时也到了重阳佳节,树上的叶子落得更多了,显得有点萧瑟,而园中那片秋菊开得正盛,风吹过,一股微苦的清香很是宜人。

    凌潺练完剑,便站在了这回廊处,看着满园的如铺着金黄色地毯般的秋菊,而这时陆辞很兴奋的跑了过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城中有祭祀活动,可热闹了,要不要去看?”

    “你喜欢,你去看吧,我没多大兴趣。”凌潺说着,俯身轻轻摘下一朵秋菊拿在手里欣赏着。

    陆辞依然不放弃:“这可是一年只有几次这样隆重的祭祀活动,你不去岂不可惜。”

    凌潺撇了他一眼:“你不也说了有几次吗?那也不在乎这一次对吧,你自己去吧。”

    “我一人去,多没意思。”陆辞说道。

    “府里那么多人,你让陆景行陪你去也行。”凌潺是一个不喜热闹的人,上次就是听他的,结果在茶楼就遇到那样的事,这次她可不想再听他的了。

    “你不去,府主也不会去的,你就去吧,人多热闹。”陆辞带着期待的眼神眨巴了几下眼睛。

    “无聊。”凌潺说完将那朵秋菊塞进了陆辞手里,头也不回的向陆景行书房而去,陆辞跟在后面依然劝个不停。

    凌潺走到门口就与陆景行碰了个对面,凌潺看他这样子是要出去。

    “我刚要去找你,你来了正好,上街走走。”陆景行浅笑。

    “府主,你怎么不早说要带她出去,这样我也不用费半天口舌了。”陆辞一听陆景行这话,就在旁边抱怨了一句。

    “我不想去。”凌潺还是不想去凑那份热闹。

    其实陆景行同样也不喜欢凑那样的热闹,只因见凌潺自回来后便天天窝在府里,想带她出去走走:“天天闷在府里也不好,对武功的精进没帮助。”

    陆景行继续向外走,凌潺听他这样说,就没有再拒绝,陆辞见凌潺默许了,调侃道:“看来你还是只听府主的呢。我说再多都没用。”

    凌潺斜了他一眼:“我是对事不对人。”

    陆辞把玩着手中的秋菊,笑得很是玩味:“是吗?”

    凌潺懒得理他,与陆景行并排着向外走去,陆辞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重阳佳节,街上也是格外的热闹,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人声嘈杂。凌潺紧跟在陆景行身侧,担心自己与陆景行会被人群冲散,虽然回家的路她清楚,但是面对街上那么多的人,她还是不太适应。

    祭祀大典被设在城中,午时三刻正式开始,现在时间还尚早。三人在街上逛了半个时辰,然后进了城中离祭台不远的一家酒楼。小二迎着三人去了二楼一个靠外街的雅间,透过雕窗可清晰的看到整个祭台上的情

    景。

    九层高台之下如今已是人头攒动、张袂成阴,一祭坛朝北而设于台中央,祭坛前矗立着一只雕有虎纹的三足巨大铜鼎,鼎里燃烧着熊熊烈火,火焰冲天,在秋阳下更显气势。祭台东北角放着一个日晷,此刻细影

    离指向午时三刻已不远。新漆的雕栏设于祭台周围,上面插着各色布幡,幡上绘着看不懂的图案,此刻正在风中翩飞。一条红色的地毯由台下通过石阶一阶一阶的延伸至祭坛处,団蒲放于祭坛后红毯正中,红毯两旁

    架着两只巨鼓,两个赤膊持红色鼓锤的鼓手早已分站两鼓旁,在阳光与鼎火的双重夹击之下如今已是汗流满面。而石阶两旁分站着两队持刀护卫。

    三人叫了些菜肴,小二就出去了。陆辞透过雕窗,看了眼祭台处,然后坐了下来:“离祭祀大典开始还有一会儿,你看看多热闹,没白来吧。”

    “是热闹。”凌潺知道古人是非常重视这样的祭祀活动的,秋收之际,人们以这种方式来祭奠天地,来抒发内心的愉悦,同样也祈求着来年的风调雨顺以及家人的安乐。

    他们点的菜肴还未上齐,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鼓声,陆景行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坐在那,凌潺从未见过古人祭天仪式,不免好奇,转过头去看了几眼,而陆辞直接离开软席,趴在另一扇窗户上看了起来。

    台下观看的人被两队官兵分至两旁形成一条道来,一群人缓缓而来,为首的身着一袭城守官服,身形挺拔,步子稳重。他身后跟着两个身着奇装异服的祭司,手持挂有九根珠串的节杖,再后面便是幕人和侍从。

    一群人走完九层高台,城守跪于団蒲之上,侍从则站于祭台边缘四周,幕人面对着台下百姓说了一段祭词,之后鼓声再次响起,祭祀也算正式开始。此时台下安静异常,百姓们全神贯注的盯着台上情景,而台上则是

    鼓声震天,两个祭司拿着节杖在祭坛前舞动着,嘴里念着奇异的经文。凌潺隔着老远,都替他们感觉着热,那样的熊熊烈火烘烤着,还得用尽全身的力气在那舞动,凌潺看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了,转过身吃起菜来

    ,而陆辞倒看得正起兴。

    陆景行见凌潺转过身,问道:“好看吗?”

    凌潺摇了摇头:“无聊,我倒好奇他们到底热不热。”

    她的这句话逗得陆景行一笑:“你有时还真是有趣。”

    “不说这个了,吃饭。”凌潺说道。

    凌潺与陆景行将饭吃完,鼓声也越来越缓,祭祀接近尾声,陆辞这才离开雕窗,看了一眼桌上的碗碟,哭丧着脸说道:“你们怎么也不叫我。”

    凌潺一脸无奈的说:“见你看得那么起兴,不忍打扰你的雅兴。”

    陆景行端着茶杯在鼻下闻了闻,说道:“看也看完了,快吃,吃完了离开。”

    窗外的鼓声停了,祭祀最终落下了帷幕,台下的人也逐渐散去,台上只剩下几个收拾用具的杂役,而铜鼎中的火今天将燃烧一整日。

    陆辞吃完饭,三人便离开了酒楼,街上的人并没有因祭祀结束而减少,依然如来时那样。毕竟是过节,上街来采集东西的比平日多很正常。可是不正常的事情却发生了,凌潺正答着陆辞的话,结果一抬头,竟

    看到了人群中延陵栈的身影,惊得凌潺也顾不上走在她前面一点的陆景行,直接躲进了街边离她最近的屋子,她庆幸的是离得远,估计延陵栈并未看见。可她不知的是延陵栈却看到了她那抹身影,只是一瞬间,之

    后便没了踪迹。

    延陵栈瞬间像发了疯一般,目光急速扫视着一个又一个女子,肖叶看出了他的异常:“公子这是怎么了?”

    延陵栈语气有点激动:“我好像看见湲儿了。”

    肖叶听后看了一遍四周,然后安慰道:“公子怕是优思过度,眼花了吧。”

    延陵栈的语气由激动变成了淡淡的失落哀伤:“也许是吧,湲儿你到底在哪?这几个月找你找得好苦。”

    他正说着,陆景行从他身边走过,他的话陆景行听得清清楚楚。陆景行也明白了凌潺为何突然不见,此刻他与陆辞也在分开找凌潺。

    而此刻凌潺正在一家赌场里,她进来时根本未注意这是什么地方,待回过神,才看清周围的环境,屋内鱼龙混杂,嘈杂不堪,充斥着骰子撞击声、赌徒的叫喊声等四五种声音的混合音,十几人一聚,共有七八桌

    。这种赌场凌潺在现代便见多了,要知道她签的很多合同都是在赌场拿下的,只是当时有保镖,而如今只有她一人。

    凌潺知道越是乱的地方就越容易招惹祸事,如今延陵栈也走了,趁别人还未注意到她,她想赶快离开。

    她还未走到门口,便有一个女子抓住了她的手,哭泣的声音中带着乞求:“姑娘救救我,我不想在这学这些如何去赌,帮他们耍计谋赚黑心钱。”

    凌潺闻声看了一眼,是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子,一身布衣上带着几条鞭子抽打过的血印,长相清秀,哭得梨花带雨。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凌潺从她手中抽回了手,这时从楼上追那女子下来的两个男子正朝这边而来。

    凌潺正准备走,那女子抱住了她的腿:“姑娘救救我吧,我母亲还卧病在床,需要人照顾。”

    凌潺不喜欢多管闲事,但是听到她说的后半句话时,她却动容了。

    “你先起来。”凌潺将她扶了起来,两个男子也已走近:“怎么不跑了?”

    那女子躲到了凌潺身后,凌潺能感受到那那女子在瑟瑟发抖,微微侧头对她说道:“别怕,镇定。”

    凌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倒是经历了很多,对这样的场面无所谓,可是人家却不一样,还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这样的场面当然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