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我看你是龌龊心思藏不住,终于说实话了。怎么?下午还嫌弃我老,如今便迫不及待想要我了?再多反驳一句,我便将你绑在这院中吹一夜寒风,刚好为你退火!不想挨冻就快走!”孟兮萝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将陆辞的手臂猛得向前一拽,继续提步而行。
听孟兮萝这样说,陆辞吓得当即就闭了嘴,他还真相信,这女人说得出便做得到,他可不想挨一夜冻。手臂上的禁锢挣脱不掉,又被孟兮萝这样一拽,他步子便只能不受控制地跟随着孟兮萝走。
最终,孟兮萝拉着陆辞拐过两段屋檐,进入了一间屋子。
这是孟兮萝平日里沐浴的地方,一处天热形成的温泉,在她继任庄主之后,便将此处占为了己有,加以改造,修砌成了浴池,浴池上再建屋宇院落,最后将自己的住处迁移在此。前屋供处理事务用,而后屋及院落则供她日常闲居。
后院平日里除了那几个固定来侍候孟兮萝的婢女,便无人来过,陆辞算是进来的第一个男子。
屋子的四面墙壁绿藤铺绕,整体装潢陈设精巧华丽,浴池占据了整间屋子一多半的面积,池底泉水喷腾作响,一股股微弱的寒风经虚掩的雕窗而入,从水中升腾起的热气遇冷化作袅袅白雾,裹着四周飘摇的青色轻纱帘幕氤氲了一室,再经暖黄的灯火映照,无比迷离。
孟兮萝拉陆辞进来后,反手便关上了房门,又是一道内力而过,四周雕窗瞬间紧闭,总算令她感到暖和了许多。
陆辞站稳脚步的同时,不禁眼前一亮,顺势将屋子环视了一圈,只感慨此处真是逍遥的好地方,可见这女子平日里的生活过得是多么的潇洒奢靡。
不过陆辞想想也是,这里天高皇帝远的,无人管,随她怎么来皆看她心情,这日子怕是比王宫贵胄家的女子还好呢。
就在陆辞愣神的功夫里,他感觉肩上再次多了一些力道,只不过瞬间,肩头竟是一凉,待他收眼看时,自己的上衣已经自双臂脱离了出去,上身不着寸缕。
陆辞正想发怒,眼前便多了一张神情从容的脸,紧接着自己腰上也是一松,他突然意识到这女人竟解开了他裤带,慌乱之中便顾不得自己上身,赶紧伸手去捂那即将滑落的裤子,蹙眉瞪向孟兮萝,连自己音量都拔高了几分:“你这女人,疯了不成?!可还懂男女之别?”
“怎么?又道貌岸然起来了?不久前不还急不可耐么?这转了两道弯就开始否认了不成?还男女之别,你吻也吻了,瞧也瞧了,你自己一步步主动,你觉得你我之间可还有那些世俗礼节?”孟兮萝平静地望着陆辞那双瞪她的眼,笑得从容闲适。
趁陆辞在她一连串的反问中说不出话来时,她转瞬便将自己散乱的衣裙悉数褪了下去,滑落一地,扭头指向浴池:“去,洗干净了,别在本姑娘面前装出一副道貌岸然之姿。你们男子的龌龊心思,我能不知晓?放心,本姑娘今夜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见一具玲珑的身躯就这般不着寸缕地展露在自己面前,一览无余,陆辞双眼直接发了直,心头一跳,不过这次倒反应迅速,快速将头别了过去。
望着投映了一片荧荧灯火的地面,陆辞有些气急道:“我真未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子!小爷我可自始至终都未说过要与你亲近的言语。若不是你主动吻上来,我又怎会一时乱了心智?
如今我清醒得很,又怎会再与你行那种事?你觉得我作为陆府公子会缺女子?只不过是想效仿先府主那般,为秉持一种负责的信念,这种负责甚至与专一、与情爱都无关,只是单纯不愿随意伤害一个女子罢了。与我欢好之人便只能是我将来的妻子。”
陆辞刚刚确实很想发泄那片刻时间升起的欲火,只不过,被孟兮萝那一打断,又吹了一番冷风,他此刻是一点兴致都没了。
况且恢复理智的他清楚地知道,眼前这女子碰不得,碰了她就如在自己身边养了一条毒蛇般,随时都有可能反咬死主子。上次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救了她,而她却对他家府主心爱之人下如此狠手,派人四处追杀钟离湲,后来他得知此事都有些后悔救这心狠手辣的女子了。
孟兮萝不曾想到陆辞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原来陆府少女人竟是因这个缘由,看来那位先府主景黎当真是深得门人之心啊,都死了这么多年,竟依旧被门人记挂。
孟兮萝神情微微一愣,然而嘴角很快又勾起一抹讥诮,她今夜必须达到自己的目的,再次缓缓开口道:“若真心无邪念,又怎会乱了心智?事到如今还嘴硬,急不可耐的人可是你,不过我倒是也想尝尝做女人的滋味呢。”
“我说你,简直不知羞耻!一个女子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心思龌龊之人,我看是你才对,与肮脏的青楼女子有何区别?要找人寻欢,你庄内可是有大把男子,大可将他们都叫来,准让你尽兴。
小爷我恕不奉陪,告辞!”陆辞提着随时都有可能掉落的裤子,说着转身便要开门而去,连自己的衣物都不想要了,心里装着满满的怒火。
虽然明知自己的武艺不及这女子,不是她对手,但陆辞此刻倒是情愿在外面冻一夜。在他看来,作为一个男子汉,与气节相比,外面一点寒风根本算不得什么,最起码要不了人命。
“你这说的是何话?将本姑娘当做什么人了?恬不知耻的荡妇?简直岂有此理!敢这般辱没于本姑娘,还想走?给我回来!”不曾想到陆辞会这般言语羞辱于自己,孟兮萝一时也怒了,见房门即将被他打开,她快速上前两步,右手顺势搭上了他的肩头,欲借力拽他回来。
肩上突如其来的力道迫使陆辞的身形猛得向后一颤,险些松开了提裤子的手。瞧着孟兮萝的另一只手即将抓住自己的臂膀,他来不及去开门,直接将身子一闪,横移出去两三步之遥,纱幔在他身旁一阵飘动,他心头怒火中烧。
此刻似乎也不在乎面对自己的这女子是否穿有衣物,透过昏黄迷离的雾气,陆辞直直地盯着她,连话语都变得激动起来:“简直是不可理喻!天底下怎会有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女人!上赶着将自己往男子身上送!”
“你虽确实对我有救命之恩,但我对你的容忍也是有限的!若再这般辱我,将我逼急了,我便先割了你舌头!”孟兮萝额上青筋微露,一手运转着内力,玉足在地面上轻轻一点便向陆辞飞了过去,所经之处纱幔飘摇,她快而准地抓住了陆辞那只提裤子的手臂。
陆辞出于潜意识里的防卫反应,瞬间便出手自下而上向孟兮萝的手臂格挡而去,那一招原本击向孟兮萝的手臂,却在她快速躲闪之时恰好击中了她的胳膊肘。
强烈的麻痛感瞬间从孟兮萝的手臂直冲意识,令她忍不住皱眉,不得不松开那只手,对着空中一阵轻晃,瞪向陆辞的眼神中混着一半幽怨一半愤怒:“你小子别太过!竟还敢还手!简直不识抬举,看招!”
松手的同时,孟兮萝又快速伸出了另一只手,并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循着目标钳制住了陆辞那只依旧提下裤的手臂,奋力向上一拽。
陆辞只当自己那一击直接打痛了她,却不曾想她下一刻出手会那么迅速,一时手上力道不敌她,裤边瞬间便从他手里脱离了出去,直接滑落到了靴口。孟兮萝见状,直接一脚踩下,连同他的一双靴子一并踢飞了出去,掉落池中,击起一阵水花。
一条条纱幔间雾气迷离,手臂还未脱离那女子的掌控,如今又察觉到自己彻底失去了衣物,慌张瞬间便涌上了陆辞心头,慌乱之中出于潜意识的反应,他直接向孟兮萝腹部踢出了一双飞腿。
就在飞腿贴近肌肤的瞬间,孟兮萝快速将身子斜出去,并后退两步。而由于一时兼顾不暇,她不得不松开了钳制陆辞臂膀的手。陆辞在手臂脱离了掌控的刹那间也迅速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赶紧躬身去遮掩自己。
“混账,你还真下狠手!今夜不给你些教训,你真当姑娘是好惹的!”孟兮萝是怎么也未想到,他会朝着她腹部攻击,下手竟这样狠。
孟兮萝此刻其实有些懊恼,早知这般,自己刚刚在前屋就该顺了他的,但想着他这好几日怕是都未曾沐浴,她便实在克服不了自己那一点洁癖。她想若是刚刚随了他意,怕是也不至于闹成如今这样,现在她还不得不多费些精力来制服他。
身影转瞬便再次袭击而去,陆辞见状顺势抄起了腿旁的案几扔了过去,趁孟兮萝躲闪之时,他快速扯下一片窗幕包裹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