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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想到这一主意,江听雪在角落里翻出了一柄铜铲,从屋内铲了些旺盛的炭火来,将炭火埋在灶堂内的干柴下,没多久,里面竟自燃了起来。

    许是见江听雪独自一人在膳房忙碌,古珉罗心中有些过意不去,逗留在膳房迟迟不肯离去。不过江听雪顾虑到他身上的伤势,最终还是将他从膳房劝了出去。

    江听雪在生灶火之前已将锅内清洗干净,如今趁着稳定的火势,她又冒雨跑去溪边打了半盆水来。溪水有些浑浊,无法饮用,因此烧到四五成热时,她便退去灶火,盛出热水去了主屋。

    檐下风吹不止,江听雪推门进去打眼就瞧见古珉罗坐在榻沿上失神,他肩后的墨发顺势清扬而起,火光映照在他脸上,异常温和恬淡。

    为避免风吹乱了晾在炭盆周围的衣物,江听雪随即借助手肘的力道关上了房门。古珉罗闻声很自然地轻颤了颤发愣的目光,他正欲起身,江听雪却阻止了他的动作,并手持木盆向他走了去,火光在两人各自的身上皆抛下了一层明亮的暖晕。

    在特殊情况下,似乎也顾不得男女之别,古珉罗见江听雪将半盆热水放在了他脚前,转身去行囊里翻找药物,他无需江听雪提醒,自己便褪下了上衣,露出那只受有剑伤的肩膀。

    这一路的奔逃,虽说沿途丢了许多东西,但好在药物都未丢。行走江湖,总有受伤之时,因此每个行走江湖的人都异常重视对药物的保管。

    江听雪经过对行囊内的瓶瓶罐罐仔细辨认,最后从里面选出一只玉瓶与一只玉罐。两只器皿皆只有巴掌大小,玉瓶内装着粉状药物,而玉罐内装的乃是透明膏状药物。

    为确保屋内有足够的光线,江听雪在途径炭盆时,又向里面添了两块木柴。她随意将两器皿放在榻沿上,转而屈身捞起热水中的帕子拧了拧。

    江听雪的目光在那道肩伤上停滞了一瞬,伤口虽浅,也只有一指长,不算严重,但由于长久浸泡在雨水中的缘故,导致血肉有些浮肿,殷红的血色异常突兀。清理之前,她又瞧了古珉罗一眼,提醒道:“有些疼,你忍着些。”

    “小伤而已,无碍的,你不必有顾忌,尽管处理便是。”古珉罗摇摇头,伴着微微眯眼,他唇角弯出了一抹温润的笑。

    虽有古珉罗的宽慰,但江听雪依旧非常谨慎,叠着帕子边缘只在伤口周围一点点蘸拭,动作小心翼翼。

    两人离得极近,江听雪微微弯着腰,两道视线一直凝注在伤口上,丝毫未察觉到古珉罗那落在她脸上的温润目光,目光带着微微的痴迷,他渐渐便失了神,无意识地想要抬手去为她整理额前滑落下来的一缕发。

    火光打在江听雪的侧颜上,透过那缕轻轻飘动的碎发,是一种说不出的明艳迷离,令古珉罗心头油然氤氲出了一层莫名的悸动,并且悸动在一点点变浓。不知是否是柴火在作祟,他只觉自己身子有些燥热。

    伤口清理了一半,江听雪见帕子有些脏了,便又将帕子放入水中清洗了一番。而再次回过头为古珉罗擦拭时,她无意间向他后背瞧了一眼。

    这一眼令江听雪手上的动作猛得一颤,连带着心也是一跳。她凝滞的双眸中满是震惊,帕子直接顿在了伤口的血肉上。

    江听雪简直有些难以相信,古珉罗后背上竟疤痕密布,长长短短,粗粗细细,新伤旧伤纵横交错。她从未见过身上带着这样多疤痕的人,触目惊心。

    同时,江听雪将帕子触碰到血肉的瞬间,骤然生起的痛意令古珉罗猛然回过神,他微一蹙眉,忍不住轻嘶一声,眼睑轻颤时恰好觅得了江听雪神情中的那抹震惊。

    而古珉罗的反应也成功将江听雪的神思拉了回来,她赶紧自伤口上移开帕子,局促而略显窘迫地扭头看他,话音急切道:“对不住,是我一时大意了,可曾有事?”

    “无碍的,听雪,你无需自责。”对于江听雪刚刚表现出的异常反应,古珉罗若无其事般地微微摇头一笑。

    火光半撒在他的侧脸上,令他勾起的唇似乎更温润了几分,目光顺势落进了江听雪那灵动的杏眸中。

    两厢对视的一瞬,他心头的悸动竟化为了莫名的冲动,冲动迫使他伸手便将江听雪的整个身子揽进了怀中。怀里人由于脚下不稳,顺势跌坐在了他腿上,并猝不及防地被他夺了唇。

    当那两片冰凉而柔软的唇以霸道的姿态压向她时,她目光一僵,思绪在嗡嗡作响的脑中就如凝结了一般,呆愣之中做不出任何反应,任由他在她唇上一点点试探,从轻缓一步一步蔓延到急切。

    见怀中人未曾拒绝,他心中的那股冲动愈加强烈了几分,并且冲动里面又生出了一层激动的欣喜,只当是她接受了自己。

    沉浸在这份渴望已久的亲近中,他不由自主地便想要得到更多,最终她的腰带与衣襟领口皆散落在了他的手中。一抹香肩自他睁开了一瞬的眼中闪过,他顺势揽她入了床榻,榻沿的两只器皿咕咚两声落入了盆中。

    柴火噼里啪啦作响,不知不觉,两人的衣物层层叠叠落下,在地板上聚作一堆,有的跌入盆中,转瞬而湿。

    窗外细雨淅淅沥沥,鸟雀在雨中啼鸣,榻间的气氛逐渐浓烈。

    待她反应过来想要去反抗时,下身那剧烈的痛意已侵入了她意识,颈间的吻密密麻麻,一切似乎都已木已成舟。而切确地说,是剧烈的痛意令她反应了过来。

    不知是痛意还是悔意,泪水自她紧闭的眼角潸然而出,细密的汗液布满了她的秀额。

    这怕是她出生以来做过的最蠢之事吧?还未与人成亲,却先失了身,但她心中五味杂陈。

    他也不知自己刚刚是哪里来的勇气,就这样吻住了她,在她来不及反应之时就搂过她的娇躯,将她压在了身下,见她没有反抗,他就这般占有了她。也许她还处于迷茫之中,而他却是意识清醒,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