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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孤魂野冢
    沿着山路,几人极速向上攀爬着。

    虽然身后的流民紧跟着,但他们好歹是对这山林环境熟悉一些的。

    不过他们逃难着时候,竟然发现前方也有流匪,再往前面一点是小虎他们,只是令许温言诧异的是为什么周家大房也在。

    顾不着那么多,许温言拿起铲子配合陈三林,将前方的流匪推倒山下,王冬梅跟陈兴杰也一起帮忙。

    这个时候顾不得什么,就算杀人了都无所谓,那些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们早就丧失了人性。

    “哎呀。”陈小花摔倒在地,小虎用木棍推开紧紧跟在后方的流匪,去扶起陈小花。

    许温言是看到了的,那是何先花抱着周大宝推的,对于这个女人许温言是不可能留的。

    看着何先花的眼神也多了一分狠戾。

    不过容不得他分心,那前方的流民也注意到了后面的人,眼下成了包夹之势,一同攻击后面的许温言四人。

    对方少说有三十几人,就算陈三林再猛对付起来也是需要花点时间。

    “小心。”王冬梅,一把拽过陈兴杰,这才堪堪躲过身后流民的攻击。

    小虎见状拿着棍子就来帮忙:“许哥,我来帮你们。”

    跟周家二房一起,三人抄起家伙朝着后面的流匪追去。

    本来这周建家也是想来帮忙的,但却被那何先花死死拽住,最终也是没能帮成的。

    因为现在是在山腰上,只要是能把这些流匪推下去就好。

    陈三林左手拿着砍刀抵挡攻击,右手拽起流匪的衣裳,然后朝着山下用力一拉,眼看就要都处理干净了。

    一个矮小的男人,冲着许温言就扑了过去,几个人又都腾不出手,眼见许温言就要被那矮小男人一同带下山崖了。

    突然,从后面冲出一披头散发的女人,那女人拽着男人一起滚下了山崖。

    “媳妇!你没事吧。”陈三林解决完最后一个流民后,立即查看起许温言的情况。

    他连自己都没发现眼睛已经微红了起来。

    许温言心里也是一惊,愣了一会,呼吸的节奏加快了几分:“没,没事。”

    “建家叔,你也太不地道了!”小虎愤愤的看着周渐进跟那何先花,如果刚才两个人来帮忙,许哥也不会陷入危险:“本来以为你们家就是刻薄一点,没想到当真是一点情面不讲。”

    “小虎,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跟你叔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你叫我们赤手空拳的上啊,那些是流匪,烧杀抢掠的流匪,我们也害怕啊。”何先花急忙说道。

    吉祥村的村道以前是出过土匪的,县里镇压了上十次才得以遏制。

    “哼!何先花,你做的什么破事,老娘知道的很。”王翠娟不惯着她,两人直接开喷了起来。

    小虎还想说什么被许温言叫住:“行了,虎子。”随即走上前冷冷地看着那一家三口:“大舅,我念在你当初,那杨家找我麻烦的时候你出过手,我不跟你计较,而且大舅母你说的对,你们没有义务帮我们,所以现在我们两清了,就此分道扬镳。”最后几个字许温言是咬着牙对何先花说的。

    几人陆续路过这一家三口,没一个人给他们好脸色的。

    许温言整个人都不好,倒不是真的计较他们没帮忙,生死之事量力而行,你帮我,我记住你的好,你不帮我,我也不至于恨你。

    许温言恨的是,何先花在自己逃跑的时候居然还撞了陈小花,她不是不能避免,而是出于利弊撞的。

    但最主要的还是这些流民来的实在过于突然,基本全村除了孙姑娘母女跟那杨家人,提前了几刻钟得知了消息。

    要说也是嘲讽,就杨家那种品性,却接连能在寒冬跟流民下存活下来,像是老村长那种公正的人居然落得个乱棍打死的下场。

    可悲,这个世界当真如此可悲。

    许温言轻叹一口气,苦笑一声。

    也就是在这时候,一双温暖的大手抓住他。

    对上那双满是心疼的眼睛,许温言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温言...”陈三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轻轻捏他的手指。

    许温言对着他笑道:“我没事,陈哥,走吧。”

    这一刻,他也想通了,怎么说自己也没有损失很多,无非就是一切钱财跟住所,自己上一世能依靠自己活到成年,穿越而来,如此自由之下,自己还不能再闯个名堂吗?

    既然老天专挑他干,那么许温言也要告诉这天。

    自己的命。

    硬!

    顺着山路下去,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陈东的鞋子跑掉了一只,现在被小虎抱着走,两个小姑娘倒是坚强。

    许温言告诉她们累了可以说,但是小姑娘只是笑了笑,说自己不累。

    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能被叫做赔钱货呢。

    “温言,他们还跟着呢。”王冬梅沉着脸说了一句。

    许温言朝着后方看去,周家大房一家远远的跟着,那周大宝的哭声也是若隐若现。

    “要不我去揍他们一顿,反正我正在火上呢。”王冬梅又说道。

    “不了,省着点体力吧,后面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等下山后,过了小溪,许温言跟王冬梅还有陈兴杰一起将那几根木头推入水流之中,绝了这路。

    再看一眼陈兴杰,他的脸色真的很不好,双眼无神,嘴唇发白,像个傀儡一般。

    许温言觉得,他现在再受点什么刺激都会疯。

    最疼爱他的爹娘在他眼下死去,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这般痛苦,许温言理解他。

    但王冬梅应该有她的办法,这事许温言干预不了,也没法干预。

    最可笑的是。

    明日便是清明。

    今日去,明日忌。

    只是对着孤魂野冢,竟无一遗物可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