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做什么?怎么突然把我们从分部调过来?”
“就是啊,在这里等了一整天了,也没有人通知我们做事,他们到底让我们来干什么?”
“这都快到下班的点了,我还约了在永宁的哥们洗脚,再不通知我就走了。”
明月集团里,一共八人正在一间办公室里发着牢骚,满脸不耐。
他们从昨日就被强制要求来到集团总部,然而一大早就被拉到了这边,囚禁似的关着了。
这里面有明月集团在青州市的分部总经理罗光以及青州备用仓库的负责人柳祥。
柳祥惴惴不安,面色带有隐忧,他当然知道自己这行人为什么会被“关押”在这里。
因为备用仓库被烧一事,是他和罗光一手谋划的!
这些年来,罗光和他没少利用权位将仓库中的材料拉出私自售卖,早就赚得盆满钵满,把自己养得肥得流油。
当然,罗光职位更高,背后有人,吃的是大头,他柳祥只是在罗光的背后啃了点蚊子腿。
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不是?那点蚊子腿,足以让他进监狱,至少蹬二十年的缝纫机了。
所以,为了消去积累多年的坏账烂账,在罗光的撺掇下,他们操纵着备用仓库的管理员,一把火把仓库烧了个精光。
柳祥不仅借机销毁了自己借机牟利的证据,还得到了罗光五百万的封口费。
若是前任董事长那个商业奇才萧文君在的话,柳祥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这种拙劣的戏码她一眼就看得穿。
可新上任的董事长,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女……
呵呵,这个年纪的孩子能懂什么?柳祥丝毫不惧。
当然,这种不惧一直停留到昨天为止。
自从他被“关押”在这里,他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罗经理,你说,那个萧明月会不会知道了是我们做的。”柳祥靠近抽着烟一脸不耐烦的罗光,低声说道。
“嘁,她一个女娃娃靠什么知道?”罗光吐出一片烟圈,满脸不屑,“就算是她知道了里面有鬼,又有什么用?
证据我们销毁了,仓库我们烧光了,乱账我们洗白了。呵,她凭什么能确定背后是我们在搞鬼?
连萧文君我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她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儿?”
柳祥的脸色还是不甚好看:“可如果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把我们‘骗’到这里来,迟迟不肯见?”
柳祥畏缩的样子让罗光更加不屑:“老柳啊老柳,你放宽心。那女娃娃不会知道的,你瞧瞧这个做不成大事的样子,以后怎么赚大钱,怎么让我姐夫器重你?
遇事要有静气,一会儿到了点,我带你去洗脚城放松放松,我听那里的朋友说了,洗脚城那边最近来了一批年轻技师,脚捏得非常不错。”
罗光挤眉弄眼一阵,露出心照不宣的笑。
柳祥也跟着笑了两下,心里却暗骂两声:你小子当然不怕了,你姐夫是cEo何勇,就算是事发了,他也能给你兜底。
可我算什么?我从一个打工人,混到今天这个地步,那是一步一个脚印走来的,我容易吗?
早知道就不跟着你做这种事了,一步错,步步错。
明明一开始只需要填几万的窟窿,结果那个窟窿一步步变大,变成了现在没有几千万根本填不平的沟壑。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只能希望这个萧明月是个蠢材,对商业一窍不通吧……
就在这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头发花白、身着灰色汉服的老者走了进来。
白峦沉声道:“各位久等,小姐有请。”
柳祥瞳孔一震,他自是认识白峦的,萧文君在时,白峦就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忠仆。
不止如此,他还了解过白峦此人。
他知道白峦最初是跟着萧文君的父亲的,萧文君的父亲是几十年前叱咤商行的大富豪,在永宁市几乎能呼风唤雨。
而白峦就是跟随那位大佬起家的,从落魄到兴起,这位白峦与那位大佬形影不离,不知为那位大佬挡了多少枪子,处理过多少脏事……
如今虽然那位大佬因病逝世,萧文君前不久也因为心脏病暴毙,只剩下一个寡女萧明月在,但对于白峦这位托孤大臣,柳祥还是不敢轻视的。
“呦,白老头,你还没死呢?”罗光却是丝毫不在乎这些,上去就把手搭上了白峦的肩膀,“我最近新开发了一片墓地,给你个机会先挑挑,我给你打八折!”
罗光是故意挑衅,以前萧文君在时,白峦是董事长下第一人,威风得很。
如今萧文君身死,他姐夫何勇在明月集团只手遮天,以前白峦的风光无限,也该轮到他罗光体验体验了。
白峦对此并不恼怒,他轻轻笑道:“老头子我死后所在,自有萧家主人安排,就不劳烦罗先生过问了。罗先生有那个闲心,还是想想自己的后事怎么处理比较好。”
“嘁,老东西,嘴还挺硬。”罗光把烟头点在白峦的汉服上,丝质的汉服顿时被燎出一个洞来,“萧明月那小女娃架子倒是挺大,不来见我,反倒让我去见她。
呵,罢了罢了,看在她死了老娘的份上,我便给她这个面子。呵,白老头,前面带路。”
白峦轻笑两声,浑浊的眼睛眯得弯弯,他走上前道:“各位请,小姐就在顶楼办公室内等着各位。
不用担心,小姐只是问几句话而已,问完了,大家就可以离开了。”
听着白峦轻飘飘的礼貌声音,柳祥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萧家真的是不行了,要是放在以往,别说罗光不敢拿烟头燎白峦的衣服,就是他敢称呼白峦一句“白老头”,萧文君都能让人把他两条腿打断。
白峦这么让步,甚至是讨好罗光,看来是萧明月畏惧何勇,想要退避示弱,以求将来能在股份交割上多谋几分利。
咳,这萧明月到底只是个年轻的女娃娃,无论是御人还是经商,不管是比起她外祖父还是比起她母亲,都差了太多太多。
看来今晚的事情是无惊无险了……柳祥把一颗悬着的心放回了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