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连最惧怕的亲爹都被打倒在地,秦媛媛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回答陆离的话。
她浑身上下打着摆子,身体说不出的害怕。她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后悔,无尽的后悔!
自己为什么非要招惹眼前这个看起来温良软弱的女孩呢?
她只是看起来温良软弱而已!她的个性果决,行事干脆,有仇必报,绝不留情,分明就是一尊杀神!
明明已经被她打过一次了,怎么就不长脑子还来招惹她呢?
秦媛媛张着嘴想要示弱求饶,喉咙却一阵发烫根本说不出半个字来。
陆离叹气一声:“罢了,不回答也不要紧,我本来也不指望狗嘴里能吐出象牙。”
一巴掌给秦媛媛拍倒,陆离斜下头,看着昏迷在地的秦通,皱了皱眉。
老爹和妹妹挨揍,你都不站起来帮忙是吧?真不是个男人!
陆离一拳打在秦通腹部,竟一下子把秦通痛醒。
秦通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紧接着又被陆离狠狠一巴掌给拍晕。
正在给顾宏生治疗的医生隐隐察觉到陆离的视线,连忙高举双手解释道:“我、我是无辜的!”
陆离没有理会医生,他环顾一周后才发觉,周围的客人已基本疏散,这边只剩下了二十多位会厅的安保人员和一位安静侍立的穿着管家服饰的人物。
他们层层叠叠地包围着陆离,仿佛狩猎者们摆好了合围之势,只待猎物一动,他们就会立刻扑击上来。
看来顾家的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不至于事情都发展到这种程度还没有任何动作。
“陆离,你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好。”楚子宁在心底柔声说道。
“小笨蛋,现在已经不只是你想一力承担,就能解决的程度了。”陆离轻笑一声,“我还不至于,连自己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住。”
心思被陆离轻而易举地拆穿,楚子宁心里有些挫败,但一想着无论何时两个人都会站在一起,她的心里又没来由地有些轻松。
“冯管家,你们这是?”顾颜霜见老冯摆出这般围拢的架势,心中不由一震。
老冯向来是爷爷的代理人,他的所作所为传达的都是爷爷的意志。
爷爷向来看重尊卑,子宁姐这种掌掴亲父的事情显然不被爷爷所喜。爷爷让人这样严阵以待,只怕是对子宁姐大为恼怒。
不行,必须想办法让子宁姐离开这里,要是落到爷爷手里,只怕是轻易不会放过她了。
顾颜霜知道顾明东近些年来虽然大多不问事,但一旦认真起来必是大手笔。她立刻挡在陆离身前,往后打手势让陆离先走。
老冯见状却是一笑:“颜霜小姐不必担心,老爷并没有问责的意思。你也不必偷偷给子宁小姐打手势。”
小动作被毫不保留地拆穿了,顾颜霜脸蛋微红。
她有些奇怪地问老冯道:“那爷爷有什么指示?”
老冯摇摇头,并未解释。
他指示着手下人将晕倒的顾宏生带下去就医,然后又让人把秦苍一家人带走。
秦苍怒视着陆离,很想说些什么,但也怕这个愣头青不分青红皂白又过来给他两个大嘴巴子,只能欲言又止、闷闷地跟着走了。
这笔账,他迟早会来算的。
秦媛媛虽然自己已经不敢招惹陆离,但她很想让自己的老爹再找找场子,可看着老爹那股子敢怒不敢言的怂劲,却不免大失所望。
原来老爹不是无所不能的,也会有害怕的人,秦家也不是那样能让人为所欲为的家族。
最起码,眼前这个女孩,自己是惹不起,也万万不能再惹的。
秦通是被担架抬着出去的,之前陆离或还有点留手,最后补的那两下就是实打实的用了力气。
反正打一个也是打,打两个也是打,陆离懒得再顾忌那么多。
陆离本以为这个管家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他干净利落地处理完事情后,竟对他躬身行了个礼,然后就离开了。
顾颜霜和陆离打了个眼色也跟着老冯离开了,似乎是想要跟过去摸清爷爷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好让自己的偶像小堂姐有应对之策。
陆离暗自点了点头,他对楚子宁小声道:“你这个小堂妹倒还蛮讲义气的,是个能处的。”
楚子宁认可道:“嗯,我之前就有种感觉,颜霜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姑娘,果然不错。”
“你的感觉?”陆离轻笑一声,“你感觉很准吗?”
楚子宁认真说道:“差不多很准的!一般而言,好人坏人,只要和我说上几句话,我基本都能差不多确定。”
陆离来了兴致:“那你最先感觉,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楚子宁愣了愣,嗯嗯啊啊一阵没说出个所以然。
“喂喂喂,这是需要思考的问题吗?难不成我在你心里还是个坏人不成?”陆离不服气了。
“没有,不是坏人……”楚子宁弱弱解释着。
“那就是好人了?”
“也不是……”楚子宁小声否认,然后鼓足勇气提高了嗓音,“你是……我的坏蛋!”
陆离愣了愣,随后莞尔一笑,他坏笑道:“什么叫‘你的’?你刚才可是说最先感觉,难不成你最先就对我有了想法?”
楚子宁闻言被羞得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初见陆离时,是因为做完了考题,校长喊她过去,让她见见永宁大学的教授。
她过去后,听到陆离竟然做题比她还快,心里只觉得陆离学习竟然比她厉害,让她不禁想着要更加刻苦才能保持第一名的位置,倒是并没有刻意去观察陆离。
严格来说,那一次算不上第一次见面,因为她连话都没敢说。
直到第二次见面。
她被几个混混堵住,几乎是要发生狗血小说中才会出现的狗血剧情时,少年像童话中白马王子似的乘月而来……
月光之下,少年英俊的脸庞还有玩世不恭的坏笑……
她当时心里就萌生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心脏如小鹿乱撞似的怦怦直跳。
那种感觉随着和少年一日日的相处,不仅没有被稀释,反而积攒沉淀下来,越积越多,越积越多,以至于现在见到少年,那种感觉就会不由自主冒出来。
那种感觉实在太过奇妙了,让她满心满眼里,除了那个少年,根本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其他的人。
就像是寄居蟹找到了自己的贝壳,卫星找到了专属的行星,杏花树找到了踹它一脚的那个人。
一直到了现在,经历了诸多事情,让那种感觉越发真切、越发触摸得到,她才终于切切实实地明白。
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其实,叫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