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喘息越来越沉重,周围不少挤进来的村民看红了眼睛。
出头帮石头说话的大娘便是其中一个,她温声对安奶奶讲:“老姐姐,你安心去,石头阿姨来了,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安奶奶闻言含泪看向林阮,林阮的手被握的生疼,她亦是紧紧的回握安奶奶的手。
对上老人恳求不舍的目光,林阮分外熟悉。
“安奶奶,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我会让石头成为他父亲那般,让你为之骄傲的人,他会生活无忧,安康一生。”
“我向你保证。”林阮的语气很坚定,“一定会护着他。”
因为她知道安奶奶一定会让自己带走石头,因为周傅川和肖易也在,也因为她早看清了人心。
林阮向后面望去,张律师站在警察的身边,见她回头,立马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这份文件是邓教授以自己的名义委托,需要石头监护人祖母的同意,才能生效的收养文件。
邓教授夫妇无自己的亲生子女,又有稳定的社会地位和经济来源,完全符合收养石头的条件。&bp;??.??????????.??????
林阮拿着文件和自己老师的履历,先扶着安奶奶看了,再给自己请来的见证人过目。
至于也想看的石头二伯父二伯母,林阮直接掠过了。
安奶奶还在,他们只是旁亲,做不了任何主,无关紧要的畜牲,林阮看都不想看。
“今日,就请大家做个见证。”
林阮拿着文件,扶着安奶奶半靠在自己的肩上,再一次保证。
“安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一定。”
老人努力又艰难的点头,瘦骨嶙峋的手,颤颤巍巍的抚摸上石头的脸。
她说不出话来,眼泪直流,眼里满是对孙子的不舍。
“啊......”
“奶奶,不要,我只有你了。”石头握着脸上枯老的手掌,泣不成声,“不要走呜。”
她签不了字,林阮只能辅助她按下手印,石头的大伯父想上来阻拦,被警察给拦住。
同时,石头二伯一家也想上来阻止老太太,也被屋里的村民给挡住。
“不行,这来历不明的女人,想拐卖我侄子。”
“不能让她带走石头,她是想贪图石头父母留下来的钱。”
周傅川听见她诋毁自家媳妇的话,抄起橱柜上的空玻璃瓶摔了过去,发出砰的一声响。
他板起脸来又冷又凶,瞬间威慑住了想要闹事的人。
“再给我吼半句试试。”周傅川声音冷硬,“石头的父母是我战友,一切皆按流程,回去之后自会上报。”
“你有疑惑,就去告,我们无惧,但有些做了亏心事的,自己掂量掂量。”
林阮无暇顾忌后面发生了什么,她见安奶奶一直敲着床,将垫被掀开,在下面发现了块可掀开的木板。
打开之后,是个带锁的红木小箱,上面还有一封信。
众目睽睽之下,林阮打开了信封,将里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石头,奶奶很抱歉,不能再陪你继续走,里面是你父母给你留下的,还有两位伯父家的欠条,收好,不要给别人,好好活着。”
字迹歪歪扭扭,可以看出笔者力竭,最后附加的指纹和姓名都是安奶奶的。
林阮打开箱子,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最上面是两张欠条,大伯父和二伯父起房买家具,各自欠了二十万。
中间是三张卡,分别写了备注,抚恤金、存款,还有周傅川当初捐的五十万,安奶奶竟然半分为摞动,全为石头存着。
最后是红艳艳的房产证,上面已经落户到石头的名下。
安奶奶在生命的最后,强忍着疼痛,为孙子做了最后的谋划。
她知道自己的病不会好,放弃的治疗,只为多留点积蓄给孙子。
在做完这一切,安奶奶不舍的看了看孙子,撒手离去。
“奶奶!”
“奶奶!”
石头扑在安奶奶身上嚎啕大哭,小小的人儿已经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
自小便是安奶奶带着他,这个世界上,石头最舍不得的人,也是他的奶奶。
林阮用手捂着嘴,情绪低落也有些绷不住眼泪,无声哭泣时,一双大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安奶奶的葬礼,是石头两位伯父操办的,他们再不情愿掏钱,在同村人的威压之下,也不得不。
孝道二字,他们终究是理亏。
石头的姑姑是在第二天早上回来的,平时没怎么回来的女儿,在亲娘的葬礼上却哭哑了喉咙,撕心裂肺到同村几个婶子去扶。
倒是石头,一直很安静。
九岁的小孩默默跪在灵前,对每一位前来缅怀安奶奶的客人鞠躬,看着都心疼。
葬礼之后,石头的大伯二伯还想闹事,却被石头直接告上了法庭。
借债不还、非法侵占他人房产、虐待生母、不负赡养义务。
种种桩桩在绝对的证据和京城大律的辩证下,石头大伯二伯没有一点抵抗力,除了受到应有的惩罚,他们也不敢再来骚扰石头。
县城的房子,林阮本想为石头留下。
但这孩子在经历这么多事情后,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懵懂的小胖子,他委托林阮帮忙将房子卖掉。
这个地方,他以后都不会再回来。
林阮没有什么不依他的,遵循他的意见,将所有事情处理好后,带着他回了京市。
飞机落地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