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兴哲自比家奴就是不着边际的气话了，姜家和娄望云，从来没把柯家人当成过家奴。
姜崎跟柯维疆是过命的交情，娄望云嫁给姜崎以后也一直拿柯维疆当弟弟。
柯守文和柯兴哲更不用说，一直都被他们夫妻俩当成自家小辈对待。
娄望云把柯兴哲当间谍用不是因为把他当成下属或者家奴，而是她本人性格就是这样，娄静台和庄乐易也是被她这样差遣的。
柯维疆听不过去了，一拍桌子道：“柯兴哲！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呢？”
柯兴哲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但他是忍不了了，既然开始了，就不吐不快。
“爷爷，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生气阿驭已经离开，只是领个证都要被这样批判。”
他进来前娄望云的话也能听得一清二楚，被批判的内容不像是亲人能说出口的，倒像是在指责跳槽的下属。
“娄奶奶，姜驭可从来不是您外雇的总裁，她是您的亲孙女呀！她是个人，是您的亲人，您有把她当成过亲人吗？”
他不想听娄望云如何狡辩，只想一股脑的把自己想说的说完。
“如果您把她当做亲人就应该希望她幸福，阿驭现在正过着自己认为最幸福的生活。”
“说够了吗？”娄望云冷着的样子还真有点唬人，“说够了就从这滚出去，也从姜氏滚出去。”
柯兴哲笑道：“没问题娄董，不过滚出去之前我得声明一下。”
“阿驭走后的日子，我不是为姜氏工作，我是在替她守着她的劳动成果。不止是我，集团里的很多人，也是如此。”
娄望云愣了一下，然后怒极反笑，“你在威胁我？真有本事啊。”
柯兴哲少有的笑得如此灿烂，“当然，您不会以为您曾经看好的接班人和她的副手这么没用吧？”
“我看好的人不会差，我的孙子也差不到哪去，不会没用到被你这样的小伎俩搞垮。”
四目相对已经没有了长辈和小辈间的感觉，暮年的鹰和成年的狼，二者的气势谁都不输谁。
柯兴哲沉声低喝：“姜骁，说话。”
沉默良久，是姜骁在思忱如何决定。
这不是一句简单的回答，而是一次决定未来的站队。
如果柯兴哲真的带头试图推翻娄望云的掌控，或者说是想让姜氏易主，他应该如何选择？
全屋的目光都集中在姜骁身上，他没有更多的考量时间，只得起身。
“奶奶，我听我姐的。”
一句话让柯兴哲放松了下来，原本紧绷的肌肉在此刻松懈下来，表情也恢复了程式化的淡笑。
娄望云从没想过会被柯兴哲逼到这种份儿上，整个人气得直发抖。
柯维疆起身为她顺背，语气淡然的跟孙子道：“你也不用吓唬谁，说，想干嘛。”
谁都知道，只要娄望云和柯维疆没死，谁也不能让姜氏垮台。
只不过如果小辈里有能力的都是这种态度，那就算他们这些老家伙能控制住局面，未来还是只有这一个结果。
他知道自己的孙子没这么大野心，不然扶持姜骁的时候就已经能在他未长成之前把他变成傀儡了。
柯兴哲强撑着架子梗着脖子，“我想要你们都知道，错的从来都不是阿驭。”
“你们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我、阿骁、庄乐易、阿晗、小不点儿，谁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阿驭。”
偷偷录视频的庄乐易虎躯一震，“有我啥事儿？”
看热闹的娄静晗跟娄静玥小声附和，“也没我俩啥事儿啊。”
三人异口同声：“好家伙，躺枪。”
瞥了眼他们仨，娄静台觉得未来没希望的不止是姜氏，还有庄氏跟娄氏……
“阿哲，从来没人觉得阿驭是错的，姑奶奶只是放不下这个面子。”
同是被阿驭嫌弃抛弃的人，柯兴哲对娄静台还没那么大意见，所以也就没反驳他的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最终的目的都是希望阿驭过的更好，咱们总得想个对策，不让她今后继续过这样的苦日子吧？”
前半句还行，后半句就有点招人烦了，“什么意思？”
娄静台急的音量都提高了，“我说的是真的！我可没有一点向着姑奶奶拉偏架的意思！”
“表妹现在还在遵循当年离家的条款，连前段时间意外投资得到的收益，她都全部捐赠给福利院了！”
“头几年因为姑奶奶的原因，商业片又没有敢找的，她后来较劲也是文艺片拍的多，现在她手里压根没多少存款。”
“好不容易才从老破小的房子搬出来，现在的那个房子还是跟经纪人合伙买的，她还欠人家房钱呢！这难道不是苦日子吗？”
柯兴哲刚想说什么，又被娄静台打断，“别说什么她想不想！你就说你想不想看她一辈子都没她老公挣得多吧！”
冉枫代言多，光这一项收入就是虞江追不上的，收入方面是一个客观事实。
柯兴哲之前真没往这方面想过，娄望云也从没想过自己的孙女居然会在收入方面比不过别人。
见他们都不说话，娄静台就更激动了，“都不说话？都觉得我市侩？那我就说个更现实的！”
“连我大伯的闺女的女儿在娱乐圈受欺负都敢来找我这个拐弯抹角关系不好的亲戚，我表妹被庄乐易子公司那个什么总逼着签合约的时候，来找过你们谁吗？！”
又被牵扯到的庄乐易耷拉着脑袋哪敢言语？只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离家条款的罪魁一想到自己女儿有可能因为收入原因，被迫跟她一样放弃事业，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见妻子垂泪，姜珺起身道：“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我们得想个解决办法。”
不愧是这屋里最懂废话文学的人，姜珺这发言，跟没说一样。
娄望云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份上了，去年邀请孙女和男友回来过年，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低姿态了。
“那你说怎么着？咱全家收拾收拾给她磕一个去？”
她语气虽生硬，但很明显，已经接受放低姿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