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封面上做出阴霾的效果,白色的“逃”字,右上角一树盛放的桃花生机勃勃。
虞江捻开书侧翻了一下狐疑道:“姐,您这可不是单纯给我解闷儿的吧?”
麦南溪硬着头皮道:“姐把这本小说的影视化版权买下来了,你要是有时间帮姐看看。”
不用多问,看好了肯定就是少个女主角了呗。
不知道什么题材虞江肯定不会轻易承诺,转移话题调侃道:“我姐夫真能干啊,杨笑寒的那个电影刚下映,又要上班啦?”
“哪儿啊!”谷东泉一提起那部电影就心烦,“这次不是我,是你姐要当回导演,不愿意跟我干了,要扯大旗单干。”
他表情还挺委屈,被老婆嫌弃选演员的眼光不行,爆了大雷吃力不讨好。
虞江惊讶道:“姐,你要拍电影啊?”
麦南溪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她自从毕业以来就没独立当过导演,这么大岁数了才当新人导演出道。
“那是好事儿啊!有什么用得上我的您吱声,没二话!”虞江很开心,她一直觉得麦南溪要是当导演肯定很优秀。
“要是平时我肯定不跟你客气,主要是你这刚生完孩子,不太好意思麻烦你……”
虞江打断道:“姐,我闺女都满百天了!”
她说着还站起来转了一圈,“您看我现在这身材恢复的,比之前还好,一点都影响不了您画面唯美!”
麦南溪没生过孩子,不太了解生孩子到底多久才能恢复,但她还是看过猪跑的。
之前有个副导,生完孩子两年多,体力还没恢复到从前呢。
“没事儿妹子,能不能拍咱以后唠,先帮我看看这个故事有没有拍的价值。剧本什么的都没准备呢,给姐出出主意就行。”
虞江幽怨的看着她,“好吧,你还是不相信我身体的恢复能力。”
百日宴后虞江开始看了《逃》这本小说,这本书也是个很割裂的类型。
看前半部分还以为是什么言情小说呢,看到后面才发现作者的恶毒,全是玻璃渣啊。
故事的开始发生在华夏1911年,前半部分是地主家的女儿和长工的爱情故事。
赵家在当地是有名的大地主,在地主里面算是心善的,每年老太爷生辰都会布施百姓。
赵雅琴是赵家的小女儿,三岁的时候被确诊是天生的哑巴。
丫头还是哑巴,如果是生在普通人家没准都被扔了,但赵家因为在当地比较出名,不好意思干这种事儿。
怎么把哑巴丫头变得有价值呢?裹小脚。
赵家在北方,周边很多游牧民族,在这里搞个小脚小妾会被人羡慕,但要是给闺女裹脚就是件不露脸的事了。
通常能狠下心给自家闺女裹脚的都是穷人,养不起又舍不得溺死的丫头,裹了脚还能卖给富户做童养媳活下来。
赵家的健康丫头都不裹脚,只有赵雅琴这个哑巴裹了小脚。
因为这件事丢人,赵雅琴一直生活在闺房里,从来没出过门。
标准的三寸金莲、严格执行封建旧法的闺房,赵雅琴打发时间的方式除了写字就是刺绣。
允许她学写字还是因为她是个哑巴,她的姐姐们可没这个机会,即使如此,教她写字的也是曾经家中富贵过的老妈子。
她从来没见过除了老妈子以外的人,直到七岁那年。
家里的小牛倌儿吕青山偷吃东西偷到了后院儿,陪他放牛的小黄狗意外跑到了赵雅琴的闺房窗下。
后来的故事就是看似很烂俗的大小姐和长工跨越阶级的感情,他们之间的感情美好的就像要发展成言情小说。
可越往后看越不对劲儿。
赵雅琴十二岁被叫到前院,站在屏风后,只露出一双完美的三寸金莲。
她定亲了,可没人通知她,直到十三岁出嫁。
婆家是在他乡的富户,老妈子说她是要去当少奶奶的。
年少的爱人相约私奔,他们不能一起跑,一个在出嫁前,一个在出嫁的路上。
“一直往北逃,我在北边等你。”
赵雅琴记住了吕青山的嘱咐,一直往北逃。
那个年代的华夏,遭遇了什么可想而知,灾荒年的饥饿、寒冬天的无助、瘟疫区的恐惧……
她在逃亡中努力活着,他在逃亡中被官府抓走充军。
没人愿意为朝廷送死,吕青山有约定更是不愿意,他用了很久才逃出来。
他们一前一后一路向北逃,终于在最北边人迹罕至的地方汇合。
他们在林子里建了个房子,他打猎耕种,她缝补换物,他们还以为故事会这样继续。
诡子国的侵略打破了他们的平静,因为密林里只有他们一户才躲过一劫。
一夜而已,最近的村庄里已经鸡犬不留了。
他们只能继续躲在林子里,后来听说这片土地易主了,没多久听说他们又归皇帝管了。
不过这些跟他们都没关系,他们只要活着就好了。
再后来有人发现他们住在这里了,吕青山被抓去镇里做壮丁,好在他会逃。
再后面他又被抓走当过矿工,他又逃了。
这次逃出来的时候发现赵雅琴也被抓走了,抓去一个诡子办的工厂里织手套。
他们两口子都会逃跑,赵雅琴也逃回来了。
最后一次,他们谁都没逃成。
吕青山死在了医院,赵雅琴死在了诡子军区。
吕青山死前胳膊上的冻伤让他精壮的手臂变成白骨,身上的皮肤也因“治疗”腐烂,最后在高温干燥室成了一具干尸。
赵雅琴在军区里没有尊严的活了三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终于死于梅毒,她完美漂亮的三寸金莲还被侵犯过她的人砍下珍藏。
很恶毒的一部小说,在前期用大量的篇幅描写他们爱情的美好。
在你以为这是一部平淡美好的文艺作品时,剧情却直接转了个弯。
两位主角都是最平凡的人,他们什么都不懂,只想相伴着活下去。
以平民的视角描写战争才是最残酷的,他们无知、无力、无助,只是一群任人宰割的羔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