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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押错宝
    年宿宿守着秦君郁,没等到药凉,她先睡了过去。

    ——

    秦君郁醒来时已是三日之后——六月十八日。

    他掀开眼皮,视线在房内转了一圈,只看到阿隼一个人,背对着他不知在捣鼓什么。

    “阿隼。”秦君郁出声,发现自己嗓子又干又涩,嘴巴里还有一股苦味儿。

    闻言,阿隼弹起来,三步并两步扑到床边,泪眼婆娑地抓着棉被,“殿下……您可算是醒了,您都不知道,属下和太子妃有多担心呜呜呜……”

    秦君郁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踢开被子下地,利落穿鞋,“闭嘴,我睡了多久?”

    他只觉得浑身软酸,四肢的经脉隐隐作痛,头又重又沉,仿佛沉睡了很久很久突然醒来不适应阳光。

    他单手挡了一下窗边洒进来的光线。

    阿隼来放自如,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严肃地告诉他:“殿下,您已经晕睡三日了。”

    “三日?”秦君郁的脸扭曲了一瞬,转眼间恢复如常,瞳孔依旧震惊地颤动着。

    他六月十五毒发,睡了三日,也就是说今日是六月十八日。

    而年宿宿的生辰是六月十七。

    秦君郁两眼一黑,差点又晕过去,勉强稳住情绪也感觉天塌了,心里暗暗痛恨自己:就差那么一天,怎么就不早点醒过来呢!

    阿隼不明白为什么自家殿下的表情那么痛苦,不会是落下后遗症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阿隼的神经紧绷起来,慌慌张张地问:“殿下,要不要请太子妃过来……”

    话未说完,秦君郁打断他,语气急促地问:“太子妃在哪里?”

    阿隼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这么急着找太子妃,看来是真的很难受。

    “太子妃在荷风院和年……”阿隼指了指荷风院的方向,又是说没说完,秦君郁大步流星离开了。

    阿隼:……这干劲十足的样子也不像是身体不舒服啊。

    荷风院。

    年巧月半卧在床上,年宿宿则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云青侍立在旁。

    “年巧月,你是真不怕死还是不懂得惜命?”年宿宿苦笑,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费那多心思从阎王殿那儿把你拉回来,你倒好,跑去秦泽海那送死?”

    年宿宿甚至想不用什么词来形容年巧月,养不熟的白眼狼儿?也就这个最贴切了,她帮了年巧月那么多次,年巧月走了一趟鬼门关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报复自己,她这是造的什么孽,碰上这么个“妹妹”。

    年巧月眼神轻屑,“你救了我?”她冷笑,“你就是见不得我好,你害怕我和仁亲王联手,毁了你现在幸福美满的生活!”

    她面目狰狞朝年宿宿吼:“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什么都失去了,也要让你一无所有!”

    年宿宿嗤之以鼻,“你以为我说的救你是指把你从仁亲王府的地牢里带出来?”

    年巧月怔了怔,但对她还持有防备心,“不然呢?”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小产后的人最是虚弱,你硬生生挨了五十板子,人都拉到乱葬岗了,为什么最后会活过来?”

    “不会真以为自己运气好吧?”

    年宿宿的话对年巧月来说如同当头一棒,敲醒了她。

    她泛白起皮的嘴唇颤了颤,“是你救的我?”

    她瞳孔逐渐放大,不可思议地瞪着年宿宿,不愿接受这个结果。

    年巧月当然知道自己是死过一次的,躺在刑凳上时,意识模糊,她的眼前开始走马灯,悲惨的一生快速地过了一遍。

    她当然有不甘,可是人之将死,又能如何?于是她认命闭上眼了,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流逝,直至清零。

    至于为什么会在城郊的药铺醒来,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就连救起她的张大夫说她能活着是奇迹。

    年巧月怀疑过有人救了自己,只是她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谁会想自己活着。

    今日听年宿宿这么一说,她茅塞顿开。虽然与年宿宿旧恨新仇数不胜数,但如果有人会救自己,她是最有可能的那个。

    她这不愿接受现实,又不得不相信的表情,年宿宿知道自己不必多解释。

    “我把你从仁亲王府带出来,自有自己的考量,我只问你,你究竟知道他什么秘密?”

    年巧月的脸色瞬间变了。

    “什么秘密,我不知道。”

    “还狡辩?我都听到了。”

    年巧月心虚低下头,没有回答。这是她最后的筹码,当然不能轻易交出去。

    就算年宿宿救过她,她依旧相信是因为自己对年宿宿还有利用价值,好比现在,她从仁亲王府到东宫,是年宿宿要打听秦泽海的阴谋。

    年巧月紧抿嘴唇,无论年宿宿问什么,她都不肯透露一个字。

    年宿宿无奈之时,秦君郁过来了。

    “姎姎。”他靠着门框,嘴角噙笑,完全不像病重之人,只有年宿宿和他自己知道,再不将体内的毒解了,他只剩下最后半个月的时间。

    年巧月最先朝秦君郁看过去,年宿宿才后知后觉转身。

    秦君郁视年巧月如无物,走过来亲密地将她抱进怀里,“现在有空吗?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年宿宿朝身后使了个眼神,年巧月正盯着他们看,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在秦君郁抬眸看过去时她顺势将他推开,红着脸理了理衣摆。

    “可以,走吧。”

    秦君郁目光淡淡,从年巧月身上扫过,不带一丝感情,但目光落回年宿宿身上又变得温柔,满眼爱意。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牵起手,与她一起出门。

    年巧月嫉妒得牙痒痒,谁能想到秦君郁会对一个女子这么温柔呢?

    早知如此,当年秦君郁住进相府西相院时,她就该坚定地选择他,而不是和秦奉天纠缠到一起。

    恨只恨她当时被秦君郁阴郁的性子给吓到了,一个眼神就让她打了退堂鼓。

    若非如此,现在坐在太子妃之位上的是她,而非年宿宿!

    一想到自己押错了宝,年巧月就气得捶胸顿足,恨不得人生重来一次,让她她有机会抱紧秦君郁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