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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用得着你教我做事吗
    “到底是什么事让你愁成这样?”秦君郁还真有点好奇。

    年宿宿瘪嘴,“我想让你跟陈启进提议,把军妓当人看,仅此而已。”

    他疑惑挑眉,不理解她的意思。

    军妓,每个军队都有,不止是梁武,就像琉璃、北魏、南楚,也一样。军妓大多是戴罪之身,或是从花楼里将艺妓买过来,她们来历各不相同,下场却差不多,要么被士兵折磨至死,要么受不了身心虐待,自杀。

    年宿宿将小芷的经历告诉了秦君郁,希望他能懂自己的心情,但秦君郁并没有气愤,只是皱眉:“真畜牲。”

    “简直不是人能干出来的。”年宿宿补充了一句。

    秦君郁心念一动,生出一个疑惑:“你怎么会这么清楚她们的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年宿宿是以军医的身份进入军营的,而且她刚才提到了,医药院的人不给军妓诊病,也不准她们用药。

    年宿宿身为医药院的人,怎么会接触到军妓?而且她言语描述时好像亲眼见证了一样,并非他人传言。

    秦君郁回想起这几日陈启进时不时旁敲侧击试探自己对年宿宿的态度和看法,两件事联想起来,他有了猜测。

    因为年宿宿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她,他的表情都是淡淡的,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或许就是这个让陈启进产生了错觉,认为年宿宿只是个普通的军医,所以才敢这么欺负她。

    年宿宿说得轻松:“我现在就和她们住一起,怎么可能不知道。”

    秦君郁愠怒:“陈启进居然安排你和军妓住一起。”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些军妓遭受到了非人的对待,你是他们的将领,你开口他们多少会听。”

    “你帮帮她们好不好?”

    秦君郁面露难色,“姎姎,你也知道,这一万人是我们从梁武借的兵,我虽是首领,看在琉璃的面子上他们不敢对我不敬,但是军妓是他们军队里的事,我无权过问。”

    “我知道我们不应该多管闲事,可是我的要求也不过分啊,只是要求在特殊日子她们能好好休息,生病了能有药喝,仅此而已。”年宿宿满眼失望地看着他。

    她原以为秦君郁会理解她,支持她,可是他却像个局外人一样,明明有能力,却连句话的忙都不肯帮。

    陈灵、小凝她们能在和她见面不到两个时辰的情况下,冒着生命危险送她逃出营地,她做不到不回报这份善意。

    “姎姎……”秦君郁伸手想牵她,她弹射站起,离他三步远。

    “殿下军务繁忙,自然没空管这些琐事,我会自己处理好的,殿下当我今日没来过。”年宿宿一口气说完,转身离开,一点退路都不留,掀了帘子就走。

    秦君郁追出来,看到一脸懵的青玉,使了个眼色,不悦道:“还愣着干嘛,不是让你贴身保护太子妃吗?”

    青玉呆呆“哦”了一声,一个箭步冲出去,追上年宿宿的背影。

    青玉不理解,太子妃进去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不到一刻钟,两人都黑着脸出来了?

    太子妃不是找殿下给自己撑腰的吗?难不成殿下还批评了太子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青玉心乱如麻,险些把人跟丢。

    秦君郁重重叹了口气,叫阿隼去把陈启进喊过来。

    ——

    晚上,年宿宿躺在冰冷的床板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害怕再被那样的动静吵醒。

    她起来点了灯,准备给自己倒杯水,发现水壶里就剩下三滴水了,她只好躺回去。

    窗帘子上突然映出一个黑影,晃动了两下,年宿宿余光瞥到,吓得坐起,从枕头底下掏出事先藏好的匕首,准备应战。

    黑影没有动,青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太子妃,属下在外面守着,不会有人进来的,您安心睡吧。”

    年宿宿松了口气,将匕首放回原位,躺下去惊觉自己方才吓出了一身汗。

    知道青玉在外面守着,她的确安心多了,不多时就沉沉睡去,幸运的是今夜是个平安夜。

    ——

    凉城。

    秦泽海登上城楼,千里镜放在眼前,依稀可见远处群山连绵,青烟环绕。

    身旁的副将刘陆炎紧张地盯着他手里的千里镜,“王爷,如何?能看到前面是什么情况吗?”

    他也是头一次听说有千里镜这种玩意儿,琉璃少闻,据说北魏倒是常见。

    秦泽海放下千里镜,拿在手中把玩,一根木筒,两端嵌着镜片,就这么简单的小玩意儿竟真能看见那么远的地方,他心中觉得神奇。

    但是效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他将千里镜扔到刘陆炎怀里,眺望远方,吐了口气,“自己看。”

    刘陆炎笑了笑,有样学样将镜筒放在眼前,结果还真瞧见了,那一片山就是燕门关,在千里镜里看仿佛就百里远,但是实际上有千里。

    凉城与燕门关还隔着好几座城,就算北魏人攻进来,也得先破了前面几道关卡,他们可以说在最末端的一条防线。

    刘陆炎将千里镜收好,余光瞥见秦泽海红光满面,神清气爽,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们现在的处境。

    刘陆炎身为副将,秦泽海不懂指挥作战,压力就给到了他,他有责任去协助秦泽海调兵遣将。

    “王爷,我们也在凉城待了三四日了,将士们养精蓄锐,吃饱喝足,正是一鼓作气赶往前线的好时机,不如……”

    秦泽海不悦,侧目瞪着他:“不如什么?你是主帅还是我是主帅?用得着你教我做事吗?”

    刘陆炎连连应“不敢”,弓腰低头跟个鹌鹑似的,秦泽海一但高声说话,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武将大多脾气火爆,不服管教,尤其是在谈论专业问题上,除非你打的胜仗比他们多,手上人头比他们多,否则他们根本不听你号令,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何况一个不如自己的废物?

    秦泽海就是看中刘陆炎软弱、老实、好拿捏的性子才选择他做自己的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