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水珠随着湿润的衣角掉落,原本蓬松的头发如今湿漉漉的贴着头皮。
陆辛双目无神的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默不作声。
只是耷拉着脑袋,听着掉落的水珠声,水珠在渐渐湿润的课桌上激起浅浅的涟漪。
“呼……”温热的气体吐出,明明按照这里的时间线而言是盛夏的早晨,但陆辛还是略微颤抖着身体用手臂微微抱住自己。
虽然这水是黄轩和陆辛自己一齐浇到自己身上的,但同班的人还是一致认为是那堵在门口的黄轩欺凌的结果。
陆辛低着头,用着余光向旁边无人的位置看去。
许鸣……
失去记忆的原因是什么?回到寝室?还是在晚上睡觉?
应该是……在寝室睡觉吧。
朦胧,间断的记忆隐隐约约的告诉陆辛,他和晓阎遇见了什么。
跑回寝室之后,在寝室与大哥汇合……然后,然后是听见了……
陆辛感到一阵头晕,有种强烈的眩晕感以及呕吐感。
不行了,必须停止了。
停止回忆之后,陆辛听见有一个脚步声在慢慢向自己靠近。
“需要毛巾吗?”一个男孩的声音怯怯的向陆辛询问道。
一块浅白的毛巾出现在陆辛的余光之中。
陆辛抬起头望向那人,很瘦弱甚至因为身材瘦小显得有点女性又或者是因为他显得有点女性才会瘦弱吧。
脸颊上还有一些没有被擦拭干净的红晕,红墨水还是红色粉笔灰兑水?
青色淤青和那没被擦拭干净的红晕交接,头上还被两个发箍绑成了两个小辫子。
如果说他单纯的是个女孩子说不定会比现在的状态好的多,至少那样哪怕是扎辫子也是可能单纯是自愿的。
只是可惜,他身为男儿身却天生带有阴柔的气质,卡在不男不女之间被人耻笑。
他咬紧嘴巴,一脸紧张的望着陆辛,配上那些滑稽的装扮很容易让人看了第一眼不生笑。
陆辛也笑了,只不过拿着毛巾的那个男孩看到陆辛的笑和别人不太一样,如果非要具体说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形容。
就单纯的是不会因为陆辛的笑而自卑,他的笑就像是一点朦胧的月光很轻柔,没有太多的锐利。
“谢,谢谢。”陆辛接过男孩的毛巾,在自己头上擦拭起来,对男孩表达感谢。
习以为常了一句普通的感谢却像是刺激了那个男孩的神经,带着难以掩盖的欣喜,吞吞吐吐的说着:“不,不,用谢。”
“同学间的互相帮助嘛。”男孩此刻也是不再那么紧张,拘谨了。
陆辛擦拭了几下,然后又将毛巾还给男孩然后说道:“我,我叫陆辛,你叫,叫什么?”
“卯瑾,对了你桌上的水不擦吗?”
卯瑾将目光发在有着一小滩水的桌面,边说边把手上的毛巾又向陆辛递去。
“谢谢,这,这个不,不用麻烦了。”
陆辛用衣袖稍微擦了一下,桌面的水就很薄了,哪怕不用管它很快了就会干。
“叮铃铃,叮铃铃!”
卯瑾本还想说什么,结果被吵闹的上课铃声打断了,也就将那句话吞了下去,匆匆说了句再见就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恭恭敬敬的做好了。
很快班主任就来上早自习了。
陆辛表面在认真听见,暗地了却在思考刚刚的交易。
黄轩提出的条件确实诱人,他和晓阎兵分两路本就是为了一个人了解那些欺凌者和霸凌者。
另一个人提供少量保护的同时去完成了解另外一个人碍于伪装的情况下不方便了解的信息以及像苏雪那种人成功把自己玩死的人。
也就是那些灵异热爱者。
虽然黄轩的猜测是晓阎和陆辛来这里解决某件灵异,他们兵分两路是为了通过不同类型的人口中得到线索,只不过不知道记忆清除而已。
毕竟陆辛在惊讶于自己的记忆不被他自行察觉的情况下被清除时,黄轩注意到了他的惊讶。
但这也无伤大雅,毕竟在黄轩的那种猜想下,晓阎和陆辛也要留在深夜的教学楼,也歪打误撞提供了晓阎他们需要的信息。
因为时间关系,只来得及草草说了炳帐和津雪的基本情况,还没有说津雪的故事,就打开水龙头准备“浇灌”。
津雪的故事约定是晚上来临的时候,在21班门前汇合之后再给晓阎和陆辛讲述。
津雪……,她的那个楼层和唱着自创的娃娃童谣的那位都是一样为二楼,而且都有娃娃的特性,也符合童谣里面的黑只不过不清楚胖不胖。
不过可以大胆推测,她就是津雪。
那么现在知道娃娃的教室了,晚上还有她的人生经历,基本不用怎么思考了。
最主要的就是彻底飞灰湮灭死掉的炳帐是什么存在……
在黄轩的口中仅仅只是一句被驯养过的一个人,驯养他的存在应该是校长而已。
而此时此刻现实之中正在学校之中的校长,站在教学楼的楼顶,冷冽的风吹过,被风掀起的宽大衣袖,露出手臂上的玫瑰纹身的一部分。
教学楼负楼,在校长正地下的一个房间内,昏暗的红色灯光下,一张张洗好的照片贴在墙上。
照片中是一个又一个老师和同学的笑颜,照片底下有一小排小字写着人名。
唯独一张照片上空有背景,没有人物,它底下的名字写着诗叙二字。
而另一张底下写有黄轩二字的照片,里面的黄轩慢慢变浅与照片中的环境开始格格不入。
楼顶的校长感知到这一情况,微微皱眉。
“除了诗叙那个小贱人外,竟然又有一个人的善意开始流出?!”
校长望着一片破旧的教学楼有些恼怒的说道,但他终究没有下去查看。
毕竟虽然现在仪式才刚刚开始,但所有被囚禁于此的鬼魂都已现身。
身为校长的他比谁都清楚教学楼全部鬼魂复苏的恐怖,他能解决十个,十一个又会冒出第十二,十三个。
更何况,他暂且不能杀死它们,毕竟那可是宝贵的财富,数十年来的结晶。
“没事,才一个而已,无伤大雅。”
此时校长的声音有些许的嘶哑,像是喉咙里面被塞入了一点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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