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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小山村(4)
    “怦怦!”背后的木门发出沉闷的敲击声,传来的震感拉扯回青木溃散的意识。

    又或者说,只是让她动了起来而已。

    大脑是麻木的,意识依旧是不清醒的。

    “轰隆!”窗外白光转瞬而逝,雷鸣的巨响让青木一个激灵。

    回过神来时,却发觉自己的一只手已经按在了门把手上,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厨房的菜刀。

    “怦……”刀刃与地面碰撞,清脆的敲击伴随着连绵的雨丝令青木胆寒。

    咽了口唾沫,颤抖着离开了门把手,靠在墙上急促的呼吸着,视线紧紧的顶着那菜刀。

    窗外雷鸣依旧,点亮天际的刹那,刀刃的寒光晃青木的眼睛。

    “青木,我知道你就在这里!”门外林金大声的叫嚷,青木无心去聆听,只是慌张的摸索着墙壁向屋内逃离。

    “咔哒。”指尖发抖的打开屋内的灯,乍亮的客厅呈现暖黄的光线。

    无措的环视着客厅,急促的找寻着连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是什么的东西,只是这样的姿态好似能够缓解其压力。

    但时间慢慢挤压着青木的心,像弹簧,最终再也压不住迸发而来。

    周围嘈杂,大雨倾盆伴着雷鸣,房门沉闷夹杂叫骂,但心却慢慢静下来,可更像是心慢慢死去。

    无力的瘫软在沙发上,望着挂在墙上的婚纱照上明媚的自己。

    心底只是轻叹一句,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

    那故事的开端本就不该存在,吗?

    那个在自我介绍时,微缩着身子,声音并不自信甚至带有颤音,只能快速说完然后逃也似的下台的她。

    哪怕在下面听着上面的人侃侃而谈的介绍,心底却会泛起苦涩与自卑,像个阴暗角落里见不得光的臭虫。

    反复低着头默念的介绍,只用了短短的瞬间,站在台上受到其他人注目感受到希望继续却又逃下台的那个内心矛盾的那个她。

    真的合适吗?

    他那时虽然并不阳光张扬没有青春的那种活力,但是台上的自信沉着的他虽然露着笑依旧有着生人勿入的气场。

    身居高位的睥睨?或许用在那时同为大一新生的他身上并不恰当,但那的确是青木的第一感受。

    本应有着云泥之别的二人,却在蛰季的接近下做了这种荒唐的梦。

    依旧自卑着,内心的那颗刺将过往的压抑戳破而泄出。

    “咔哒,吱呀――”不知多久,门锁被打开,厚实的木门被推开,转轴发着吱呀声。

    “抱歉……”声音沙哑虚弱,说话的人提着两个宛如死狗的人扔在屋内的地板。

    蛰季关上门,躺在沙发上那个熟悉的身影蜷缩在沙发上,看起来没有温暖。

    抬头闭上眼,调整着紊乱的呼吸,心脏依旧在剧烈的跳动着平复不下来。

    谷雨一行心力耗费巨大,在完成之后马不停蹄的回来就看见在门口叫骂的两人。

    很容易就猜到发生了什么,大脑失控的刹那就将二人的脑海搅动使其陷入昏迷,反应过来及时收手才没有致死。

    他很清楚青木的心病已经被引燃,而活着的他们才是治疗青木苦口的药。

    但本就支离破碎的神经更加疲惫,难受感到有些反胃,在将二人的身体用绳捆住限制之后,将青木抱起轻放在柔软的床铺上。

    滚烫的身躯慢慢贴近对方,闻着对方散发的幽香安然入睡。

    梦里回忆起了他们的过往。

    起初的接近只是对那自卑少女的好奇,那时的他认为他并不缺朋友,不需要朋友只是也并不介意多个朋友而已。

    无所谓的,反正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从小就在蛰家崭露头角,被誉为冉冉升起的新星,是未来的――希望。

    很多的头衔,也承载着家里的期盼。初高的时候吧,记不清什么时候了,被父亲带去处理人生之中第一起的非自然事件。

    很恶心,记得当时吐了一地,夜晚睡梦时都不安稳,恐惧着那些一触即散的弱小。

    但慢慢的就习惯了,压抑吗?说不上,只是有些麻木而已。

    反正我无所不能,因为我被誉为希望,而这些并不重要。

    没有说出口的是,所谓友谊不过是无聊的玩具,真的,真的并不重要。

    “你不疼吗?”怯懦的关心着主动靠近的朋友,青木的眼中有着退缩却又因眼中的真挚没有退缩。

    大二篮球赛的失误,脚崴了也将皮擦破了。

    身体还是凡胎,只不过会点奇异的手段而已,所以也只能下场退到一边防止拖后腿。

    很低级,这是最简单的身体协调出了问题,如果是在处理事件时发生的,可能还会丢掉性命。

    这不是他应该发生的,家里的人会是这么觉得的,他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不应该出现这种错误的。”蛰季稍微按了下扭伤部位,望着场上还在挥洒汗水的队友,带有自嘲的语气说道。

    “人又不是机械,怎么可能会不出现错误?”

    “因为……我是希望。”

    青木没能理解蛰季为什么会突然说上这么一句,但也并不妨碍她开导对方。

    她从小就被批判,她虽然自卑但也清楚被否定的无助伤悲,她可以落入淤泥之中沉沦。

    可他应该是光芒万丈的,但那并不应该是他的枷锁,那应当是荣誉是自由的翅膀。

    在她看来他值得,他很好,但他也还是个人,和她一样怕痛的人。

    你言我语,直到蛰季对上青木清澈的眼眸时的一声轻笑结束。

    那时的他才知道,他可以在是希望的同时做自己,蛰季可以不再是自我介绍的一个称号而已,他可以做个人。

    青木总是看轻自己,认为遇见蛰季是她一人的幸运。

    殊不知,相遇是两人彼此的缘分也是青木对蛰季的救赎。

    而她自己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不是阴沟里见不得阳光的臭虫,她本身就是温暖的阳光。

    那天之后,蛰季依旧会去找青木,在青木看来那天只是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一天,但对蛰季而言那天是心开始跳动的起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