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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陈岸的牌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

    但是内心想的却是不值当。

    陈岸刚刚的那一番故事暂且不论真假,哪怕是编也说明了他并不想要和监司硬碰硬。

    而他没有离开,显然也的确有不能离开的理由。

    那么在不能离开还不想要作对的情况下,自然不会下毒。

    他不会那么愚蠢。

    李监司认为他会做的就是让自己相信他的故事,然后解决掉那所谓的谭米洛之后,才会逃离或者伏法结束这场猫鼠游戏。

    显然,李监司小看了陈岸的野心。

    他要的从始至终都不是东躲西藏。

    但是有几点李监司没有看错。

    水里的确没有下毒。

    以及陈岸做的都是降低李监司对他的防备,从而让他相信自己的谎言。

    无毒的水,哪怕李监司心中有所明了大概是算计,可依旧会下意识的认可那么哪怕一丝陈岸。

    面对面的环境。

    适当的让对方打断自己说话,从而做到并非一个单纯的旁听者,而是一个参与者的错觉。

    存在的铁链掉落。

    展现自己的房间。

    等等,陈岸无处不在掌握主动权以及让李监司信任自己。

    人,有时候的思维并不由自己控制。

    而恰好,陈岸略懂一些人性。

    李监司真的信任了陈岸了吗?

    没有。

    但是李监司没有信任陈岸吗?

    也没有。

    很有意思的结论。

    李监司依旧怀疑着陈岸,却也在思索陈岸话语的真假。

    而接下来就是模糊一个概念。

    那就是坏人的敌对是否就是好人。

    又或者说……,编造一个坏人作恶的谎言会不会让人相信。

    “李监司,能不能帮我报仇。”

    陈岸开口,眼中是道不清的沧桑。

    李监司本能的不信任陈岸,但又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证据去证明他的谎言。

    假如,就是假如……

    是真的呢?

    正义驱使着李监司找到陈岸,也阻止着李监司在听到陈岸的措词之后就止步于此。

    “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李监司没有直接说明帮或者不帮,本意是想让陈岸捉摸不透他的意向。

    但是听到这般说法的陈岸。

    却是在心底笑道果然如此,但是表面却依旧如常毫无异常。

    “不,你是一个好人。”

    “这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词。”

    李监司虽然想做个好人,但他也明白这个世道好人甚至都算不得夸人的词。

    好人不多活……

    “你还是监司,享有瓷国气运加持。”

    陈岸跟在谭米洛身边,甚至算的上一名心腹自然知晓的事物不会少。

    只是苦于并未入道的资格。

    修行之法。

    谭米洛自然是一篇都别说传授了,甚至于谈及都鲜有谈及。

    那灵赋之道又不得去要领,并无属于自己的灵赋。

    御鬼却没相应的门路。

    他痴迷于谭米洛口中的世界,尤其是在第一次被加持不属于大部分人常识之中的力量。

    那让他回忆起用刀划开自己父母脖颈时,殷红的鲜血渐渐染红银白的刀刃。

    那种难以忘怀的……陶醉。

    所以他就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永远得到像谭米洛那种的力量。

    怪。

    让众生所念以及所认为的缥缈,具象化的一种存在。

    众人认为糯米可以对鬼怪造成伤害的时候,那边真的可以造成伤害。

    但那也有所限制。

    那便是受到怪牵制的存在,本身就与怪相关。

    像是七灾这种纯粹的怪。

    又或者是笔仙这类的鬼怪。

    怪既是助力也是枷锁。

    沐浴龙血的存在会受到诅咒以及获得不死之身。

    屠龙者总会成为恶龙。

    很多很多相关的故事。

    饮血食肉,然后窃取对方的部分能力。

    这肯定成为怪了吧!

    血肉,谭米洛的血肉。

    陈岸并不担忧成为和谭米洛一般的恶龙,又或者是他完全不在意恶龙这个身份。

    他只在乎能不能吃到它的肉,喝到它的血。

    仅此而已。

    可是凭借自己杀不死它。

    那些外来者他们的确会去想要杀死谭米洛,但是自己又能凑到谭米洛的身边吗?

    就算能,冷掉的血以及腐烂的肉又是否可以承载着怪?!

    万一不能呢?万一就差那么一点呢?!

    所以,靠你了。

    李监司。

    陈岸从未感觉到机会离自己这么近。

    他平静的表面之下是快要抑制不住的癫狂。

    别笑。

    笑了,一切都完了。

    陈岸只能在心底不断的的这般警醒自己。

    但是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终于……,属于他的牌来了。

    “国运会庇佑你的,这也是为什么谭米洛千般万般都不想和监司打交道的缘故。”

    陈岸强按自己心中的癫狂,用着竭尽可能最为平静的话语去向李监司说到。

    “你知道监司每年的牺牲数量吗?”

    李监司皱着眉对着陈岸的话语感到荒诞。

    要是普普通通的监司都会有所谓的国运庇佑,他的同事会有那么多的牺牲吗?

    “国运只会庇护你们免遭邪祟侵犯,护命的只有那些能够影响国运的大人物。”

    “当然我知道,李监司,你还有很多很多的顾虑不能答应我。”

    陈岸边说边走到一旁稍显空荡荡地方,稍微显露一些悲伤的情绪。

    “但是正如曾经为了活命那般自私,我恳求你能为我父母报仇。”

    陈岸眼角滑过泪水,他的双膝重重跪在地面向着李监司磕头道。

    陈岸磕的也很用力,仅仅几下便是头破血流。

    这一幕也是令因下跪发傻的李监司回过神,连忙去搀扶眼前下跪的人。

    血一点点的滑过他那充斥着杂乱胡茬的脸颊,今日初遇时那双麻木的眼睛因为泪水变的晶莹。

    他的嘴唇颤抖的触碰着,像是期待着又像是等待着审判。

    自私吗?

    这词,这景。

    如刀般刺向李监司的柔软的心。

    他真的不清楚陈岸是不是在装了。

    觉得他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做到这副模样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如果真的是自己每日每夜的回忆,给他添加了一层厚厚的滤镜呢?

    脑子都快要炸开来了。

    李监司咬住嘴唇。

    他在等。

    等陈岸再次提起向他人探求谭米洛的真实面孔。

    如果说了的话。

    那就……一切都明了。

    怪哉,此情此景当真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