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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研究生情杀案宣判
    花五块钱买了两根大茄子的客人开开心心地走了。

    宁稚问许小屏:“那两根茄子,你能挣多少钱?”

    许小屏憨笑道:“我批发一斤是两块钱,两根能挣一块钱左右。”

    宁稚看着自己手上的土豆和茄子:“那我这些,你能挣三块钱。”

    许小屏连忙说道:“不不,宁律师您这些我不能给您算钱,您帮了我那么多,我还得还您钱,怎么能收您菜钱。”

    宁稚拿出钱包,没找着零钱,拿出一张一百块的纸币塞给许小屏:“一码归一码。一共还得找我88块钱。”

    许小屏不收,又推回给她,她稍稍严厉了脸色,许小屏便不敢再推脱。

    宁稚把零钱放回钱包里,拎着菜,在一旁的路牙子上坐了下来。马慧慧也牵着妹妹坐在她身边。

    宁稚看看四周,问:“市场里头的蔬菜摊位一个月多少租金?”

    “五百块钱。”

    “那你还不如在里头租个摊位,然后多批发一些品种的蔬菜回来卖,价格也卖高点。”

    许小屏小声道:“我先在外头摆摊,等挣到钱了再到市场租摊位。”

    宁稚笑了下:“你这五毛一块地挣,扣去生活费,得猴年马月才能攒到五百块钱?”

    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转身往农贸市场走:“我去帮你租个摊位,老是在外头容易被欺负。”

    许小屏想拦住她,可生怕自己一走,摊子就被旁人给糟蹋了,急得站在原地喊道:“宁律师,真不用了!您回来!”

    马慧慧立刻牵着妹妹追过去。

    宁稚找到市场管理处的办公室,很快就帮许小屏租到一个卖蔬菜的小摊位,一次性交十个月摊位费免两个月。

    她把摊位证交给马慧慧:“走,咱们去找找这个摊位在哪里。”

    马慧慧接过证:“谢谢阿姨,这笔钱,我们一定会还给您的!”

    宁稚笑着摸摸她和妹妹的头发:“你们俩,专心学习就好,这些事情我会跟你妈妈处理,你们不操心,好吗?”

    马慧慧点点头。

    她们在靠近后门的地方找到一个不起眼的小摊位,方方正正的,约有三四个平方左右。

    位置不好,但也没办法,好位置肯定早就让人租走了,但它至少能让许小屏遮风挡雨、不用被人欺负。

    宁稚和许小屏一起把土豆和茄子搬到摊位里。

    摊位后头有个小桌子,可以放杂物,宁稚出去打包了四份快餐,和许小屏母女三人一起坐着吃午餐。

    “明天开始,菜色可以多拿一点,会有人买的,然后价格上调,适当比其他摊位便宜点就行。”

    许小屏不住地对她表示感谢,说:“我一定尽快把钱还给你。”

    宁稚笑道:“不急,没多少钱。”

    她看着马慧慧照顾妹妹吃饭,欣慰道:“慧慧长大了,能帮你分担了,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许小屏看着两个女儿,抿唇点了点头。

    宁稚看着马慧慧,说:“慧慧,如果想去北京玩儿,就给阿姨打电话,好吗?”

    马慧慧笑出一口黄牙:“谢谢阿姨。也请阿姨常来涞水玩。”

    宁稚拍拍她瘦小的肩膀:“阿姨会的。”

    她盖上盒饭,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北京了,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许小屏立刻放下盒饭站起身,马慧慧和妹妹也跟着站起身,母女三人要送宁稚,被宁稚婉拒了。

    马慧慧看着宁稚越走越远的身影,对许小屏说:“我以后也要像宁律师这样,考上北京的大学,当律师,帮助有需要的人,也保护自己和家人!”

    许小屏含泪点头:“宁律师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咱们要赶紧把欠她的钱换上。以后你若去了北京,一定要经常去看她。”

    ……

    宁稚刚下网约车,就受到方兰微信发来的几张照片。

    她匆匆穿过中庭,往楼栋走,边点开微信里的照片。

    照片估计挺清晰,每张都有几个m,缓慢加载中。

    宁稚等待的间隙,按了电梯。

    电梯从负一往上升,门开,她抬头要走进去的一瞬间,看到了站在里头的萧让,脚步一顿,才进电梯。

    萧让打扮休闲,牛仔裤、藏蓝色超细暗格纹衬衫,像是中午出去约了饭才回来。

    宁稚对他笑了下:“这是要出去还是回来?”

    萧让帮她按了电梯:“回去看老人了,吃了午饭才回来。”

    宁稚点点头,低头看手机:“挺好。”

    “你呢?一大早去哪里了?”

    “去涞水看许小屏母女,她们搬去涞水住了。”

    “许小屏的案子处理得很成熟。恭喜你。”

    宁稚对他笑了下:“谢谢。”说完重新看回手机。

    方兰发来的几张照片,已经加载完毕。

    宁稚点开第一张。

    昏黄的环境,像是酒店,一个中年男人趴在另一个男人双腿间,正舔舐那个东西。

    宁稚被恶心到了,手指一划,看下一张,两个男人正在接吻;再往下划照片,一个男人跪在床上,另一个男人从后面掐着他的腰,正做那种动作。

    宁稚被恶心得不行,回到对话框,给方兰发去信息:【那个是你丈夫?】

    方兰:【戴眼镜的那个。】

    宁稚:【了解,等法庭通知开庭时间,就能把这些照片提交给法官】

    方兰:【好的,麻烦您了宁律师】

    宁稚退出微信,手机塞回牛仔裤后袋。

    “什么照片?”萧让突然开口,“尺度挺大。”

    宁稚回神,看他一眼:“一个当事人发来的,怀疑是给子骗婚。”

    “开始自己接案子了?”

    萧让和程儒言通过气,先让宁稚做法援死刑案。

    起诉同性恋骗婚是民事案件,程儒言没有这种案子,想来就是她自己接的了。

    宁稚解释:“是紫丝带妈妈的案子,我帮个忙。”

    “把精力留在影响力大的案件上,这种小案子暂时不做。”

    宁稚觉得他管得有点宽,忍着不怼他,恰好电梯门在此时打开,她打了声招呼,走出电梯。

    ……

    周一一早,宁稚和程儒言手下一名助理律师郭凌前往香州。

    案子周二才开庭,她提前一天抵达香州做准备。

    郭凌临时被叫来配合她,配合度还行,但态度不好,说话有点冲。

    想来是不服气。

    郭凌是北大法本、斯坦福法硕,不管是第一学历还是第二学历,都比宁稚好,可宁稚现在可以独立办案,她却只是作为助理律师配合她,自然不服气。

    俩人之间气氛诡异,却要住一个标间,气压相当低。

    宁稚选择无视这些。

    郭凌很勤奋,拿了案卷和宁稚的诉讼策略去看,看完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个案子,目前有两个重大嫌疑人,邹卫勤和陈佳宇,从证据比重来看,陈佳宇杀害死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他曾经获取过大量成分与死者体内安定成分相同的药物。我认为陈佳宇是凶手。”

    宁稚说:“邹卫勤有不在场证明,他没有。”

    郭凌叹气道:“其实我挺能理解他为什么要杀死者。他那么努力,成绩也不比死者差,导师却更偏爱死者,他内心肯定不平衡。这个世界,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有些人选择当傻瓜,有些人选择当勇士。”

    宁稚听出她的嘲讽,淡淡问道:“所以你也会和陈佳宇做一样的选择,得不到就毁掉?”

    郭凌耸耸肩:“那倒不至于。但如果领导的偏心损害到我的利益,我肯定会举报!”

    她这话像在敲打宁稚,宁稚听出来了,没搭理她,继续完善诉讼策略。

    “听说这个案子,本来是打算让孙昊做的,但你来的那一天,程律就把案子给你了。孙昊心想错过了大学生情杀案,能做残疾人杀夫案件也不错,接过程律又把残疾人杀父案也给你。程律对你可真好,把关注度最高的两个法援案件都给了你。”

    她观察着宁稚的反应,继续说道:“还把你的工位安排在他办公室,这在整个圈子里可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呐!程律该不会是……”

    “郭凌!”宁稚出声打断她,“你越说越离谱了。”

    她一噎,讪笑道:“我也是听说的。”

    宁稚不希望越传越离谱,深吸一气,解释道:“这个案子,当时程律从一大摞的案卷里随手抽出来的,他看都没看案件封面,直接说——做无罪辩护,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那许小屏的案子呢?”郭凌笑,“总不能许小屏的案子也是盲抽的吧?”

    “那是因为邹卫勤案我找到了证据,有希望推翻一审死刑的判决,所以把同样是死刑指控的许小屏案交给我!领导要的是稳赢,不是人事上的公平!”

    郭凌讪笑着没说什么。

    宁稚不想再被她打扰,抱着电脑去了楼下咖啡厅。

    翌日,邹卫勤谋杀案二审,在香州中级人民法院开庭。

    宁稚换上律师袍,坐在辩护人席位上,对面公诉人席两位公诉人神色严肃。

    有了上一个案子的经验,她这次没那么紧张了。

    邹卫勤的案子,比许小屏的案件简单得多。

    合议庭入席,开始进行法庭调查。

    宁稚申请林恬、案发时和邹卫勤通过话的林恬同学、陈佳宇和章育成的舍友、陈佳宇的父母出庭作证。

    经过连续几天的庭审,终于迎来宣判。

    当听到审判长亲口宣读“邹卫勤谋杀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陈佳宇犯故意杀人罪、伪证罪成立,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宁稚松一口气。

    她看向被告席的邹卫勤,对他笑了下。

    邹卫勤被当庭释放,他残疾的老母亲和哥哥,对他抱头痛哭。

    宁稚和郭凌走过去,笑道:“小邹,恭喜你。”

    邹卫勤抬手抹泪,双手合十:“宁律师,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一命,你救了我们家!”

    他的老母亲要对宁稚下跪,被宁稚给扶起来。

    宁稚扶着痛哭流涕的老人家,说:“阿姨,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一定要保重身体!”

    她扶着老人家、邹卫勤的哥哥扶着邹卫勤,一起走出法院。

    在外头等候的记者们冲过来,一阵猛拍。

    话筒举到邹卫勤面前,记者问:“邹先生,您现在被无罪释放,将来有什么打算?”

    邹卫勤挠了挠头发,憨道:“我想回学校继续念书,我被抓走之前,刚上了一个多月,我想继续上学。”

    记者:“您白白被关了三年多,有打算申请国家赔偿吗”

    邹卫勤摇头:“不打算了,一开始我自己也没交代好当天发生的事情……”

    话没说完,被宁稚轻轻拉开。

    宁稚:“关于国家赔偿,之后我会和邹先生及其家人商量,该争取,还是得争取。”

    记者:“那到时候还是宁律师您帮他争取吗?”

    宁稚:“应该是的。”

    记者:“宁律师您一回国,就立马打赢了两个死刑案件,您有什么秘诀吗?这个案子,一审律师直接打成死刑,如果不是二审您接手,是不是二审依旧会被死刑?”

    宁稚:“一审怎么打的我不清楚。”

    记者:“网上都在讨论——为什么同一个案子,有的律师打输了,把无罪的人打成了死刑,差点被枪毙,为什么有的律师就能打赢,让无辜的人有生的机会?通过这个案子,民众对律师的信任度似乎发生了改变,过去人民总认为律师一定能帮自己,可通过这个案子,才发现未必是。”

    宁稚认真道:“一审死刑,之所以又二审,正是因为省高院在核准死刑时,发现了问题,所以才会发回二审——所有死刑都是需要高院核准的,不是地方法院判了死刑就是死刑。即便说,有些律师没找到关键性证据,但成熟的司法制度,不会让一个无辜的人枉死。”

    她说完,拨开话筒,扶着邹卫勤的母亲走下法院高高的楼梯。

    记者还追着她拍照,摄影机也对着她。

    记者:“宁律师,我们是《她力量》的记者,可以跟您约个专访吗?”

    宁稚婉拒道:“抱歉,我中午的航班,马上就要去承德办其他的案子,暂时没时间接受专访,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