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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有偷瘾的二姐
    吉蜕骑着摩托车回到西城市区。

    也不打算休整。

    就开始接单起来。

    跑了一个多小时。

    一个餐食单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目的地不是什么办公楼写字楼。

    也不是有门牌的家里。

    而是公园。

    这种情况还是极少的。

    难道是个流浪汉点的餐?

    吉蜕拿了外卖。

    骑着车来到金牛公园。

    单子上的地址。

    是金牛公园后山顶上的凉亭。

    那个凉亭吉蜕去过。

    上去还得爬十多分钟的山。

    要不是看在佣金有十几块。

    而且心里觉得有些蹊跷的份上。

    吉蜕不会接这个单子的。

    毕竟。

    这单子已经在外卖App上滚动了快一个小时了。

    外卖员们都不愿意接单。

    麻烦是主要的原因。

    吉蜕在金牛公园后山脚下停好摩托车。

    提着餐盒往山上爬。

    终于见到了凉亭里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哎呀,你终于来啦,都快饿死我啦!”

    都不用确认。

    这个肯定是点餐的人了。

    吉蜕把餐盒递给他。

    男人扒开餐盒。

    马上狼吞虎咽起来。

    看样子似乎饿了很久。

    “大哥,看您这么饿,我给你说一下吧!”

    “你待在这里点餐,其他外卖员都不愿意接单的……”

    男人吃了一半的饭菜。

    这才抬起头。

    “哎,我也猜到了,但是,没办法啊!”

    吉蜕愈发觉得这个男人有故事。

    既然有故事。

    就有话题。

    比送外卖好。

    “大哥,您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了吗?”

    “如果是,看看我能不能帮你一把?”

    这话。

    有一半是出自吉蜕的真心。

    男人一愣。

    又埋头吃起饭来。

    吉蜕看他似乎无意说起自己的事。

    于是转身。

    准备往山下走。

    走了几步。

    “哎,小伙子,慢着……”

    男人在后面叫道。

    “如果你不忙的话,就坐下来聊聊天吧!”

    “这几天我他妈的都快憋坏了!”

    吉蜕微微一笑。

    “大哥,怎么称呼啊?”

    “可以叫我老张。”

    老张吃完饭。

    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牙签。

    剔着牙。

    又把餐盒里送的例汤给喝了。

    这才一脸满足地叹了口气。

    “呵呵,你信不,我昨晚就在这里睡的。”

    老张指着旁边那收成一团的被子。

    吉蜕暗忖:难道,因为什么事,被家里赶出来了?

    嘴里说道:

    “老张,可不敢在这里睡了,晚上冷得很,寒气进身,可不好……”

    老张冷笑一下。

    “你还挺懂……”

    “我看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睡吧?”

    吉蜕点点头。

    “我的家就在这公园边上。”

    老张指指山下不远处一栋房子。

    “喏,那间顶上是蓝色铁皮的房子,就是我家。”

    吉蜕:“那怎么……”

    老张:“那怎么我会在这里是吧?”

    “我也是没办法啊!”

    “到了我这个年纪,父母也死了。”

    “孩子二十多岁,跟你差不多,在外工作。”

    “家里就我跟二姐一起生活……”

    吉蜕在凉亭边坐好。

    “二姐?”

    “老张,难道你老伴也死了?”

    老张白了他一眼。

    “二姐就是我老伴啊!”

    “啥?”

    吉蜕疑惑了。

    心里不得不生出个想法。

    难道,乱伦?

    “我管我老婆叫二姐,因为她比我大一点。”

    老张进一步解释。

    吉蜕“哦”了一声。

    “老张,既然你有老婆照顾,为什么还跑出来呢?”

    老张摇摇头。

    叹了口气。

    “人言可畏啊!”

    这把吉蜕给搞懵了。

    难道,二姐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哎,二姐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喜欢偷东西!”

    老张又叹了口气。

    “啊?”

    吉蜕算是大概明白了一些。

    “我家的日常用品基本不用花钱,全靠二姐顺手牵羊弄回来的。”

    老张苦笑着说。

    “不管是床上铺的,身上盖的,统统都是二姐在外地被服厂打工时寄回来的。”

    “包括我们儿女全家人一年四季穿的衣裤鞋袜……”

    吉蜕皱了皱眉头:“……”

    “还有厨房那些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瓜果蔬菜没一样是买回来的。”

    “卫生间那些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化妆品,够十个女人用一辈子了……”

    吉蜕哭笑不得。

    “老张,难道,你家……”

    老张摆了摆手。

    “其实我家根本就不缺钱,她压根就犯不上做那些不干不净的事!”

    “后来,有人说她这是犯病,偷东西上瘾了,不偷还不行!”

    “我丈母娘也告诉我,二姐从小就有偷东西的天分,上了几年小学,家里的笔墨纸张装了好几箱子,光文具盒就有一百多个。”

    “噗嗤……”

    吉蜕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张则是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老张,不用管我,您继续说吧!”

    “二姐做过很多职业,幸亏没在银行干过。”

    “后来,我就不让她外出工作了,把她留在家里。”

    “甚至走亲访友,到街坊邻居家串门,我也不让她一个人去!”

    “但她总得买菜做饭,做点家务活吧?”

    老张摇着头。

    “我二姐生性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她空手去菜市场或者小超市,回来时大包小包一大堆,满脸笑容……”

    “从米面鱼肉到香皂卫生纸牙膏样样俱全,如果你翻翻她的衣兜,那些针头线脑又能掏出一大把,连高筒靴里都塞满了小零食……”

    吉蜕疑惑了。

    “老张,二姐这么大张旗鼓的,难道都没出过事吗?”

    “呵呵,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有一次二姐抱着我家二娃去超市买奶粉,结果就被弄到派出所了。”

    “过了两天才回来,饿得孩子哇哇叫。你猜怎么着?她没有一点愧疚,竟然笑嘻嘻从棉袄里拿出了三副手铐和两根警棍!”

    吉蜕在心里暗暗同情这位老哥了。

    碰上这种祖宗。

    怎么能安心过日子呢?

    “我他妈都七八年没跟她亲嘴了,生怕丢颗牙!”

    老张叹了口气。

    “二姐出事后,我跟警察说,以为她生了孩子就会改掉那些坏毛病的。”

    “她口口声声答应了,却没按我说的做。从妇产医院出院,家里又多了五个听诊器,七个压舌板,三件白大褂,六顶护士帽,还有十几个体温计和病房里的床单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