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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余时章 余正青,都姓余
    余正青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时隔多年第一次见面,老爹便丝毫面子不给他了?

    亏他方才听到老爹关心他,还差点感动得落泪!

    跟在他们身后的王世则,在心中嘲笑出声。

    你余正青与沈筝再有能耐又如何,不必看都知道,同安县衙是何等的破落模样,还想永宁伯这等人物住进去?

    伯爷怕是宣了旨就走咯!

    想留伯爷?痴人说梦!

    表现的机会来了!

    王世则谄媚上前,作礼说道:“伯爷,下官汤舟知府王世则,正巧有事在沈大人这儿,今日便会回汤舟府,我汤舟府民风淳朴,气候宜人,百姓安居乐业,更有......”

    “轮到你说话了吗?”

    余时章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斥责出声。

    王世则在广场浸淫多年,什么挫折没受过?

    余时章的回答完全在他意料之中,被上边儿的大人指责一句而已,算得上什么,想要往上爬,那就别要面子。

    他谄媚认错道:“是是是,是下官僭越了,伯爷您先忙,若是您......”

    “退下去!这儿还没你讲话的份!”

    余时章面上的不耐之色更为明显,竟是话都不让王世则说完。

    儿子的场子,他来找!

    饶是沈筝这个旁观者都替王世则尴尬,但王世则非但不尴尬,还夸赞道:“伯爷教训的是......”

    沈筝:“......”

    余正青:“......”

    他与王世则多次针尖对麦芒,也没发现这个人竟如此会变脸。

    余正青暗道:是个狠人,可今日努力错了方向,怕是得铩羽而归咯。

    他笑出声来,讽刺道:“王知府真是哪儿有洞往哪儿钻,本官看着喜人。”

    之前还趾高气昂的王世则,此时闻言反而像受伤的小百花一般,低头不语——啊,余大人好凶,本官做错了什么,好害怕......

    反倒是余时章瞪了余正青一眼——在外多年,嘴还是这么不饶人,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王世则看余时章也没给余正青好脸色,心中正在沾沾自喜。

    永宁伯方才斥责他,是因为他对谁都没个好脸色而已,并没有针对成分在其中。

    可谁知下一刻,余时章说的话,险些惊掉了他的下巴。

    “出来多年,翅膀硬了,连爹都不认了,还叫伯爷?”

    爹?!

    小白花王世则的脑子,瞬间陷入混沌。

    谁是谁的爹?谁管谁叫爹?

    余正青是什么?是儿子!所以......余正青叫永宁伯爹?!

    永宁伯有几个儿子来着?

    王世则的脑子乱成了浆糊,一时之间都硬是想不起来,这位伯爷有几个儿子。

    余......都姓余。

    传闻说,永宁伯之子并不喜这个身份,也鲜少在外露面,就算外界有他的消息,也会被压下去。

    这么多年来,他王世则竟从未注意,永宁伯之子叫什么名字。

    若是永宁伯只有余正青一个儿子,那余正青,岂不是永宁伯府的世子爷?!

    他他娘的,一直以为的穷酸破落户余正青,是上京伯爷之子?!

    好,好,好好好,本想着做了府官,柿子挑软的捏,做自己的垫脚石。

    没想到一来,便选了个石头心的柿子。

    好,当真是好极了!哈哈哈哈哈哈!嗝——

    “大人!大人您怎的了,大人!您莫吓属下啊!”

    王世则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随从一个滑跪接住了王世则,手忙脚乱。

    他又是掐人中,又是抬袖扇风,但晕过去的王世则一点清醒迹象都没有。

    “呜呜呜,大人,大人,您莫吓属下啊,沈......沈大人,劳您告知属下,您县中的医馆在哪儿?大夫再不给大人瞧瞧,怕是要出事儿啊呜呜呜......”

    他哭的不是王世则,是自己的项上人头。

    沈筝看着眼皮微颤的王世则,假笑出声:

    “本官这破落县,当然比不得王大人的汤舟府,没有医馆,只有俩民间赤脚大夫。”

    随从双手一抖,咬牙道:“赤、赤脚大夫......也成,大人可否派个人给属下指路?”

    死马当活马医了!总不能让大人真的交代在同安县吧!

    “好说,沿这条街一直直走到尽头,右拐,到尽头再左拐,就是大夫的茅草屋了。”

    随从正要道谢出声,便又听沈筝说:“本官县中的大夫,可比不得你汤舟府的医馆,大夫治病,都是民间秘方。你也知道,在日子清苦的条件下,自是就地取材。”

    随从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接下来,他听到了一连串心惊肉跳的药材名。

    “当然了,生病了,不能讳不就医,所以不论药材是金汁......”

    金汁?!

    随从臀部一夹,不就是粪便吗!这还能入药的?

    “或是白灵香。”

    白灵香又是什么?

    沈筝贴心解释:“就是牛粪,哦——还有人中白,就是人尿,其实都......”

    “你这小姑娘,莫说了,莫说了!本官来之前刚用过饭......”余时章险些将之前吃的全给吐了出来。

    沈筝不赞同出声:“伯爷,王大人都这样了,当然是人命要紧!”

    余正青捧哏道:“父亲,儿子觉得沈筝说得对。”

    他指着随从:“你,赶紧将你家大人送过去,切莫耽误了救治!赶紧的!若是你家大人有何闪失,本官唯你是问!”

    随从如丧考妣,想哭又不敢哭。

    “多谢沈大人指路,属下这就带大人前去......”

    他身背王世则,在众人嘲笑的目光中上了马车。

    “晕倒”的王世则一进车厢便给了随从一个耳光,低吼出声:

    “废物东西,谁让你求沈筝了,跟了本官十几年,一点眼力见没养出来,走!回府上,回去你便收拾包袱滚罢!”

    他将今日的怒气,全都发泄在了随从身上。

    “大人——”

    随从闻言如天雷轰顶。

    虽然在王世则眼中,他们就是一条狗,可跟着他,狗食有多好,自是不必说的,他还没吃饱,不想被逐走......

    “走!”

    “哒哒——哒哒——”

    王世则的马车在众人的眼中灰溜溜地离去,至于他们是否真去医馆,没人在意。

    来时有多威风,走时就有多丧气。

    来给同安县人看了个笑话罢了。

    “糟了!”

    沈筝一拍脑袋,吓得余正青转头问道:“咋了?”

    “他撞了子彦,没让他赔医药费就走了!”沈筝直拍大腿,悔恨出声。

    余正青还以为什么事儿,指着赏赐车队翻了个白眼:

    “你如今这般富裕,还差他那点儿?哦对了,小子彦,小子彦呢!快过来给余伯伯看看,身上好些没有?”

    他转头看向人群,一眼便看到一个笑意盈盈的小姑娘。

    沈筝还在嘟囔:“别人赔的,当然与自己的不一样了,对了!赏赐,头面......”

    她从未戴过头面,也不知道戴起来是甚模样,会不会东施效颦?

    此时的沈筝还未注意到余正青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