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外,正站着两个年轻的妇人一脸焦急。
赵长季被衙役押着刚出来,两位年轻妇人就走了过来,“阿爹,这是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阿娘呢?”
听到有安远伯府的仆人上门说阿爹阿娘被京兆府衙役和太子护卫带走,她们急的马上找自家夫君打探,只是并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刚到京兆府外就看到阿娘身边的常嬷嬷被护卫押走了,只是没想到阿爹出来也是被护卫押送着。
赵长季一看到这两个嫡女就想到她们的阿娘——郭氏,连带着对两个女儿都没有好脸色,此刻看着她们哭哭啼啼的样子更是不耐。
“哭哭哭,除了哭还能干什么,没用的东西,嫁人也不能嫁个高门贵府,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
两姐妹听了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没想到关心父亲竟然被恶语相向。
他看着身后出来的如意,语气瞬间柔和了许多,“这是你们大伯家的如意,你们的大姐,看看你们大姐如今可是镖骑将军夫人,还是威远将军府儿媳。”
“真是我安远伯府之幸,以后我安远伯府还是要靠如意啊。”他满眼欣慰的看着如意和周捡,这话是说给他们夫妻二人听的,也是说给自己两个女儿听的。
“如意是在你们安远伯府长大,还是吃了你们安远伯府多少粮食长大的?当年我阿姐带去你们安远伯府的嫁妆,养大我十个外甥女都可有,可你们安远伯府又是如何待我阿姐的,又是如何待我阿姐留下的还在的!”
贺彦推开扶着自己的原叔,忍着身上的疼痛,手指着赵长季这个不要脸的人。
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她们两姐妹头上戴着的金簪和手腕上戴着的玉镯、耳朵上戴着的耳坠、脖子上戴的珍珠链,都是我们贺家的东西吧!”
贺彦眼尖,一眼就认出了赵长季两个女儿身上的饰品几乎都来自贺家。
“最重要的是,赵长季你...”他嘲讽的看着这个虚伪的家伙,“若是我没记错, 你腰间挂着的汉白玉双扣也是我贺家的。”
他之所以认得这些东西,还是因为当年阿姐出嫁的嫁妆,每一件都是阿爹带着他亲手检查过的。
自幼经过他手中的东西他都能清清楚楚记得。
如今阿姐没了,阿姐带去安远伯府的嫁妆却出现在安远伯府人身上,这如何能不让他生气。
“你,你胡说八道,这些都是阿娘的嫁妆,我们出嫁的时候阿娘将自己的嫁妆分给了我们姐妹,怎么就变成你们贺家的东西了!”
赵茹儿有些紧张的拉着姐姐的手,根本不相信这个人的话,此刻更是看着父亲,希望父亲能出来说两句。
赵长季心中将郭氏骂了不下十遍,恨不得此刻将腰间这块烫人的玉扣扯下来扔到贺彦身上,但是不能,这样做岂不是承认了他们动用长嫂留下的嫁妆。
以他对贺彦的了解,既然他能说的这么有把握,那么这些东西肯定是来自贺家。
“我胡说八道?我贺家手上可还有我阿姐当年出嫁的嫁妆单子,这嫁妆单子当年在扬州府衙可是留了份的,是不是我们贺家的东西,一对便知晓。”
贺彦不欲与一个小辈说话,觉得与一个小辈说话像是欺负了她们。
他转头看向赵长季,“既然今日都说到这里了,那便去安远伯府看看我阿姐当年的嫁妆吧,想必安远伯世子你也是读过大盛律法的。”
“咱们大盛律法写道:女子嫁妆是属于她们个人的财物,若是女子死亡,她们带入夫家的嫁妆是属于她们子女的,若是无亲生子女,嫁妆可由娘家人要回。”
在场的众人当然知道大盛这一条律法,就是为了保证女子嫁妆不被夫家人侵占,如果谁要是动用女子的嫁妆,那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京兆府外,早先时候,周捡留有一队士兵在此等候,此刻刚好带着这一行人去安远伯府。
站在安远伯府大门处,贺彦忍不住发出讥笑。
“从前你们躲在府内不见我贺家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躲避不还嫁妆,我原本想着你们安远伯府怎么说也是家大业大,看不上我们贺家置办的那些东西。”
只见他面对着脸色越来越黑的赵家父女,嘴角的讥笑是那样晃眼。
“现在看来,怕是我高看了你们安远伯府,侄女出嫁的嫁妆竟然带有已故伯母的嫁妆,这就是你赵家荣耀以后靠如意?”
从前贺彦没有提过阿姐的嫁妆,一是他们忙着找如意;二是安远伯府自从阿姐去世后一直躲避着贺家人;三是他知道在大盛的律法规定,只要她们贺家有嫁妆单子在,安远伯府就赖不了她们贺家。
如今如意找到了,他这个做舅舅的势必要帮着她拿回属于她的财物,可不能便宜了安远伯府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一想到阿姐的嫁妆养了整个安远伯府的人,特别是还养了郭氏的两个女儿,贺彦就后悔他怎么没有早点上安远伯府将阿姐的嫁妆要回来!
其实在这点事情上,赵长季可就有点冤枉了。
他一个大男人从不过问府中的中聩庶务,哪里知道自己女儿的嫁妆里竟然有已故嫂子的嫁妆,更是不知道府中兄长夫妇的院子库房大门早就被人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几乎都被挪用了。
从前总听郭氏说府中用银紧张,他大致知晓府中产业不景气,便娶了柳姨娘回来,由着她带入大量的金银交换伯府对柳家的照拂。
哪知有了柳姨娘带来的金银,郭氏居然还会去动嫂子留下的嫁妆。
这会赵长季简直恨死了郭氏,不光害死了自己的兄长让安远伯府地位一落千丈,更是动用嫂子的嫁妆让他们赵姐沦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要是后悔能化作利剑,他相信郭氏早已被自己心中的利剑戳成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