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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热的
    真相究竟是什么,柳清雅还得一一去查证。

    不过,在此之前,柳清雅得先把借据转移藏好,烧毁的院子将来要重新修缮,她可不想这东西落入别人的手里。

    她一动,自然瞒不过定国公府的下人,这消息就准确无误传到祝家耳朵里。

    柳氏请了在祝家做护卫的庞师傅师弟去一探究竟,然后就得知,那悄摸摸运走的是一张张的印子钱借据。

    柳氏和祝卿安俱都无言,在烧嫁妆之前,她们考虑过这事,毕竟借据要是烧没了,将来,印子钱的事发,官衙要靠证据给犯人定罪,可能二房的罪责不会太重。

    但考虑到金氏和柳清雅在这事上尝到甜头,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她们只会想办法东山再起。

    再加之,祝卿安原本就打算在最后关头,找人向金氏借印子钱,只借不还的那种。

    金色和柳青儿手里的借据越多,到时候就量刑就越重。

    要是金氏和柳清雅在经此一事过后,借不出那么多钱,祝家也可以像之前一样,拿钱出来给他们托底,让她们把盘子做大,只要让她们手里有足够多的借据就可以了。

    先前那些借据烧了就烧了吧,就当做是祝家日行一善了,帮先前那些借用印子钱的贫苦百姓做一个解脱。

    却没想到,这印子钱的借据竟然还保留着,这大大出乎柳氏和祝卿安的预料,老天爷这会怎么就不知道帮柳清雅避过这一劫?

    是因为柳清雅的气数快要尽了吗?

    祝卿安会这样想,也是因为这次烧火过后,祝家紧绷了两天神经,结果,就只是一家人在吃饭时,正院的屋顶突然塌了一块,还是在屋角,就只是屋里的花瓶被砸碎了。

    把闷声用小米牙吃肉糜的泽哥给吓哭之外,并没人受伤,然后祝家也没有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动静,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这个发现让祝卿安很是兴奋,之前的种种谋划总是没能要了柳清雅的命,现在她气数将尽,是不是就能够送她下地狱了?

    怀揣着这个猜测,让祝卿安心情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好,面对一个又一个的教习先生时也不喊苦不喊累了。

    认认真真完成先生留下的作业,待到七月份时,祝卿安各项功课都小有所成,但想要真正拿得出手,还需要再磨练磨练。

    这一段时间,金氏和柳清雅安分许多,没敢对祝家再生出什么不轨之心,又或者说忙得很,没空!

    被一把火烧光了嫁妆,不得赶紧想办法把烧没的的荷包重新填起来呀!

    老夫人果然如同金氏所说的那样,把自己的一部分体己钱补贴给二房,拿着这笔钱,金氏和柳清雅重新投入到印子钱的放贷大业中,连同之前借出去的钱,已经足有三十多万两。

    如果能够连本带利收回来,少说有六十万两的进账,虽然她们恨不得置祝家于死地,但迫在眉睫更重要的是,弄钱!

    有钱才有底气,有底气才能横行霸道,没钱对于金氏和柳清雅来说,不亚于没穿衣服出门,每走一步都有一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恐惧感。

    她们讨厌这种感觉,所以需要数不尽的金钱武装成自己的铠甲,走到哪里才不需要仰人鼻息的活着。

    柳氏和祝卿安是掰着指头数月份,七月份的,距离九月份就差两个月,天灾快要来了。

    金氏和柳清雅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发横财的机会,发吧,发吧,发的越多,到时候就死的越快!

    说不定能赶上头一茬的铡刀,应该磨得比较利,一刀下去应该是不会疼的吧!

    七月中元节这天,祝卿安和柳氏去寺庙给祖宗做法事,添灯油。

    不曾想,路上遇上同样来寺庙的燕从昭,柳氏和祝卿安赶紧上前见礼,行礼过后,柳氏和燕从昭在寒暄。

    祝卿安站在柳氏身后稍稍抬头打量着燕从昭,今天见到人,祝卿安才恍然想起,她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燕从昭了。

    好像是从……母亲被册封“淑敏”夫人那天开始,燕从昭就升了御前侍卫统领,比之以往好像要更忙了,很少出现在祝卿安面前。

    两家还常有礼节往来,但都是福瓜福豆负责来往传达。

    燕从昭的模样变化其大,去淮扬宣读圣旨时,燕从昭还能看出一些少年的青涩,将近两年的时间洗涤,再加上手里掌了兵权,他身上的少年气息荡然无存,全身充斥着十分阳刚正气的男子气概。

    从前的燕从昭是一树青松,如今的他像是一棵坚韧的凌云巨杉,周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威严与力量。

    虽然他今天只是穿着寻常低调的烟墨色袍服,没有半点彰显身份的装饰,却还是频频引起路人的瞩目。

    就寒暄的这一会儿时间,祝卿安就已经看到有十数个姑娘看着燕从昭红了脸,然后一脸羞涩远远走开。

    祝卿安看的有趣,在心里偷偷数着那些红脸姑娘,就这么一会的时间足足有十个呀, 十个!

    燕从昭将来如果能登上帝位不死的话,政绩如何尚不得知,但他大概是本朝史上最俊美的一个皇帝了吧!

    现在想想有机会的话还真得多看几眼,毕竟是真长得养眼。

    等将来燕从昭当上皇帝,自己就不能随随便便抬头去看人了。

    这少有的男色以后都不能随便看,祝卿安心里就觉得有些可惜,于是她就遵循本心,抬头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瞄了瞄燕从昭。

    然后祝卿安就发现燕从昭不知道怎么的,耳根子突然有些红,说话也有些仓促,再和柳氏寒暄两句之后,便在寺庙门口分开了。

    目送燕从昭离开,祝卿安就道:“没想到世子还挺怕热的,我看他耳根子都红了。

    娘,咱们也快点进去吧,这天是真的热呀!”

    柳氏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自己闺女,真是一块不解风情的木头啊,人家分明是被看害羞了,这眼睛得瘸成什么样,才能把害羞看成是热的,谁家好人热起来是先热耳朵的?

    张嘴好几次,柳氏最终还是没有捅破这张窗户纸,急什么呢!

    圣旨还没下来呢,等圣旨下来了,这未婚夫妻再慢慢培养感情也不迟。

    七月的中元节过后,很快就迎来了八月的中秋,中秋一过,天气开始慢慢转凉,柳氏就不让祝卿安出门了。

    祝卿安上辈子的记忆里,那一场天灾冰雹是九月份来的,可是具体是哪一天她也不记得了。

    为了安全起见,柳氏就开始约束一双儿女待在屋里,祝卿安实在是坐得住,年纪尚小的泽哥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折腾着要出去玩,把照顾他的人乳母丫鬟折腾得满身大汗还按不住他,祝卿安一看这也不是办法,就把这个弟弟抱到跟前来教他识字,唱各种识字的顺口溜小游戏,还勉强把泽哥关在屋里。

    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月,在八月底九月初的一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打破了京城的喧嚣热闹,带来了不祥与恐惧。

    看着那碗口大,甚至有脸盆那么大的冰雹,从天上扑簌簌的落下来,人们除了躲避没有任何办法面对这场天灾。

    而接下来,那些放印子钱的人家迎来了他们的狂欢,殊不知,这是他们最后的一场盛宴,这条路的前方,黑白无常已经磨刀霍霍等着勾魂索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