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啊,你怎么不睁开眼,看看孤王已经被人逼成什么样了白日不照孤王精诚孤王不服严贼,孤王若来日登基,必诛灭你的十族你活着,则千刀万剐,你死了,则挫骨扬灰你的下场,比方孝孺更惨”
太子怨毒入骨、歇斯底里的咆哮,响彻在东宫之上,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在宫外守护的锦衣卫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新来的吓得一哆嗦,紧紧抓住老兵道“哥啊,这太子是怎么回事”
那老兵不屑撇撇嘴,嘀嘀咕咕道“这位爷,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受到了什么刺激老子在这里站了几个月,他是越来越神经了我看啊,太子快要疯了。”
另一个锦衣卫也无奈道“没错。之前太子还只是骂,现在是每天骂,日日骂,事事骂,还肆意殴打太子府的下人。差不多每个月都有奴婢被他故意寻错,活活打死,你看昨天又抬出来2个尸体。我看待会他又要发疯杀人了。”
那新来的锦衣卫,看着牛车上的奴婢尸体,吓得牙齿打颤。
还有一个东宫的太监,苦着脸道“各位爷,我们东宫的太监宫女,都想逃呢。里面太子杀人,已经到了朝不保夕,没法忍受的地步。再这么下去,我们还不如上吊算了。”
此时,太子东宫中,又传来了一阵怒骂鞭打声
“孤王心爱的茶碗,都被你摔碎了你个贱人”
一个女子的哭喊求饶声,一开始凄厉,渐渐小了下去,没一会,一辆牛车拖着一个白布盖着的尸体,走了出来。
众多锦衣卫和太监“”
东宫中,朱载垕喘着粗气,手中提着一把带血的鞭子,眼中十分扭曲疯狂,地上血迹斑斑。看得一旁的高拱深深皱起眉头。
“太子被圈禁之前,乃是仁厚之君也。怎么被圈禁这段时间,性格变得如此暴戾煞气十足那宫女不过是打翻了他一个茶碗,他就要亲自活活打死这”
高拱的心中,升起一丝不祥预感。
朱载垕,不会变态了吧
随即,高拱用力将这个念头甩出脑海,心中大骂道“都是严嵩都是严贼那个混蛋太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要不是他这么挤兑我家太子,太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严嵩囧,朱载垕变态,这个锅也让我背,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朱载垕杀人发泄完,才算是恢复一点平静,喘着粗气道“此事,孤王自有办法。高师傅如此这般。”
高拱脸色大变道“还能这样那徐阶岂不死定了”
“孤王这几个月,被囚禁在这鬼地方,可是文王拘而演周易,十年面壁图破壁。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孤王终于开悟了哈哈哈”太子披头散发,笑得十分狰狞,仰天怒吼道“孤王终于明白了,严嵩为何能那么讨父皇欢心,而过去我们为何屡屡受挫因为我们没有弄懂父皇的帝王心术”
“哦”高拱也被太子说的兴奋起来,眼睛发亮道“莫非太子殿下,你如今懂了”
“嗯”太子闭着眼睛,一副大彻大悟,醍醐灌顶的样子道“孤王痛定思痛,闭关数月,已经彻底领悟了父皇的帝王心术,甚至比严嵩更精通师傅只要按照孤王的计划行事,一定能保住徐师傅的性命且能让孤王提前释放,离开这鬼地方”
他狞笑道“一旦孤王出来,严嵩,你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徐阶师傅的仇,我替你来报。”
高拱感到太子变了
过去太子虽然有时候很贪心,很自私,但他隐藏地很好,表面上至少是一副仁义储君的嘴脸,才能赢得朝野的一致喜爱拥戴。
但如今,他的气质变得更加阴沉、冰寒,让一直看着他长大的师傅高拱,都有些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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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高拱接受命令,徐徐退下。
“哈哈孤王之计必成严嵩你等死吧”
在太子府中,传来某人歇斯底里的狼嚎声
皇宫中,嘉靖面色凝重,听完了陆权一五一十,替不能出来的严嵩陆柄,汇报科场舞弊一案,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感到心中一股一股的火,越来越盛。
事前,严嵩已经多次给他透风,说这次丁未科树欲静而风不止,很可能不会平静。
但嘉靖没想到,某些人的胆子依旧胆大包天
他三令五申,这一科不许作弊,不许徇私,不许串联,但在利欲熏心之下,还是挡不住权贵世家们的黑手
多亏,万幸。
严爱卿提前察觉了这些当朝权贵的奸计,并作出万全之策,针对性布置。
嘉靖拿出了严嵩给他的第一稿试题,又拿过了陆柄上缴的考生作弊小抄,两下一对照,倒吸一口冷气。
四道题,小抄上有三道
且每一张小抄,都是请高人枪手特制,绝不重复
一旦没有察觉,被这种小抄压中考题,则这一科取士的结果,可想而知。
取中的,全是各大权贵世家的草包、纨绔、流氓
那些有真才实学的寒门士子,根本无望鲤鱼跃龙门,登上天子堂。
嘉靖又打开了那些被徐阶取中的卷子,越看越阴沉。
这些卷子,五花八门,什么样子都有但只有一个共同点在破题一股中,都不择手段,用了夫者哉三个字。
之所以说不择手段,因为这三个字用得太勉强、太狗屎了,强行装逼,看的嘉靖尴尬症都要犯了。